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2马赫的箭弹如暴雨般覆盖了乌萨斯的炮兵部队和试图来增援的另外一只车队，乌萨斯前锋老兵和重装被压制在原地，而单独的装甲车根本不敢在布满ied的城市巷道里面脱离步兵单独前进。
移动城市模块对于进攻部队来说，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种噩梦般的地形，你只能通过装卸斜坡和升降机进入，这约束了泰拉没有出现坦克之类的武器，最常见的地面装甲载具是装甲车。
而更大的就是各种陆行舰，比如说正在飞快靠近废弃模块对接点的两艘装甲突击舰，只要他们进入对接点，甲板上整装待发的三辆增援的装甲车和步兵就能快速通过对接跳板冲上这座废弃模块。
时间某种意义上来讲，站在乌萨斯这边，区别只是他们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来获取胜利或者说只能勉强称之为胜利的结果。
在收到前线部队的密报之后，一艘装甲巡洋舰已经离开他们的移动要塞，向着这里而来，它不仅装备了大量的法术弩炮和法术装置，还有一整只乌萨斯精锐部队和各种各样的地面单位。
“吼！”几只乌萨斯战熊飞奔过混乱的战场，扑向敌人的身影，利齿在金属臂甲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后被用力甩开砸在地上，这些重达1吨以上的生物以体重和力量压倒敌人，就算是重装兵也会因此难以起身。
但是对于装备了动力盔甲的盾卫来说，它们只是稍微冲击力大了一些的敌人而已，撕碎、斩裂、踩烂，盾卫们将这整只车队的乌萨斯步兵绞得粉碎。
战刀无法突破他们的盔甲，法术无法击穿他们的盾牌。相反，他们手里已经启动巫术模式的利戟却能轻而易举的撕裂标准乌萨斯防御盔甲与大盾组成的防线。
这些穿着借来的雪怪小队重甲的战士仿佛雪雾当中的精怪，雪地城市迷彩让他们仿佛幻影一般从各个角落杀出来，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碾碎小股的敌人。
“呜！”几名盾卫从街道末尾滑行出来，身后跟着追击而来的另外一只乌萨斯车队，“到位置了！伊万，引爆！”
“收到！”“轰！”建筑物轰然坍塌，将追在他们身后的车辆连带伴随步兵一起压在下面。
“老爹，他们人越来越多了，我们手上的爆炸物和弹药都用得差不多了。”
「等」爱国者站在成堆的尸体和血泊之中，这只车队已经彻底完蛋了，装甲车被摧毁，步兵几乎被屠杀殆尽，只有少数放下武器投降的人活下来，箭矢、法术和爆炸让这里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处活地狱。
“乌萨斯装甲巡洋舰！”侦查术士发现了远处的高能源石反应，飞雪笼罩的雪原上，一座庞大的身影出现，向着这座废弃的城市模块而来。
“阻击战结束，各队撤离。”看见装甲巡洋舰的出现，爱国者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不是个莽夫，选择在这里破坏和阻击就是为了调动乌萨斯的这些驻留部队，并且维持一个短暂的通道，让感染者们能够借此获得一些补给，也能够跑出去一些人。
但是，这不代表说他要把整个盾卫部队全部葬送于此，盾卫们带上了一部分完好的武器。
比如说迫击炮和炮火先兆者，还有那些还完整的法杖与先锋长枪有序而快速的撤离出城市甲板。
安装在动力盔甲背后的绳索装置让他们安全的从另外一层的断裂边缘跳入雪地，迅速消失在蒙蒙细雪之中，仿佛一群出没在乌萨斯雪林里面的精怪或者幽灵一般，让乌萨斯的增援部队直接堵了一个寂寞。
“哗啦！”名贵的瓷瓶在纯手工编制地毯上砸得粉碎，黑蛇带着两分笑意看着面前第六集团军的将军，损失了整整两个半的车队，连一个盾卫都没有留下来。
反而被他们带着在雪原上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损失了一艘装甲突击舰，堪称是奇耻大辱。
自从冬季攻势发动以来，就没有遭受过如此巨大的损失，那些感染者的游击队，就算有少数敢于主动反击的，也是挑那些小股巡逻队和乌萨斯的纠察队袭击，根本没有胆子去碰兵站和正规装甲部队。
