阿宁说:" 爹爹……爹爹……阿宁害怕,爹爹……"
空旷的庭院回荡着阿宁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只要阿宁一哭,就有人抱着她轻哄了。阿宁趴在爹爹的身上,她还不懂什么是死亡,最终她哭得累了,趴在已经失去了温度的爹爹身上,失去了意识,飘飘扬扬的大雪纷纷落下,在雪白的阿宁身上撒下一层薄薄的雪,慢慢地遮掩了地上的血迹,只有院子中横七竖八倒下的再也醒不过来的人提醒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阿十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快要被大雪埋了起来,她缓缓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快要冻僵了,她伸手捂着胸口感受到了悲伤愤怒心碎欲裂的痛楚。那强烈的让人感到无比悲伤的情绪让阿十缓缓的流下了眼泪,这是第一个能让她无比共情的祈愿人。突然一阵令人窒息的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痛到她几乎失声尖叫起来,她捂着疼得快要爆炸的头,忍不住闷哼出生声,太痛了,从脑袋中传来的疼和从心中散发的疼让她意识都快要恍惚,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是头更疼还是心里更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很久,阿十才回过神来,不过看着天空中漆黑的夜色,她知道并没有过去多久,只是她神色复杂地站起身来,冻僵了的身体散发着酥麻的抗议,阿十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地看着倒在院子中的尸体,眼泪缓缓地掉落下来。她伸手从爹爹的腰间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将匕首从刀鞘中抽出来闪耀着锋利的银光,她跪在爹爹的身边用_匕首割下了一束头发,然后又蹒跚着来到娘亲身边,割下了一束头发,神色凝重地伸手将爹爹和娘亲合不上的眼轻轻地合上。将头发放进娘亲给她做的荷包中,然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众人,才咬着牙拖着被冻伤的手脚跑出了后院,从狗洞中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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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从狗洞里爬出来却并没有去哪里,而是躲在后门离宁府不远的地方的草垛中,藏了起来。她小心的将沾满了血迹的披风裹在身上,北地现在是滴水成冰的季节,如果不好好的保暖她活不过今天晚上,之前阿宁跪在爹爹身边就已经失温了,要是阿十再晚一点来,阿宁小小的身体估计就危险了。
阿十躲在草垛中,终于有了时机整理阿宁的记忆了,阿宁的一生短小而凄惨,五岁时目睹全家被灭门,她的幸福在冬至那一天进入了永夜,坠入了寒冬!
她想要报仇却首先只能生存下去,可是一个小小的女孩该如何生存下去呢,又如何能报仇呢?
等她好不容易逃出了宁府,却被人贩子卖进了妓院,她短短的一生在五岁这年完全的变了样,五岁之前爹娘疼爱,便是不小心碰到了一点点皮,娘亲都会抱着她哄了又哄,五岁之后流离失所,爹娘惨死她被卖进了青楼,从此尊严被踩进了泥里,傲骨被打折,每日里伴随着眼泪入睡,合着鲜血被吞进了肚子里。
只有那血海深仇让她苦苦的支撑着,无望的等待着不知道何时才能报得了血海深仇,她咬着牙在苦水里熬着,幸好她被卖进的青楼是北地有名的青楼,她能在这里得到很多的消息,她知道是晋王害了她的家人,是那个叫周子舒的人杀了她的父母,她十二岁挂牌,熬干了心血放下了廉耻学着那些勾人的伎俩,熬到了花魁的地位,然后之后终于能得到很多的消息了,直到那一天,听说晋王麾下的周大人来了妓院,点了几个姑娘作陪,那时她的心都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