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不错。”叶初苒抬眸看对面的男生，目光与他交汇，他的眼睛深邃内敛，眼神很淡。
谢酌言这样的眼神，她熟悉又陌生，冷脸冷了那么久，一句话也不和她说，在生气的边缘徘徊了。
思忖片刻，叶初苒将切好的牛排放到他的餐盘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谢酌言怔了一瞬，目光灼灼地注视她，狭长黑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里好似说不尽情绪。
叶初苒眼睫轻颤，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炙热的眼神，她再不给他切一块牛排，人都要被她走气走了。
她转眸看程渡，“你去过巴黎圣母院吗？都说巴黎这个城市脏乱差，路上还有人抢劫，你注意安全。”
程渡失笑，“你在关心我吗？”
“对啊，”叶初苒点点头，又抿了一口红酒，笑道：“你不是我朋友吗？我关心朋友不是正常的吗？”
谢酌言脸色稍霁，他深知这个程渡对他构不成一丝威胁。
可看到他们相谈甚欢，还有那么多共同话题，他嫉妒得要命。
程渡苦涩地勾勾唇角，看得出叶初苒是真的喜欢谢酌言，虽然在和他说话，但她一直在注意谢酌言的。
他甚至觉得不是喜欢，是爱。
叶初苒爱谢酌言。
用餐全程是叶初苒和程渡在说话，有程渡在，谢酌言并未让服务员推鲜花和蛋糕上来，他当程渡不存在，帮叶初苒切牛排，观察她喜欢吃什么。
用餐结束时已然到了九点。
程渡喊来了服务员买单，服务员来到他们桌前，还没报账单，看到两个男生动作一致，掏钱包。
两张银行卡同一时间递到服务员面前，服务员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两男一女来吃西餐的。
两个男生抢着结账，服务员犯难了，她对叶初苒露出求助的眼神。
“这……”
叶初苒接收到服务员的眼神，道：“程渡，这顿饭我请你。”
话一落，服务员很有眼力劲地接过谢酌言手中的银行卡。
“一共消费六千七百零八，红酒价值两千八百八，是点套餐送的。”
程渡收回银行卡，轻叹一口气，“跟我这么客气生分了？”
叶初苒笑了笑：“你好不容易回来，我请你吃顿饭不行吗？”
“行，”程渡失笑，他抬手看腕表上的时间，“时间不早了，我有开车来，阿苒，我送你回去？”
谢酌言面无表情地说：“不用麻烦程先生了，我也有开车来，何况你还喝了酒，我不放心。”
程渡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说：“我又没说我开车，我叫代驾。”
谢酌言没搭理他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拿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他的手指根根分明，动作赏心悦目。
气氛突然陷入一阵死寂。
最终是叶初苒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程渡，你喝了酒，记得叫个代驾，谢酌言送我回去就好。”
她都这么说了，程渡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谢酌言的表白彻底被他搅黄了，他的心情舒畅了。
“好，”程渡站起来，“走吧，我送你到楼下，等放暑假，我请你吃饭，有机会让你尝尝我做的饭。”
“好。”叶初苒站起来和他并排走着，心却在留意后面的谢酌言。
谢酌言跟在他们后面，望着两人背影，他阴沉着一张脸，如果眼神能杀人，程渡早就千疮百孔了。
几个人一起出了西餐厅，外头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夜生活才刚开始。
叶初苒往后看了一眼，谢酌言刚走出西餐厅门口，霓虹灯勾勒出他颀长高大的身形，下一秒，他突然抬眸看过来，两道倏然目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