“不要急躁，他们愿意冒出来主动袭击我们，就说明他们在雪原上待不下去了。”黑蛇轻声安抚道，“这点损失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微不足道，对吗？相比我们在雪原上去一个个老鼠窝的搜过去，他们主动跳出来不是一件好事吗？”
当然，他才放进去了一车队的补给，这些人当然不是待不住才冒出来的，恐怕是恰恰相反，是顺利的得到了补给，信心大增才冒出来的。
“公爵，您说得对，我失态了……”仔细想想确实有两分道理的贵族军官终于平静了一些，“那么，我们接下来就这样任由他们袭击吗？”
“当然不，我们应该集中兵力，设下陷阱和诱饵，一举歼灭他们。”
别的感染者部队，黑蛇都可以放过，甚至暗中放水给与支持，因为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控制了塔露拉，那么这些感染者就是自己的一枚好用的棋子，而现在这枚棋子还没有到登场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必要放弃。
但是，爱国者是必须想办法支开或者拖住的，正是因为爱国者的存在，在发现他和塔露拉接触后，黑蛇一次都没有启动过那个东西，生怕被爱国者看出来不对劲。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冰漠上的那些邪魔什么手段都用过了，都没有对爱国者造成什么影响，他可没有膨胀到以为自己的那些伎俩在泰拉没人看得出来。
不说那些邪魔、虚灵，海里的怪物，阿戈尔那些沉默者，光是其他的长生者或多或少都能看出来一些问题。
只要爱国者一天没被战斗彻底拖住或者被支开，他就绝对不会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启动那个东西——
永生者科西切从来都不会是一个莽撞的人。没人知道他的本体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不死的秘密。
第七十八章 源石技艺的奥秘
第七十八章
夏凛手上咔嚓咔嚓的摆弄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零件，它看上去像是某种晶体，被固定在一个沙漏形状的基座上，越有2毫米粗细的线和排线杂乱无章的缠绕其上，末尾的排针刺入晶体内部。
“嗯……叶莲娜，你来试试看这个？”夏凛摆弄了一阵后，将这粗糙的还挂着两块电路板和一串电容的晶体放进叶莲娜手里。
“法术脉冲晶体？”叶莲娜一入手就知道这是什么，泰拉的法术并非是真正的魔法，而是基于源石技艺驱动由源石加工而来的法术晶体形成的独特现象。
这种现象会受到某种化合物和源石场的干扰，而人们将这种干扰效果称之为「法术抗力」，同时这种类似电阻一样的干扰效果也广泛的使用在各种源石装置上。
经过训练的术士是那种天生源石技艺较强的人，经过专门的训练，从而可以操作法杖，更准确说是操作复杂的由法术晶体、合成玉组件构成的手持源石法术装置形成法术。
而感染者和某些「原石」特殊一些，他们要么是细胞结合率达到某种阈值，要么就是因为体内有大量的结晶，相当于一根人肉法杖而无需工具使用法术攻击。
法杖的造型其实没有什么要求，从常见的类似教鞭一样的魔杖，到手套一样，再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形状都有。
基本上只要满足：法术晶体、传导系统、合成玉元件就可以视为一根法杖。
“你哪里弄来的合成玉？”叶莲娜看向基座上一圈红色的部分，那是一个红色的圆盘，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蚀刻线路，“我不记得我们有这种东西来着。”
“塔露拉采购的那批货里面的，我觉得有趣就全扣下了。”
合成玉是源石加工而成的材料，更直白说的话，就相当于「源石科技」里面的半导体材料，对于源石粒子的传递具有半导体的作用，配合具有导体作用的异铁和阻碍体的酮凝集，就能组成一个源石逻辑门。
“我在尝试复刻法术的功能，其实老实说，我一开始觉得这应该会很难，实际上上手之后，发现其实非常的简单。”夏凛说道。
