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向松的眉头一下子就紧皱了起来。
闻彩静这话问的,好似他没事是不正常的。
他有些不悦地反问闻彩静,“你希望我有什么事?”
闻彩静语凝。
男人被老婆戴绿帽是奇耻大辱。
她可以安慰,可以当解语花,但却不能够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在男人的伤疤上撒盐。
闻彩静就尴尬笑了笑,回道:“表姐夫,我怎么会希望你有事的?只是听说你突然回来了,我心里有些惊讶。”
聂向松眼神锐利地上下审视闻彩静,显然不相信闻彩静的这番说辞。
闻彩静心虚,眼神压根不敢跟聂向松对视。
脑袋逐渐往下低垂。
原本直视着聂向松英俊脸庞的双眼,也随着她脑袋的低垂,不断往下移动。
不过,当视线扫过聂向松的结实臂膀时候,闻彩静心中的迷恋瞬间击败她内心中的心虚,双眼直勾勾盯看着,完全没有姑娘家的矜持。
因为在两年前,这双修长有力的臂膀救过她。
那个时候聂向松穿着一身军装来夏瑶娘家接亲。
按照当地风俗,当新郎官来接亲的时候,女方得要拦亲,用长凳子挡住新郎官等人,不让男方轻易把新娘给接走。
闻彩静也过去凑热闹了。
乌泱泱的一堆人,大家起哄着,推挤着。
闻彩静都还没看清楚新郎官长什么样子,她就被她这边的亲眷给挤到边边上去了。
可边边下面是条臭水沟。
一旦掉下去,不说身上的新衣服会毁了,也会被摔得鼻青脸肿。
闻彩静赶紧往里挤。
但越往里挤,她离边边就越近,最后脚后跟都已经悬挂在边边上。
在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她赶忙伸手抓了个人想要当救命稻草,但对方显然不想当她的救命稻草,直接把她给拂开了。
也更让她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掉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双精瘦有力的臂膀稳稳托住了她。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这双臂膀给带到了安全地方。
随后,一阵如雷般的掌声响起,周围亲眷们都在夸赞新郎官。
她也逐渐回过神来,看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就这么一眼,她瞬间就沦陷了。
身高腿长,长相俊逸,身上的肌肉把绿色军装给撑得满满的,看着就非常的威武霸气。
走路不徐不疾。
可每个步伐却透着迫人的气息。
拦路的亲戚原本想好好敲一敲男方的竹杠,眼神一跟聂向松对视上,他瞬间就怂了,早就准备好的拦路台词也给忘得精光,狗腿子一样赶忙把拦路的长凳子给搬到旁边去,微微弯着腰,殷勤地请聂向松进屋迎接新娘。
闻彩静站在原地呆愣愣看着。
她有些不敢置信这样好的男人竟然会是夏瑶的新郎官。
“大姨,我听我妈说,表姐的相亲对象又老又丑,可现在的新郎官怎么跟我妈说得完全不一样?”
带着满肚子的不甘,闻彩静去找夏瑶的妈夏素红询问真相。
夏素红紧绷着一张脸,不太满意闻彩静说话这么直接,“什么又老又丑,对方也就比你表姐大十来岁,脸上有块幼年时候留下的小疤。”
不过,在说起聂向松这位得意女婿时候,夏素红脸上的笑就跟正午阳光那般灿烂,“可能这就是缘分吧,你表姐去相亲时候,原先说好的相亲对象来晚了。刚好,你现在的表姐夫的相亲对象也来晚了,俩人就这么阴差阳错相上了。”
闻彩静瞪大了眼珠子,“这样也行?”
她很是不服气。
她出生比夏瑶好,是他们公社供销社主任闻跃华的千金,凭什么她就找不到像聂向松这样优质的好男人?
