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雾第一次知晓太子的舌头如此有力。
是一种和接吻时截然不同的滋味。
他的舌尖顺着轮廓描摹。
最后像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以舌尖肆意玩|弄……
这才让织雾彻底失去了理智,连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陷入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当中。
为了演戏,他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
织雾事后手足无措,能做的便只有给他倒水。
可事情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被误会她逼迫他必须吞咽得干干净净,让他们的关系陷入了更加糟糕的状态中。
织雾脑袋尚且凌乱。
崔姑姑无法借此看出破绽,紧接着就让人将曲晚瑶带上来。
曲晚瑶被那粗妇推搡着上前,在崔姑姑的注视下,只能继续对织雾道:“郡主……”
“因为方才有事情耽搁,所以臣女要给郡主送的药,迟了一步。”
曲晚瑶语气虽是隐晦,但只要织雾的表情不对,崔姑姑自然就会立马敏锐发现。
可织雾也只是缓过神后,理所当然地接住了曲晚瑶递来的药丸,完全没有分毫疑惑。
她的态度更像是一早就同曲晚瑶索要过这颗药丸。
织雾抬起眸,却并没有理睬曲晚瑶,而是对崔姑姑道:“崔姑姑,下次别再这样鲁莽闯入我的房间。”
“毕竟您一把岁数了,撞破年轻人一些事情……也并不合适。”
崔姑姑听到这话,发觉底下的宫人皆在观望她,眼底不由流露出一抹尴尬。
织雾这时候不敢再继续留下任何人来加深这场尴尬,只能故作疲惫,让他们全都退下。
崔姑姑见另外两个主角不再停留,没有好戏再看她也只好口中恭敬答了个“是”,接着才带着宫人一并退下。
只等翌日一早,织雾重新召见了曲晚瑶。
在私下无人时,曲晚瑶才说道:“当时我身上并没有其他东西。”
至于给织雾的东西,那是霍羡春临时给曲晚瑶的一粒解毒丸,霍羡春手中向来没有凡品,因而这药丸的效果多半也不会差。
织雾发觉此物珍贵,便要还给对方。
可曲晚瑶却并不在意这个,她只怕无法阻止这位郡主对太子的欺辱。
“我这里还有,而且,霍郎中隔三差五都会给我一些,便是怕我会出什么意外。”
霍羡春手里的药丸对外人来说自然是珍贵的,可曲晚瑶手中多了,这东西对她反倒不稀罕了。
织雾见她并不在乎这么一粒药丸,索性也就收下。
在晌午前,宫里忽然就传出了太上皇人并不在行宫,而是去了惠嫔故乡的消息。
太上皇在这个时候突然去了惠嫔故乡……所有人第一反应便是这件事情多半和太子相关。
可问题就在于,宫外是路上遇到了一支前朝遗留下的反贼团伙想要在路上刺杀。
信上还说,反贼已经剿灭,但唯恐路上惊险,让瑾王带护
卫前往迎接。
织雾得知这消息后,
便匆匆赶去见瑾王。
瑾王瞧见她来,
打量了她一眼,
语气淡笑,
“听闻你这几日过得甚为滋润……”
织雾怔了怔,想到昨夜的事情也许也会传到他的耳中,霎时有些耳热。
她偏过眸光,缓缓解释,“是为了折辱太子。”
瑾王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某种程度上,传出去以后,这的确也是对太子的莫大折辱。
只是他想不明白,太子的底限到底在哪里?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到……
是换做任何女子,太子都能做到,还是说……
特殊的地方仅仅在于眼前姿容宛若雪白芙蕖的少女身上?
瑾王似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他收回目光,不再过多在这件事情上分神,只是对织雾道:“届时还请郡主也一并前往。”
让织雾去,届时接到太上皇后,她也许可以利用太上皇对她的宠爱,从中打探到更为确切的消息。
织雾对于这点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瑾王还需要将太子一并带上。
面对她的不解,瑾王理所当然道:“不然,太子的人也趁机添乱刺杀怎么办?”
太子在他们手上,那些人就不敢动他们。
瑾王对于自保,从来都不曾含糊过。
为了安抚臣心,也积攒自己的威望。
瑾王自然不会推脱亲自去迎接太上皇的事情。
马车一路上分了两辆。
瑾王和太子一辆,方便护卫看管,织雾则在他们后面一辆紧紧跟随。
在车马进入郊外时,一个眼熟的行宫太监颇为狼狈地拦截马车。
瑾王从车上下来后,那太监才宛若看到救星一般,惊喜道:“瑾王殿下,太上皇总算等到您了。”
瑾王将他上下打量一眼,见他的确是太上皇身边的太监,不由微笑,“公公辛苦了,不知太上皇人现在可还在原地?”
“在的在的,只是太上皇心有不安,让老奴出来送信……”
太监说着余光瞥见晏殷竟然也在,眸底略微惊讶,接着继续道:“这信是送给太子的。”
下属拿过太监手中的信件献给瑾王。
瑾王笑吟吟道:“既然是给太子的,给我做什么?”
