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白下意识地伸出手。
此时的他在抵御着这无处不在的哭声，那声音就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不断地往他的耳朵里钻，而他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告诉自己，坚持下去，坚持下午。
似乎除了这样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当手触碰到钢笔的那一刻，瞬间福至心田，随即涌起一股暖流，竟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明，至于那哭声，尽管还有些杂乱，但是已是不至于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了。
“姜欣欣。”
方小白猛然反应过来，这都是钢笔的功劳。
而与此同时，失去钢笔护身的姜欣欣则是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似乎在经历着什么难以抗衡的东西，她的眼睛在一瞬间就涨红了，布满了血丝。
“不……不用管我，相比于我，你更有能力击败她，我相信你……”
姜欣欣咬着牙出声，牙齿咬在嘴唇上，不多时已是嘴唇通红。
“你……”
方小白看到姜欣欣这个模样，瞬间就明白对方做了什么，这可是拿自己的生命在换他的命啊，饶是方小白这种性格，也有瞬间的恍惚。
“不必管我……去吧。”
方小白点点头，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没有丧失判断，姜欣欣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这会可不是煽情的时候，当即便是三步并作两步，横空跳起。
而吴东洲也很讲武德，并没有偷袭的意思，同时也没有延续音波攻击，似乎是想给他们一个喘气的机会。
因此，姜欣欣虽然会痛苦，但那也是短时间的，世间一到对方就能够恢复过来。
“你连我这种程度的攻击都抵挡不住，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呢？还不如就此倒下，也省得精疲力尽而亡。”
吴东洲淡淡出声，说是这么说，可她却有一瞬间的恍惚，在方小白的身上，她看到了往昔的一幕，虽然受尽挫折，可不一样还是竭尽全力去拼吗？尽管最终的结局是不好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丝毫不影响去拼一把。
思索间，方小白的攻击已经来到身前，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怒气，右手朝着吴东洲就是抓了过去，他的力量极大，方小白能够切实的感受到这股力量的蛮横，心中惊讶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底气。
如果这真的是死神之手的话，还是有缠斗的资本的。
方小白深吸一口气，此时的他满是坚毅，就算是一只飞蛾，明知道扑火会死，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它往前飞，此时方小白的情况就有点类似那只飞蛾了。
五指并拢，那拳头已是握紧，散发出骇人的锋芒，然而吴东洲却是没有半点惧怕的意思。
虽然右手对鬼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但是当对手足够强大的时候，这点克制就显得有点微乎其微了，根本不足以做到全方面压制。
收起了发丝攻击的吴东洲可是满状态的，方小白没有这个本事压制也正常的。
彭。
两者相互碰撞在一起，方小白倒飞而出，接连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他的身体都布满了淤青，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不过所幸主动用右手来减缓滚动的趋势，这才不至于被直接废掉。
“终究还是对你抱太大希望了吗？事实上，你依旧没有办法杀死我。”
吴东洲缓缓出声，有嘲讽刺激的意思，同样也有些许感慨的意味。
她在这里生活了很长很长时间了，漫无天日，只有乘客进来的时候才可以出现，而每一次见面，偏偏又会带来她最不喜欢的杀戮。
正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糟心的事情，所以她才不希望别人重蹈覆辙啊。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弱者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生命，虽然相比于方小白，她已经算是强大了，可是那个暗中存在的对手，是死神啊。
哪有鬼怪是死神的对手的？受制于对方，就注定无法击败她。
而方小白的出现，算是一个机会吧，一个逃生投胎的机会。
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渴望过死亡。
对于有些人来说，甚至连死都是一种奢望，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奢望。
吴东洲发出吼叫，似乎在宣泄着命运的不公，紧接着，便是直直地迎上去，都没有过多的抵抗。
彭。
一个照面，方小白就后退了好几步，这股力量的对拼，终究还是他落入下风了，说到底，他的体魄还是普通人，相比于鬼怪的吴东洲，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
手臂被这股作用力带着往后移动了几寸，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咬住牙关，不过吴东洲也同样不好受，对方是不设防御抗下他这一击的，穿着红裙的身体也变得虚幻了几分。
“继续。”
吴东洲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威胁感，不过这还远远不够，显然，这是因为方小白对这只右手的开发还没有到极致，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也是极其有限的，如果……如果对方能够挖掘出右手的全部力量，毫无疑问，她会死去。
但是现在，还是有些差距的。
方小白点点头，就算是不继续也没有办法啊。
这真的是一场奇怪得不能再奇怪的战斗了，方小白甩甩手臂，又是迎了上去。
而此时姜欣欣也是恢复了正常，额头上的汗水流个不停，显然，为了抵抗哭声，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此时也是虚弱的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眼睛则是直勾勾地盯着吴东洲。
她的眼睛变得通红，上面布满了血丝，让其看起来很像是血轮眼，剧烈的疼痛也是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过却还是没有停止观望。
弱点，弱点，一定有弱点的。
“啊。”
姜欣欣发出一声惨叫声，她的眼睛失明了，她有预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过来，眼睛里不断地涌出血泪。
方小白愣了一下，而后回过头，然而吴东洲却是不讲武德，一记扫堂腿踢了过来，方小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向墙壁。
不过他顾不得缓解疼痛，而是看着姜欣欣，满是担忧：“你怎么了？”
他担心对方受到了刚才的攻击波及。
“是头，是头，她的弱点在头部。”
姜欣欣几乎是吼叫着出声的。
是的，刚才她用了自己的觉醒天赋，绝对漏洞，而在耗尽最后的一丝力量后，她也看到了吴东洲身上的弱点，在头部。
但是反馈也是极其明显的，现在她也算是完全失去战斗力了。
方小白从地上爬起来，身体不停地哆嗦着，看起来就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