在不了解的时候，感觉这玩意儿应该会非常的复杂，但是经过凯尔希的解说结合实物之后，他发现这玩意儿其实简单得要命。
当然，这个简单是指站在工程师而非科学家的角度上讲的，指他改良、制造泰拉的源石装置和法术设备难度不高，但是要破译这背后的更深层次的，更微观的奥秘就很困难了。
“所有的逻辑指令基本上都是属于最简单的机械指令，这倒不怎么复杂。不过，也难怪法术的类型并不多。”
除法杖和引擎装置之外，泰拉连类似手机的电子设备都是源石工艺驱动的，某些设备倒是可以无需源石技艺驱动，只是会非常的巨大和复杂，基本上无法在战场上使用。
“所以，这是什么？”霜星摆弄着手里的法术组件，将它对准了测试间里面的靶子，“要我使用吗？”
「对，你试试看」夏凛给她固定上了一个奇怪的头箍一样的装备，“动作慢一点。”
“轰！”汹涌的火焰从法术晶体末端生成，向着面前的靶子轰去，形成一条灼热的火焰之路。
“这样？”
“嗯，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夏凛拿过法术晶体，接着开始继续在工作台上摆弄起来，他焊上去了一小块石英晶振与一根装着明红色液体的管子，让这个本来就显得有点复杂且粗糙的装置变得更加的……野蛮起来。
“轰！”火焰从夏凛手掌内喷出轰在靶子上，“嗯，果然是这样……”
“嗯，老夏，你学会源石技艺了？”
“没有，只是我知道如何去模拟源石技艺，不对，应该说，源石技艺本身其实并不复杂，难怪法杖这玩意儿不罕见，而且拿着法杖就能施法了。”
夏凛重新摆弄那枚法术脉冲晶体，理顺排线，合成玉蚀刻回路与两根不明液体的试管一起封装进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筒内。
“其实说起来也并不复杂，法术晶体的场频率决定了周围源石颗粒甚至源石粒子的共振频率，它们会产生某种类似波爱凝聚现象的……”
“呃……”叶莲娜露出了完全听不懂的表情，看上去呆呆愣楞的，有点可爱的样子。
“好吧，你可以理解为，法杖或者类似的源石设备都是一个脉冲指令塔，不同处理过的法术晶体发出的脉冲信号是不一样的，而决定周围源石粒子反应效率和呈现出来的现象的是什么？”
“频率？波长？”
“是频率……”夏凛一边忙着手上的工作一边说道，“那么合成玉在这里面产生了什么作用？答案是，它相当于是半导体……”
“通过蚀刻就能形成能够导向源石粒子元器件和回路，配合其他一些设备，就能与法术晶体的释放出的我称之为「源石效应场」。
嗯，按照科研规矩，我或许可以称之为「夏氏场」产生相互作用，形成例如放大、整流、滤波和定向的功能。”
“法术晶体与合成玉蚀刻板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源石功能组件，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使用法杖施法的时候，是丢出去火球或者火焰束，而不是因为源石效应场扩散造成你把自己裹进火海里面。”
“额，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是，理论上我必须使用法杖才不会冻伤自己？”
“是的，只是感染者比较特殊，感染者身上的晶体就等于是天然形成的法术脉冲晶体，但是随着感染加剧和你泛滥使用源石技艺，那么这些晶体并不会和加工好的法杖一样安全，最终就像我说的一样，你可能会被永冻的寒气包裹，源石场无休无止的引发周围源石颗粒的某种物理效应。”
“那么问题来了，你发现我刚刚提到的组件里面，少了一个很重要的模块是什么？这也是为什么源石装置，要么必须源石技艺驱动，要么就是类似引擎一样的这种大型设备还有通信器材之类的玩意儿。”
“嗯……电池？或者说电源？”毕竟夏凛提到了脉冲源、放大和定向等功能的电路，唯独没有提到电源是什么。
“没错，是电池，而这个电池就是源石技艺的奥秘所在，这个电池就是你自己，叶莲娜。”
“嗯？”
“法术晶体只是一个脉冲源，它不会自己产生源石效应场，它必须接受到源石粒子的影响才能产生这个效果，那么我在研究了所有的法杖和类似装置之后，我发现这个效应就来自于使用者本身，也就是源石技艺的真相。”
“细胞内结合的源石颗粒，不仅存在于细胞质也存在于神经细胞和血液之中，在特定的神经脉冲下，就会释放出源石粒子形成相应的辐射，而这个辐射会被合成玉组件吸收，经过蚀刻回路的一系列整流、滤波工作之后，触发法术晶体……”