他将那信在指尖反转了一圈,递回给下属道:“拿给太子。”
晏殷从始至终都不曾问过那太监半句话。
只是拿到信后,他展开信件,旁边人却看到信件上是一片空白。
接着,那太监便正是趁着所有人目光都在太子身上时,猛然暴起,朝离他最近的瑾王刺去。
可瑾王身边的护卫何其敏锐,直接抽出刀将人一击毙命。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茂密高壮的密集草丛开始窸窸窣窣晃动。
一行人脸色骤然一变,概因当下天气晴好,没有一丝风拂,偏偏草丛的动荡却愈发疯狂。
护卫顾不得地上那具尸体,连忙护主逃离。
岂料下一瞬四周便铺
天盖地飞来了大量流矢,将不少人都射落马背。
其余人即便知晓同伴落地后也不敢停留,只咬着牙奋力挥鞭护送两辆马车离开。
直至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庙落脚。
余下的护卫迅速得出了最为合适的策略。
在推测出对方人数之多根本抵抗不了,只能当机立断选择继续带着插着箭矢的马车快速离开。
以此来引开那群反贼。
织雾即便被那马车颠簸的脸色泛白亦是不敢表露分毫,唯恐会拖了旁人后腿。
只是她没想到瑾王的状态会比她还要糟糕,在进入破庙时差点就跌倒在地。
织雾匆匆上前搀扶他坐下后,接着才发觉瑾王的脸色难看得厉害。
“殿下,你这是……()?()”
瑾王摊开手掌,除了浑身泛起疼痛以外,竟颇有些力竭。
“不出意外的话,那信件上有毒……()?()”
织雾不可置信,忙看向另一边,却发现晏殷也一样撑着手臂坐在一根掉漆的梁柱之下。
他二人竟然同时都中了毒……
起初织雾心口微慌,但很快就意识到,能够让他们两个同时中毒的毒,必然不会致命。
她猜想到,这里多半就是太子命运最后一个转折点……
织雾松开了搀扶瑾王臂膀的双手。
她起身缓缓走向晏殷,接着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捡起了方才丢在地上的行囊。
织雾取出行囊中的药丸,只能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毒素也许并不会很严重,只是让他二人暂且力竭……
可即便心中有了这样的答案,织雾当下也只能当做不知。
将他们身上的毒当做会死人的毒|药,然后从中做出选择,去选择顾盼清应该帮助的人。
“太子殿下,您福大命大……瑾王却比不得您。()?()”
织雾缓缓攥紧掌心的药丸,心里却不知是何缘故,涌上越来越多的心虚。
晏殷低头盯着她的举止,口中却好似发自内心地产生了困惑。
“是么?5()5↑5_?_?5()?()”
什么时候福大命大,竟成了这样晦气的东西……
织雾垂下眼帘,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她转身朝瑾王走去,接着跪坐在对方身边,摊开手掌心将药丸递上前去。
“殿下……这药也许可以帮你解毒。”
瑾王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怪异。
他伸手从她柔软掌心接过。
吃下后,力气果不其然得到了一些恢复。
“那么……”
瑾王缓缓开口。
织雾生怕他会在这个时候借机要除掉太子,忙搀扶住他的手肘,“我们……我们先走。”
在方才的混战中已经有人去求助太上皇了。
想必营救的人很快就到。
而且……
织雾也知道,太子的人多半会到的更快。
她仓促搀扶着瑾王离开。
从始至终都不曾回头看够晏殷一眼。
破庙里变
得死寂,像是冷却下来的灰烬,又像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坟墓。
看不清面貌的神像倒塌在晏殷的不远处。
那神像似长久被抛弃后,生出了怨气,看起来不像是神像,更像是邪物,桀桀发笑地注视着破庙里发生的一切。
就连慈眉善目的笑也好似扭曲成了一种丑恶至极的面貌。
将那种淬满恶意的情绪直勾勾地传递给了庙里唯一可以承载恶意的活物……
等晏殷的亲信赶到时,温辞才立马汇报道:“涂奚做事太过激进,所以属下便没有将他从地牢里放出来。()?()”
太上皇即将归来,就代表惠嫔的事情可以结束了。
为了配合,隐忍多时的下属自然也会在第一时间回到自己主人跟前。
温辞说完后便连忙要给太子服用解药。
太子抬手拈起他递来的药丸,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纳入口中。
而是将那药丸磋磨在指腹间。
接着一点一点碾碎。
晏殷缓缓掀起眼睑,漆黑的眼珠再度直勾勾看着对面恍若可以折射他人内心的神像。
他的指腹变得黏糊,好似沾染了更加不干净的东西,拉丝的污浊粘液愈发像是覆盖在神像身上的蛛网。
“不必。?()_[(.)]?∷?@?@??()?()”
这样的疼痛滋味,值得他一点一点记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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