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跟着老孔来到火锅店门外，随意坐在花坛边。
“天气越来越冷了呢，”老孔喝了一口热水，“陈潇觉得三班怎么样？”
“挺好的。”陈潇说。
老孔笑呵呵的，“我从没想过班上会转来一个你这么优秀的学生，你刚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直接就到后面坐着了。”
陈潇笑笑没说话。
老孔问：“程诺是个好同桌吧？”
“嗯，”一说起程诺，陈潇笑得都柔和了，“挺好的。”
老孔摩挲着保温杯，“自古以来性别是繁衍的条件，不是爱人的条件，对于我来说，烤肉和火锅都是一样的，只是喜好不同罢了。但是，我的看法代表不了所有人。”
陈潇没说话，却知道了老孔的意思。
“今天的事看似解决了，其实不然，一是事闹得有些大了，又惊动了警察，学校得顾及颜面，也要注意影响，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们都是被注意的鸟，就看谁先出头。”
陈潇点头，“多谢老师提醒。”
“你比较谨慎，处理事情也算冷静；至于程诺呢，他性子冲动，藏不住事，就先别说了。”
“他不会知道的。”陈潇很慎重地回答。
“感情想要坚持下来不容易，在不辜负的同时也不要因任性害了彼此。”老孔被风吹得缩了缩脖子，“晚上冷，进去吧。”
陈潇刚要走就听老孔说：“对了，程诺成绩是高中才落下的，如果能帮他一把就帮一把。”
“谢谢老师。”陈潇眼睛一亮，对老孔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老孔捧着保温杯看着陈潇离开，“真好，这孩子一点就透，难得呀，难得。”
好半天才说：“听够了就出来，病刚好，别再又冻感冒了。”
程诺叼着烟，从拐角处走出来，“老狐狸，你又想说什么？”
“就想告诉你，有些事不能急，越急越出错，小火慢炖的才是精华。”老孔笑呵呵地拍拍裤子上的灰。
程诺掐灭了烟，没说话，每次和他说话都好像在盘山路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想走出一条路不容易，但只要迈过眼前的坎儿，剩下的都是康庄大道！要对自己有信心，知道吗？”老孔拍拍程诺的肩，缩缩肩膀，往屋里跑。
程诺坐在花坛上，习惯性点了一根烟，却没有抽的意思，自从病了之后抽烟就少了，现在抽一口都觉得有些呛。
冷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把校服往身上裹了裹，坐着没动，仰头看着夜空，头一次觉得没有星星的夜晚也很美。
唐远和王宇打着哆嗦跑过来，“诺哥，你咋不进去？”
“有没有觉得夜空很美？”程诺嘴角的弧度十分难压。
唐远摇头，觉得你有病，但不敢说。
程诺啧了一声，“不会欣赏。”
王宇喝多了，声音不受控制的大：“诺哥，嫂子说下个月还要继续给咱们补课！”
“不许叫嫂子。”程诺又啧了一声。
王宇挠头，一脸懵B，“不叫嫂子叫什么？”
“叫潇神。你要继续叫嫂子，陈潇今天就白报警了。”唐远也啧了一声，比他都笨，一高的门槛也太低了点。
王宇似懂非懂的点头，冻得蹦了两下，“进屋吧，太特么的冷了！”
三个人回到小厅的时候，大家正在轮番地灌陈潇，陈潇白嫩嫩的脸上被酒气染上了粉红色，连眼神都不聚焦了。
又喝多了。
程诺想过去看看小卷毛什么情况，被男生一把拦住，“程诺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打算找你敬酒呢。”
男生把酒杯塞到他的手里，舌头有些大，“抱～歉啊，平时对你成见挺、挺大的，多亏了你拿了第四个第、第一，不然，明年夏天我、我就得晒秃噜皮了……”
程诺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男生却不依不饶地，“喝这么少，瞧、瞧不起我……是爷们就、就一口闷了！”
程诺把手里的杯子按到男生嘴边，男生晕晕乎乎地就干了，他对男生倒了倒空杯子，“喝完了，让我过去吧。”
男生竖起拇指，让开路，“不、不亏是校霸，就是、就是爷们。”
程诺推开人群走到陈潇身边，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位子上，平等地瞪视着每个来敬酒的人。
喝多了的女生稍微大胆了些，“程诺，你喜欢的是可爱类型的吗？”
周围的女生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程诺下意识看向陈潇，想了想，摇头。
女生惊讶地叫出了声：“诶～怎么可能？真不喜欢可爱类型的？”
继续有胆子大的贴脸开大：“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程诺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影帝’类型的吧。”
女生们都懵了，影帝，哪个影帝？
范围有些太广了吧，是内向的那个，还是外向的那个，或是粗犷的，滑稽的，又或是头秃的？
女生们想破脑袋时，陈潇的脑袋晃了晃两晃，就往一边栽去，就在他差点靠在旁白女生的肩上时，程诺眼疾手快地把他按在椅子上。
CP粉交换眼神。
-看到没有，他急了他急了。
-嗯嗯，还说什么喜欢影帝，哪儿来的影帝，就是喜欢我们利利。
程诺拍了拍陈潇的脸，没反应。
得，又喝多了。
在他家烧烤那次小卷毛就喝多了，这次被轮番敬酒更不用说了。
老孔见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习惯性拍拍手，“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太晚了不好，男生女生都要有自我保护意识。”
说完自顾自捧着保温杯下楼了。
程诺连忙给了唐远一脚，唐远反应了一会才回过神，信号接触不良，就差让程诺说出搀着陈潇离开了。
最后还是身边女生提醒，唐远才懵懵地回神，把陈潇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程诺想说，还不如让他自己走呢，明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和谁说理去！
一群人除了火锅店，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王宇打了个车，绕一圈刚好四个人都能送到。
刚上车，陈潇就迷迷糊糊地醒了，由于坐在最前排，以为是自己打的车，就和司机说：“师傅，去红旗路西口。”
司机一愣，“那可都是办公楼啊，确定要去？”
陈潇迷糊地嗯了一声，“我住那。”
程诺愣了，小卷毛怎么又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