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余素蒙扫了眼众人，神情有些不自然。
“六殿下差人过来，说今晚请小侯爷去春花楼一叙。”
又是春花楼……
秦飞盏正要应声，却听秦修有些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逛花楼？他六皇子闲散惯了，你明天可还要启程去江东呢。”
“不准去！”
“六皇子邀约，怎么能不去呢？”
谁料，沈渊却挑了挑眉，笑道：“这年轻人嘛，逛逛花楼没什么。飞盏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做岳父的心中有数。你想去就去，清澜那边有我呢。”
“老沈！”
秦修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一把扯出沈渊的袖子，急道：“他那纨绔性子，你不劝着，还答应他去？”
沈渊却挑起了眉头，笑眯眯道：“宫中的事情才有了结果，明天飞盏要去江东，六皇子就找上来了。你也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看不出来？”
他把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秦修要再听不出弦外之音，那可就真白瞎了一双眼。
秦修眼睛亮了亮，大手一挥，“去，多带点银子，别给老子丢脸。”
沈渊：呃……
有了两个老头子的支持，秦飞盏这花楼逛得实在舒心。
等他到了春花楼时，六皇子秦泯早就到了。
雅间内秦泯斜躺在榻上
，手中握着杯盏，胸前衣衫松松垮垮，眼神迷离落在抚琴的姑娘身上，那神态真应了那词——风流倜傥。
“哟，六皇子来得早啊。”
秦飞盏踏入雅间，看到这情形不由得赞叹了句。
说着话他扫了眼抚琴的女子，微微蹙眉，“这位是……”
秦泯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笑道：“这才几日，小侯爷就连她都不认识了？”
秦飞盏撩起珠帘往前凑了步，沉吟道：“倒是有几分面熟。”
“慕南枝。”
秦泯笑着指了指旁边的空座，摇头道：“小侯爷不是对这京都花楼最是熟悉吗？南枝姑娘如今可是京都最红的琴娘，怎得小侯爷眼里就没美人呢？莫不是魂儿全被沈家姑娘给勾走了？”
“哎，殿下可别这么说。”
秦飞盏笑盈盈落座，撇嘴道：“沈家姑娘好是好，可她太古板，半点没有春花楼的姑娘有情趣，当真木讷的很。这美人若是说不得，碰不得，那跟供尊大佛有什么不同？”
“哈哈哈……”
秦泯大声笑了起来，高高扬着下巴，“南枝，你可听到了。还不过来伺候小侯爷？”
抚琴的慕南枝一双玉手轻轻落在琴弦上，琴声余音袅袅，终是停了。
她缓缓起身，踩着莲步移了过来，到了秦飞盏面前微微欠身，眼中春波流
转，声音柔媚。
“奴家，见过小侯爷。”
秦飞盏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手指落在她的肩上，一路顺着胳膊滑下，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
谁料，慕南枝却借势往前一步，撞进了他怀中。
秦飞盏眉头微挑，笑道：“小爷我见过那么多的美人，姑娘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你这姿色，在甜水巷随便都能找出来几个，怎得就能成了花魁呢？”
不等慕南枝出声，秦飞盏贴到了她耳畔，又道：“论起来，这春花楼前两位花魁可都是大美人，倾国倾城之色，可惜啊，就是红颜薄命。一个死，一个失踪。”
慕南枝似是被他这话吓到了，娇躯微微一颤，登时瘫软在他怀中。
“小侯爷，奴家胆子小，经不起您这么吓唬。”
说话间她勾住秦飞盏的脖颈，微微咬唇。
“奴家不过就是在花楼讨生活，也是诸位官人给面子，不然奴家恐怕在这京都也无立足之地。”
“讨生活？”
秦飞盏扣住她的手腕，皱眉道：“可你这手也不像抚琴的，倒是像捉刀的。还有，你方才弹的那《凉州曲》好听是好听，却丝毫没有曲中萧索磅礴之气，又拿什么讨生活呢？”
说着，他侧头看了眼漫不经心的秦泯，忽而道：“该不会是殿下你背后为她造势，捧着她
？”
“小侯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秦泯缓缓坐了起来，晃了晃已空的杯盏，“京中诸位公子哥为何捧她，本殿还真不清楚。今夜本店邀小侯爷来花楼，不过是想为武选那日的事致歉，没想到南枝姑娘正巧闲着……”
秦泯说话间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这不就是巧了嘛。”
“那还真是凑巧了。”
秦飞盏一把推开慕南枝，眯着眼睛说道：“六殿下出了名的闲散，整日吃喝玩乐，都快赶上我这个纨绔了。怎么，六殿下真的就对皇位一点想法都没有？”
“小侯爷！”
秦泯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脸色微微变了，急道：“父皇康健，大秦江山稳固，小侯爷这么说，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诟病，说是谋逆？”
“六殿下慌什么？我不就是跟你闲聊嘛。”
秦飞盏端起酒盏浅浅啜了口，笑道：“再说了，这屋里就咱们三个人，要传出去的话那该怀疑谁呢？”
他说这话时目光从慕南枝的脸上扫了过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奴家，奴家不敢！”
慕南枝惊得脸色微白，当即膝盖一弯就要跪地。
谁料，却被秦泯拦住了。
“小侯爷就是说笑，姑娘可别当真了。”
秦泯将她扶起，朝着秦飞盏摆了摆手。
“今晚小侯
爷春花楼的所有开销全由本殿承担，算是给小侯爷赔罪。本殿还有事情要忙，就先不奉陪了。改日，改日有时间，你我再聚。”
秦泯笑盈盈说完这话，瞅了眼立于秦飞盏身侧的慕南枝，便抬脚朝外走去。
秦飞盏倒也没拦他，只说道：“殿下倒是大方，何不包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呢？”
“堂堂大秦第一纨绔，会缺钱吗？”
秦泯的话遥遥传来，再看时人已下了楼梯。
慕南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颇有些为难地看着秦飞盏，声音委委屈屈。
“小侯爷，那奴家……”
“既然是琴师，那便再来一曲。”
秦飞盏一个转身，坐在了榻上。
那姿势与方才秦泯如出一辙，只是脸上的神情更加耐人寻味。
似是在期待，却又隐隐夹着一丝狡黠，当真让人猜不出他的用意。
“好，那奴家就献丑了。”
慕南枝微微低头，欠了欠身后再次走到了珠帘后。
琴声悠扬，如泣如诉，其间透着妙龄女子心中哀愁，而慕南枝的双眸如秋月，比起方才故意投怀送抱更加魅惑。歌声飘渺，似是有双手在耳中轻挠。
秦飞盏端着酒杯，声音透过琴声传入慕南枝耳中。
“柳丝丝，你入长安难道真是为了复仇？”
咚！
琴声猛顿，娇人失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