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夏，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曾经有个疑问，天灾是怎么产生的，特别是没有大规模源石工业之前的天灾是怎么产生的，还有对于感染者的歧视和排斥，去除那些贵族推波助澜的部分外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凯尔希医生帮了不少忙……”
“嗯？”白兔子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那种困惑看上去就好像老爹突然交了一个新女朋友一样的女儿的表情，无助，迷惘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以什么理由阻止的样子。
“她活得够长，所以，她告诉我，感染者被歧视的历史非常的漫长，即便是在源石工业之前，还没有那么多感染者出现的时候，他们也遭到世人的恐惧和排斥。
所以当进入工业时代，急需一个群体来剥削和压榨的时候，自然是感染者这种一直被大家恐惧和排斥的对象更加方便。”
“最妙的是，他们还会随着源石工业的扩大，而不断的增长，增长速度竟然和工业增长速度正相关……”
“老夏，你直说吧，这是为什么？”
“别急嘛，我刚刚说了源石技艺的本质就是一个放大的信号司令台，而能量守恒的定律意味着能量不会凭空出现和消失。
那么，你释放法术的能量源于何方，依靠人体的生物能可没法像塔露拉那样炸掉快一米厚的rha钢板，她要是有那个能级，她现在就该是一枚人形炸弹才对。”
“那么能量其实来源于充斥在周围的源石粒子和颗粒，不管是你的吸热还是塔露拉的放热，都会造成源石颗粒的变化。”
“或是充能，或者是放空，而它们遵循某种空间环境流动规则流动，让你感觉法术似乎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但是想过没有，我哪怕是点燃一根火柴，热空气都会形成一个微型的气旋，而塔露拉这样的感染者在释放源石技艺的时候会形成什么？”
“一个塔露拉不够，十个呢？一百个呢？成千上万的感染者聚集在一起，并且他们肆意的使用源石技艺会发生什么？”
“从来没有这种现象过，即便是感染者也不是都能觉醒源石技艺，但是如果真的有成千上万的感染者聚集在一起使用源石技艺施法的话……”
叶莲娜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有些说不出话来。
“没错，是天灾，所以，感染者哪怕是在工业时代之前，人口还没有超过社会的承载数量的时候，受到的歧视的原因就是——每一个感染者就是一个活着的天灾信标——所以，普通人会恐惧他们。”
“他们或许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是千百年下来，感染者聚集的村落更容易遭到天灾，他们就自然会把感染者视为不详的象征，而排斥他们。”
“只是过去感染者的途径没有那么多，甚至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对于当时的人来说，感染者还可能是某种异于常人的英雄和半神的样子，毕竟那个时代没有法杖技术。”
“而现代，源石引擎和各种源石技术开始进入发展，随之而来的就是天灾变得更为的频繁，人类更难定居，而感染者的数量也指数上升，导致他们诱发天灾的可能性也不低。”
“当然，相比源石机械来说，感染者在现代的信标作用是越来越小了，毕竟塔露拉那种已经是源石技艺的顶点级别了，相比我的源石发电机来说嘛……依然不够看，更别说驱动移动城市的那些源石引擎了。”
“所以，这就是感染者的原罪？这就是那些贵族不把我们当做是人的原因？”
“应该说，他们从来就没把感染者当做是人，在远古的时候，可能是当做是神，而近代当做是怪物，现代则当做是牲畜和活着的源石装置而已。”
“老夏……”
“没事，没事，没什么可怕的，往好处想，在技术条件成熟的情况下，这一切也是可能改变的。”夏凛拍拍拦腰抱住自己的叶莲娜后背，示意她不用那么害怕。
“说起来，说了这么多题外话，你想看看我的新产品吗？我把它命名为「不用很累很麻烦就能释放龙炎的武器」。”
“老夏……有没有人说过你取名字的水平很烂？”白兔子抹了把鼻子，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ps】
给鹰角填坑的感觉，我头都大了。
第七十九章 吾少也贱,固能多鄙事
第七十九章
三根处理过的长管与法术晶体连接在一起，从塔露拉采取的血样通过软管和电极与两个装满源石生物溶液的试管连接，一个负责处理血液内析出的放空的源石颗粒，一个负责注入新的源石生物溶液。
利用泰拉动物血清，主要是鹿血清制造的，并且他们连接在一个回收处理模块上。
通过过滤回收，再补充新的至纯源石颗粒形成新的饱含源石结合物的动物血清，再经由处理后，通过塔露拉的血样在模拟神经电脉冲刺激下释放出源石脉冲。
