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汽水给扔了，见是沈杰立刻都塞给他怀里，让他抱着：“有一瓶是你的。”四瓶汽水，沈杰一瓶，剩下的宿舍的姐妹们分。
沈杰老实接过汽水，跟着季凉问：“你还没回答我呢，刚刚那个男生是谁？你怎么请他喝汽水？”
“我还请你喝汽水呢，不行吗？”季凉翻了个白眼，觉得沈杰真的是管得宽，不过她还是解释了一句：“是高二的学长，之前有个人找我买方子拖着不给钱，他帮了个忙，我肯定得请客谢谢人家。”
沈杰听了点点头，“你们之前认识？”
少年，你真的很会抓重点。
季凉说：“不算认识，人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吗？还不许人当活雷锋了吗？”
沈杰被堵得没话说，终于老实了下来。
季凉跟个太后一样在前面走着，他就像小丫鬟一样亦步亦趋跟着，怀里还抱着汽水，等到了教室再把汽水给分了，这才算了事。
等到下午第一节课结束，沈杰这才轻轻戳了下过道另外一边的季凉，问道：“你真生气了？”
季凉才不跟他生气呢，扭头冲沈杰笑了笑，然后问他：“覃老师找你没？”
沈杰当然也被覃老师找了，不过他表示还没有想好，得放假回去跟家长商量商量。
季凉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嘲笑，实际上像沈杰这样的学生才是常态，大多数人都是到了高三，甚至等到高考后开始报志愿才会去想要学什么专业的。
季凉回想起来，觉得她好像也应该跟季女士商量一下才会显得更好。
她下午放学先是给季女士打电话，结果打到了小卖部，张叔说季女士从昨天开始就不在家了，裁缝店里就只有小枝一个人支应着呢。
季凉又往火锅店那边打电话，结果得到的消息更吓人了。
季女士不在火锅店，林薇雪也不在，最主要的是叶笙也不在。
“他们去哪儿了？”
接电话的是季小雪，听到季凉这么问低声说：“好像是去Z市了，小姑你有急事？不行我过去一趟？”
“没什么急事，那等他们回来了，你让我娘给我回个电话。”季凉挂断电话，付了钱这才去食堂吃饭。
因为去晚了的缘故，她最喜欢的八宝粥竟然已经买完了。
才十几分钟！
季凉恨恨想，学校就不能多做一点八宝粥吗？然后，含恨要了一碗绿豆汤，要了一个菜盒子就当晚饭了。
她晚饭吃得味同嚼蜡，脑袋里想的都是季女士和林薇雪、叶笙他们去省会Z市做什么。一时间，怀疑是林薇雪这一胎怀得不太好，所以去医疗条件更好的Z市。一会儿又担心是有旁的事情，还担心是季女士有什么不好，会不会是前世那场大病之前的征兆？
她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念头，结果一顿饭硬生生吃了快半个小时，等吃完了看看食堂里挂着的大钟表，发现距离晚自习已经只有二十四五分钟了。
很好，李磊没有出现。
季凉这会儿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她没有立刻去找李磊的班主任，而是去了覃老师的办公室，见到覃老师她就先坦诚了自己的错误，把卖方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覃老师笑着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也算是帮助同学了。”
季凉点点头，然后就被李磊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覃老师一开始听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听到最后立刻严肃认真起来。
他等季凉说完，沉吟了片刻问道：“你跟他说了，如果他不去把剩下的钱给你，就告诉他们班主任，结果他还是没去？”
季凉点点头。
覃老师起身：“你跟我来。”
季凉立刻如同小尾巴一样跟在覃老师身后，脸上带着笑容。她不止要找李磊的班主任告状，她还有覃老师给撑腰！
这大概就是成绩好的学生的特权了。
覃老师带着季凉先去了一趟班里，问了下有人来找季凉没，确定李磊也没来这边，这才带着季凉直接杀去了二年级的办公室，找到了李磊的班主任刘老师。
两个老师低声交流了一番，刘老师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正好这会儿有课代表过来拿送作业，就被刘老师叫住让他去把李磊叫到办公室里来。
等着人都走了，刘老师才对季凉道：“不用紧张，这事我和你们覃老师一定会处理好的。”
季凉在一旁点点头，这会儿办公室里也没其他人，覃老师干脆给她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然后还从刘老师的办公桌上拿了个苹果递给她。
“吃吧。”
季凉捧着苹果道谢，至于让两个老师看着她吃苹果，这事她干不来。
李磊很快就被课代表带了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顾宸，标准的买一送一。
刘老师不知道还有顾宸的事，因此先问他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顾宸就大大咧咧道：“我是过来作证的，这小子就是欠了季凉二十三块两毛七。”
季凉忍住笑意，连忙也站了起来，冲着顾宸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刘老师头大，顾宸虽然是全班的成绩担当，之前运动会还带着全班勇夺总成绩第一，可他这性格实在是让人头疼。
“行了，我知道了。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吧。”刘老师摆摆手，对自己的得意门生也没有给面子。
顾宸笑笑，“刘老师，我准备等着借李磊钱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季凉眨巴了下眼，有点明白顾宸的意思了。
李磊确实没有借到足够的钱。如今二十多块钱不是个小数目。按照季凉他们县的水准来说，工厂的工人一个月也就是二十五到五十五之间的工资。
这跟工龄什么的都有关。
要是其他地方，工资只会更低一些。
市里的工资可能会更高一些，可也高得有限。
二十多块钱，就算是在市里也是一个三口之家一个多月的生活费了。如果遇上精打细算的，说不定能用两个月。
至于学生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一般也就是八到十二块钱左右，顶天了也就是十五块钱。
李磊口袋里没钱，这事儿要是闹到最后也就是两个解决办法，一来是他慢慢还季凉，二来就是他的班主任，也就是刘老师替他垫钱。
第一种方案，季凉是拒绝了，可第二种……
她也不能真拿刘老师的钱啊，不然就显得她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