回家以后,她也是向她妈这样愤愤不平吐槽着。
夏山美没安慰闻彩静。
她教育着闻彩静,“你光在我面前跳脚又有什么用?既然喜欢,那你就去争取呀。”
闻彩静:“可他都已经跟表姐结婚了。”
夏山美:“那又怎么样?结婚了又不代表不能够离婚,如果当年我像你这样的窝囊,今天供销社副主任千金的位置就是你表姐的了。”
是的。
当年夏山美贪图闻跃华能够给她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她就不择手段从自己的亲姐姐手里把闻跃华给抢了过来。
不过,当时闻跃华还不是副主任,只是供销社门市部里的一个小小售货员,但也是非常抢手的相亲对象。
闻跃华当时跟夏素红只是在接触阶段。
没接触多久,他就选择了跟夏山美结婚。
闻彩静被点醒,“妈,你这话对极了,好男人是需要靠自己争取过来的。”
只是聂向松跟夏瑶结婚没多久,聂向松就回部队去了。
闻彩静接触不到聂向松,她就把主意打在夏瑶身上,在夏瑶面前说聂向松各种的不好,暗戳戳怂恿着她寻找真正的幸福。
计划也非常顺利。
在她的推动下,梁有才勾搭上了夏瑶,俩人也商量好今早私奔。
她也通过一封告密信把聂向松从部队里给召了回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聂向松的心性太过坚毅,老婆都跟野男人私奔了,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情绪一点儿也不外露。
不过,她妈说过,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做大事的。
闻彩静开始美滋滋幻想着,等她嫁给聂向松以后,聂向松一路高升,她也从团长夫人一路高升为首长夫人的风光画面。
正暗自乐呵着,一声暴呵突然把闻彩静从美好幻想中强行拉扯了出来。
“你在看什么?”
聂向松厉声质问。
闻彩静吓了一跳,赶忙收回视线。
她也不敢实话实说,只转移着话题,说道:“表姐夫,你坐了一晚的火车,应该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聂向松能够年纪轻轻当上团长,脑子自然不是个笨的。
他一眼就看出闻彩静窝藏的肮脏小心思,也洁身自好着,不让闻彩静抓住任何亲近他的机会,直接板着脸强硬拒绝,“不用!”
闻彩静小意温柔地劝说,“这怎么行?不吃早饭容易饿坏身体。”
聂向松:“我的身体用不着你来担心,你表姐会照顾好我。”
闻彩静:“我怎么能够不担心,表姐她……”
说到这里,闻彩静微微停顿了下,随后瞪大了眼珠子向聂向松求证,“表姐?表姐夫,你刚才说表姐?她,她不是已经……”
聂向松懒得再搭理闻彩静。
他直接冲着屋子里大喊:“夏瑶,你还要躲在屋子里多久?你的亲戚,你自己招呼。”
一直躲在屋子里看戏的夏瑶,只得慢吞吞出来。
她了解聂向松。
他不是那种轻易给挑拨的人。
既然他已经相信她跟梁有才是清白的,她肚子里的俩个孩子也是他的,那不管是谁在他面前说她任何坏话,他都不会相信。
她也就没有出去的必要,只需在屋子里吃瓜看热闹。
结果,闻彩静只知道对着聂向松犯花痴。
吃瓜没吃成,夏瑶一脸哀怨,她的肚子也空空的,饿得慌。
在经过聂向松身边的时候,夏瑶舔了舔有些干巴巴的嘴唇,抬头对聂向松说道:“我饿了。”
聂向松:“在卫生院时候,你不是刚喝了一瓶牛奶?”
夏瑶:“你也说了只是一瓶牛奶,怎么能够顶饿?”推了推聂向松,“你赶紧去烧早饭,我饿得快不行了。”
聂向松不想去。
在他看来,洗衣做饭都是女人的事情,男人是不应该进厨房,跟那些锅碗瓢盆打交道。
可碍于有闻彩静这个外人在,担心夏瑶会跟之前一样,不管不顾地跟他闹,聂向松只好无可奈何答应。
夏瑶变本加厉提出要求,“我要喝新鲜肉粥。”
聂向松冷笑,“龙肉粥要不要?”
夏瑶:“你能够做出来,我就要。”
聂向松轻哼,大步走向厨房。
望着聂向松离开的背影,夏瑶好似想起什么,赶忙冲着聂向松高喊,“我不吃葱,你别往肉粥里放葱。”
聂向松拒绝,“不准挑食。”
夏瑶撇嘴。
心里想着,如果聂向松敢放一粒葱,她就让他重新做。
闻彩静听着夏瑶夫妻的对话,羡慕嫉妒得眼睛都开始泛红,也忍不住扬声斥责夏瑶,“你怎么能够让表姐夫一个大男人下厨?”
夏瑶一脸好笑,“你都叫他表姐夫了,我使唤我自己的男人,关你什么事?”
闻彩静的心口顿时被狠狠插上一刀。
但仍旧强撑着辩驳,“表姐夫可是团长,堂堂的团长。”
夏瑶:“那又怎么样?他就喜欢为我下厨,看不上别人死乞白赖地主动为他下厨。”
闻彩静的心口再次被猛扎了一刀。
痛得她差点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