源石脉冲沿着仿佛红石电路一样的蚀刻合成玉与正规的硅基电路板、时钟晶振处理、调频之后输出为恒定强度的持续性高纯净度源石粒子流。
正常情况下，塔露拉释放出的烈焰的可燃物是空气当中的源石颗粒，燃烧本身就是一种最为激烈的能量释放方式，而当空气当中的源石颗粒迅速反应释放能量的时候，就会产生类似火焰的现象。
既然叫不用很累很麻烦的龙炎喷射器，那么自然夏凛没有打算让它直接输出火焰，因为那需要安装大量的控制组件，光是火力的调整就很麻烦。
加上毕竟是通过生物刺激方式获得的类似源石技艺的方式，真的要做成源石技艺一样利用大气源石颗粒作为可燃物和能源的话，控制模块可能会非常的巨大，就好像泰拉的那些源石引擎和无需源石技艺的设备一样。
而且塔露拉的血样就那么一点点，脉冲强度自然也很难产生足够大的源石效应场信号区，无法影响足够范围的源石颗粒。
而这也是大部分的感染者的现象——他们只能释放出一点点的火焰，和现代受训的术士完全无法比拟。
但是，文明，哪怕是断层之后重新爬起来的文明，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不管是术士的训练方式还是法杖的制造都是需要一代代人积累下来，慢慢摸索的，在远古时代以及断层之后的黑暗时代，感染者这种程度的源石技艺足以让他们被当做怪物或者神灵。
而夏凛解决这个的办法很简单，既然信号区只有这么点大，那就提高区域源石颗粒浓度，而法术晶体「扳机」信号的强度就这么大，那就提高源石颗粒的纯净度。
“根据我得出的经验公式，在等频率、波长与功率的环境下，源石颗粒释放的能量e满足一个经验公式。”夏凛一边组装着手上已经初见雏形的装置，一边说道。
“那就是e=d?e^2/c，d是源石颗粒数与总体积之比，嗯，单位空间体积下，而c是相对纯净度，我以最近两批提取出来的至纯源石的平均纯净度作为相对值1，得出的这个经验公式……”
“也就是说，在信号影响范围内，源石颗粒越细，越密集，且纯净度越高，释放的总能量越大，我怀疑这可能涉及其他的一些现象在这里面，但是，这不重要。”
夏凛终于组装好了手里的装置，它有三条呈现刀片形状的绕中轴可旋转的身管和一个仿佛源石发动机一样的主体。
主体上焊着两个简陋的把手，就缠了一圈胶带，看上去分外的简陋，四个仿佛活塞一样的装着至纯源石的容器对称分布在主体楞线上。
看上去就好像是某种激光加特林一样的形状，如果好好的打整一下外形，然后涂一个时髦的涂装，就确实是一门激光加特林了。
“所以，这个有什么用？喷火？”
「差不多」夏凛有些吃力的提起这个新装备对准了靶子，按下电钮，电动机开始飞旋，带动三棱枪管与内部的研磨机运动起来。
随后四根源石燃料棒缩进弹仓，磨细密的源石粉末吹入脉冲晶体影响区，在瞬间变成高温烈焰在枪管的约束下喷发而出，仿佛一条赤红色的光柱。
三棱枪管交替散热下，可以坚持持续射击大约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夏凛面前1.5米厚的带聚合物与碳纳米背板的金属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穿，留下一个金红色的还在往外流淌金属熔融物的大洞。
“这……”叶莲娜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正在龇牙咧嘴的给把手换一个隔热衬垫，并且考虑在外面装额外的散热和制冷用油箱的夏凛，“这别说感染者，术士们的源石法术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完全不会源石技艺，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人，按下按钮就能释放出相当于塔拉露释放的烈焰，足以烧穿陆行舰甲板，摧毁任何重装士兵的护具和盾牌——那他们还有什么用？
“怎么样？我的不用很累很麻烦……”
“热熔枪。”
“我是说不用很累……”
“热熔枪。”
“呃……”
“好吧，不过你取名字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啊。”
“我是为了方便后勤填单据和用的人，而不是给他们增加工作量。”白兔子撇了撇嘴。
“彼得连科，把热熔枪抬上来和彼得连科，把不用很累很麻烦就能放出龙炎的龙炎喷射器抬上来，后者足够小队被突击炮炸飞八次了。”
不得不说，叶莲娜举的例子很形象且有说服力，特别是在激烈战斗当中，火力手没听清楚给你来一句“啥？老大，把啥抬上来。”确实足够他们被炸飞八次。
“有什么缺陷吗？”
“有，散热很麻烦，射程也不是很长，大约最多只能喷不到200米”“确实有点短了，不过用来烧突击队应该不错，就这些吗？”
“对，就只有散热，射程，当然，可能重量也是一个问题。不过，我不是给他们配了动力外骨骼吗？穿着外骨骼提这东西就轻松多了。”还不怕烫手，夏凛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没问题了，我就拿去给凯尔希医生和斯卡蒂看看，她们说不定有什么改进缺陷的主意。”
