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正在相亲中的黄花大闺男!
慕宁汗都要下来了,老太太不了解慕稚的取向,他又不好明说,只能迂回道,“不能再收拾一间出来吗?阿稚睡相差,到时候两个人都睡不好。”
廖奶奶瞪他,“你去开库房再拿床被子来,管家今晚回家了,也怪我,没看好天气……你们这一个个都什么脸色?两个大小伙子挤一晚上怎么了,我们阿稚没有这么娇贵!”
她说着,还问慕稚,“对不对?”
慕稚一个头两个大。
再看陆隅,两手紧紧攥在身前,眉头紧锁,一副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架势。
“陆端和陆隅睡我房里。”廖松琴骤然出声,“我今晚要办公,睡在书房。”
老宅人声逐渐沉寂,廖辛等人在二楼最里侧的房间呼呼大睡,老太太也早早歇下了,徒留三位客人和廖松琴大眼瞪小眼。
“那……”慕宁慢吞吞站起来,“我一个人一间,先去洗漱了?”
“嗯。”廖松琴跟着起身,“我去拿一次性毛巾。”
几人都动了起来,慕稚关上房门,背抵着门板,无力地长出口气,过了许久才有力气进浴室洗漱。
热水澡在某种程度上舒缓了慕稚的身心,他穿着料子软糯的睡衣,一头扎进床里,觉得短时间内除非地球爆炸,不然没有事情能让自己爬起来。
走廊里很安静,慕稚在黑暗中睁着眼,想到陆家兄弟正在廖松琴的房里睡着,而房间的主人要在书房睡一整晚。
书房的沙发又小又硬,廖松琴睡得惯吗?
房内窗帘没有拉紧,透过狭小的缝隙,慕稚看到雪依旧在下,带着能摧折万物的力道堆叠在枝头,只等着最后一片雪将它们压折。
廖松琴在雪地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稚翻了个身,手指一下一下抠着床单,脑子里反复放映着雪地里的画面,思绪混乱得像一团浆糊。
廖松琴不希望他见陆隅,这显而易见。但,为什么?
他和陆隅相处得好应当是廖松琴最乐于见到的场面,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总是能让简单问题复杂化?
慕稚隐约觉得有什么事被自己下意识回避了,他思索良久,太阳穴都有些作痛,依旧没能想起来。
就在他放弃思索,准备眼一闭睡去时,房门外传来笃笃声响。
慕稚皱起眉。
“是我。”廖松琴的声音传进来,伴随着门把手微微下压的动静,“我进来了。”
慕稚在被窝里猛地睁开眼,抬起头紧盯着房门。
一声轻微的响,廖松琴没能打开门,锁舌下压受阻,慕稚将它反锁了。
“……”
空气里弥漫着难言的静谧,慕稚想笑,又不敢,继续缩在被子里装睡。
门外廖松琴幽幽道,“我有钥匙。”
他站在走廊上又等了会儿,终于听到开锁的“咔嗒”声,紧接着房门被拉开,露出门后慕稚的小半张脸,他闷声问,“……什么事?”
“我刚刚在整理文件,找到了你以前写的论文。”廖松琴抬手,露出平板上的文章,“你现在还对布展空间感兴趣吗?”
这是慕稚大二时选修课的内容,这门课不难,期末也好过,慕稚都已经有些忘了。
他不太确定地道,“好像,还有点兴趣。”
廖松琴闻言,自然地道,“我这里有相关的项目,你可以看看。”
两分钟后,慕稚穿着睡衣稀里糊涂地出现在书房,办公桌后的廖松琴衣冠楚楚,而他盘腿坐着的正是不久前担心对方会睡不惯的那个冷硬小沙发。
一点也不冷硬,够廖松琴睡了。
慕稚拿着平板,沙发垫极富弹性地托着他,身子懒洋洋的,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想睡了?”廖松琴视线从电脑上挪开,起身走过来,“明天再看吧,今天太晚了。”
慕稚无暇控诉,他本来都快进入梦乡了,还不是被这人叫起来的。
他揉了揉眼睛,跟着廖松琴出了书房,走到房门前正要进去时,手腕又被人拉住了。
“想热牛奶。”廖松琴松垮地握着他,视线不看慕稚,“和我一起去。”
慕稚悄悄挣了下,果然,依旧挣不开。
他认命地跟着廖松琴往下走,厨房亮着小夜灯,盈盈暖光照出廖松琴唇角的笑,在昏暗的光影下有些诡谲。
“今天跟你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廖松琴面容半明半暗,下颌冷硬,目光又暖融融的。
在这种注视下慕稚莫名发怵,一阵寒凉的触感攀上他背脊。
慕稚小声回,“哦。”
“我让你别放在心上你就答应得这么快。”锅里的牛奶小幅度沸腾着,廖松琴似笑非笑,“不让你去见他,你就装听不到。”
慕稚继续小声,“没有装听不到。”
他只是吓傻了,廖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