“之后法术晶体产生的源石效应场再经由一系列的复杂的控制方式。老实说，这个控制方式让我发现还是人工的，之后经由法杖这个司令台把信号广播出去，诱发周围的源石颗粒，乃至于只能靠仪器检测到的源石粒子反应，并形成特定的物理现象。”
“所以，这不是一种魔法，这是一种技术，一种科学，不过我的设备和水平只能研究到这一步了，关于源石粒子到底是怎么引发这一系列的物理现象，我也不知道，我只需要知道什么样的「信号」能够引发就行了。”
这就是工程师和科学家的区别，前者只需要知道怎么做就行了，后者还得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由于个人的体质差异和一些涉及大脑神经系统的关系，会存在一定的法术上的倾向性，就好像叶莲娜你是吸热效应。
而塔露拉是放热效应一样，因为我发现你们在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产生的脑波和源石效应场脉冲波是相反的。”
“你的频率大约是20-30，而塔露拉高达6万以上，根据我的猜测，可能是因为你的频率过低，能级更小，以至于产生的源石效应是补偿性质的吸热反应，而塔露拉是高频，产生的源石效应是放大输出的放热反应。”
“而普通人体内没有足够多的源石晶体，从而可以直接产生这种源石效应场。因此，他们使用源石技艺就必须依托于法杖的整合、放大功能，通过特殊加工法术晶体变成对应的源石技艺的频率和波形，从而诱发法术效应。”
“所以……”
“所以，老夏，你慢着点来，我越来越听不懂了，这和你叫我过来有什么关系吗？是因为你找到了感染者无需要法杖施法的秘密吗？”
“嗯，是找到了源石技艺、矿石病、源石之间的关系，我刚刚说了，术士是需要一定的天赋和复杂的训练的，那么这个源石技艺的天赋越好，就意味着身体内的源石颗粒越多越是纯净，也就越是容易被感染为矿石病——比如说萨卡兹人。”
“所以，理论上来讲，没有任何源石技艺天赋的人，反而不会感染矿石病？”
“是的，比如说斯卡蒂就完全不会感染，阿戈尔人也不会，甚至我猜测，他们就算是注射高浓度的源石溶液人工造成矿石病感染，他们也无法使用任何源石技艺。”
“还有，叶莲娜，你想过没有，感染者为什么被歧视？”
“你不是说过吗？还不是他们准备用感染者的生命为养料来养活其他人，既然都总是要牺牲一部分人，为什么不能是感染者呢？”叶莲娜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原本她只是以为感染者受到的迫害是命运的不公，也是因为感染者会造成正常人感染，会威胁到其他人，甚至曾经和塔露拉一样一厢情愿的认为感染者如果有一片自己的土地，就能安静的死在那里。
她曾经不理解，矿石病是一种绝症，意味着就算你不管他们，把他们隔离起来，他们就会自己死掉，为什么要这样酷烈的迫害。
结果，是因为为了满足那些贵族的丑陋欲望，为了维系他们的统治。
所以，迫害感染者就是一种政治正确，一种必须做的事情，而且也是感染者维持了那么多的矿场，维持了泰拉的生产活动，他们如果不想回到黑暗时代，就必须不断加大迫害感染者的力度。
要改变这一切不仅是单纯的需要对抗那些贪得无厌的纠察官和恶心的贵族，还需要改变这种现状。
毕竟粮食不足的时候，感染者比起普通人来说，优势可就大得多了——
之前的暴徒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塔露拉一路也会发现这个真相。
“对，可是为什么是感染者呢？感染者的悲剧确实源于这一点。但是，我说过，不管你是否感染，你在那些贵族老爷眼里都只是一个数字，那么理论上寿命短，死前还能炸死敌人，天生源石技艺无需法杖的感染者是最不应该被迫害的那一个。”
因为如果从纯粹的理性角度出发，数量更少，力量更强大的感染者按照种姓制度，应该是武士阶级。
相反普通人特别是天赋低下以至于无法训练为术士的普通人才是被迫害的对象，感染者反而的绝佳的打手。
并且因为会传染，无法控制源石技艺造成的恶名，导致这件工具处理起来也很简单，用他们的人头来安抚普通人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