“呃……”斯卡蒂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凯尔希反而是和见了鬼一样看着工作台上的热熔枪，良久才在夏凛的催促下揉了揉额角，“夏老板，我想问一个问题，你这个烧的是至纯源石颗粒对吧？”
“对，有什么问题吗？要达到设计威力，我仔细用经验公式计算过，用至纯源石颗粒效率最高。
如果用源玉颗粒，体积会是四倍左右，那不适合携带，而且由于空间容纳颗粒总体积不会超过一块源玉晶体体积。所以，火力输出上限也有限。”
“那夏老板，你知道至纯源石多少钱一块吗？”
“啊？”
“这个，泰拉常用的至纯源石，用于制造合成玉的原料，纯净度还没你那个高”凯尔希从柜子里面拿出一块咖啡色的晶体放在桌面上，“一盒10块，8万龙门币，那一盒的量就和你这四根燃料棒的量差不多，你这个武器装满一次能用多久？”
“全功率大概不到20分钟……”
“好，就算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弹药费8万龙门币，一个小队装备一台，一次部署4个小队，一场战斗就算控制在一个小时内结束，且不时刻使用，那就是快30万龙门币……”
“你知道30万龙门币是什么价位吗？你可以雇佣一个萨卡兹术士团打出相同的破坏力，并且足够他们用一个月。
这样吧，正好我认识一个爆破专家，她的源石技艺足够炸飞一辆装甲车，她的要价只有18万龙门币。”
凯尔希一脸黑线，这家伙就没考虑过至纯源石是什么见鬼价格吗？
“你出30万，她可以做到比4台热熔枪更大，且射程更远的输出，还不需要你维护，甚至她还会消费食物和商品让你回收成本。”
“凯尔希，你以前做过人贩子的工作？”
“没有，但是我当过中介，不然巴别塔的人员是怎么来的？说真的，夏老板，你如果真的需要人员的话，我这里可是有专业的联络办公室和招募渠道，可以不管是公开招募还是私下猎头都可以。”
“真的？我需要不少人才，包括电网工程师，技术工人，能够干活的工头，能搞研发的科研人员。当然，还需要专业的野外调查人员和驯养师……”夏凛大喜过望的直接给凯尔希开了一份让她头晕目眩的人才清单。
“打住，电网工程师我可以给你找一个，但是她最近应该没空，技术工人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名单，其他的那些都是重要人才，一个两个我勉强可以试着招募，你要的数量和种类根本不可能提供。”
“而且你这个纯净度更高，我估摸着，你这台玩意儿平均一分钟要烧10万龙门币的成本，你确定这是给人用的武器，你直接烧龙门币都没有那么快吧？”
“战争不花钱，那打个锤子？”夏凛一头雾水，军事装备贵那不是正常的吗，不说武器弹药，就是这一堆人吃喝拉撒一个月下来也不便宜啊。
“但是花钱得有效率啊，你是莱塔卢人吗？你用30万龙门币武装一下塔露拉的威力都比你这个大。”
凯尔希语重心长的说道，“夏老板，虽然我也不太懂军事，但是你制造一批高质量的源石法杖的效果更好或者法术无人机。”
“我也没有打算量产啊，这东西里面得抽塔露拉的血液，短时间内我还没法量产，制造几台配给车载或者雪怪的重装突击手使用。”
“你还不如配给爱国者的盾卫使用，他们空有防御力，缺乏对付装甲部队的能力，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之前一直袭击矿场，熟悉乌萨斯的仓储、后勤，可以用别人的源石。”
对于夏凛搞出新装备，凯尔希是乐见其成的，她不是一个合格的研究者。
但是确实是合格的研究负责人，第一时间就给夏凛的新发明找好了出路。
“其实，就使用来说，没有必要持续输出，一次就足以破坏行走装置和盔甲，威力是溢出的”斯卡蒂终于开口说道，“所以，可以改成，交替短脉冲发射，是不是要节省一些？”
“不过，爱国者他们需要对付的是突击舰和移动要塞，还有防守严密的阵地，需要持续的火力压制，短脉冲的话，或许可以使用别的替代塔露拉的血液，而且这么说，源石技艺的类型可以更换？你可以多做几个版本。”
“那有没有考虑过，用塔露拉的源石技艺喷完，然后用霜星的技艺接着来，顺便制冷和充能？”作为纯粹的战士和猎人，斯卡蒂第一时间就提出了改进的方案。
“这不行，急速冷却，枪管受不了，而且这样内部的屏蔽和控制模块我得重新布线设计，太麻烦了。”
“那也可以做急冻版本，电弧版本和热熔版本，这样的话，战术选择上也丰富一些。”夏凛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于是……
“这就是新装备？”爱国者探头看向巡逻车车厢里面的两台加特林一样的奇怪武器，他们现在也从步行行军，改成了摩托化行军了，这让乌萨斯的几次围堵都失败了。
“正好，我们接下来要袭击乌萨斯的一只运输车队，就试试看吧，伊万，你来拿，再分给火力手一台。”
半个小时后，收到求援信息赶来的乌萨斯部队看见了一地的残骸和尸体，坚固的装甲车和突击舰上是可怖的熔穿痕迹，金属就好像是融化的巧克力再冷凝一样在周围堆砌成扭曲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