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
彻底乱了。
整个宫西北，乱成了一锅粥！
只是，这个‘乱’字，却不是说的物理层面上的‘乱’。
而是鸾凤宫西北处的坤轩殿内的气氛，变得有那么点儿...
凌乱。
偌大的宫殿之中，倒是没有半点儿狼藉的景象。
地面还是原先那样的干净整洁。
内饰还是一如往常的简约大气。
御前还是始终如一的整整齐齐。
唯独殿内的两女之间的谈话氛围，已经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
刚才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如今也变得有那么亿丢丢的尴尬...
说实话，柳梦璃还是生平第一次这么尴尬。
她在终于意识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之后的表现，说不上是淡定自若，也可以说是手足无措了。
毕竟，柳梦璃到现在还是没有琢磨出来。
她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呢？
明明她的推理辣么有道理不是吗？
条理清晰。
有理有据。
令人信服。
为何今日前来摊牌的结果，会与她想象中的场面差距那么大呢？
柳梦璃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
疑惑归疑惑。
尬还是相当尬的。
毕竟刚才这一刻钟的时间里，柳梦璃与秦清寒可谓是经历了接连好几次的反转。
最终，来到了这个不尴不尬的局面。
这是两女都没有想到的。
实际上，今日清晨的柳梦璃，是做好了姐妹关系变质的准备，才提早骑马来到了皇城下的。
她请求入宫觐见陛下。
秦清寒对此自无不可。
她差人传话让柳梦璃自行进宫，先行去坤轩殿等候一会儿。
随后，秦清寒快速的处理完少许早政，很快就来了坤轩殿这边。
进殿之前，她又下令坤轩殿的宫人们退去，不得打扰她与柳梦璃谈话。
可秦清寒刚走进坤轩殿内，登时就迎来了柳梦璃的幽幽目光。
还未等她诧异的询问一下，柳梦璃当即就开始对她提意见了。
两女之间的关系极好。
不是血亲姊妹。
胜似亲生姊妹。
又因为双方都是修士的缘故。
哪怕是在大秦帝国之中，只要旁边没有外人，两女便不会受到凡界身份的桎梏。
正因此，柳梦璃与秦清寒一向都是有话直说的。
不论是谁做错了事，另一人直接提出来。
她们会与世间任何姐妹一样。
偶有争吵。
或是争论。
甚至，气急了还会大吵一架。
这一次，柳梦璃对秦清寒的态度，自然也与之前一样。
她俏脸不悦的对秦清寒说了一大堆。
其中大多都是关于秦清寒有意针对顾长歌的事情。
语气之中，谴责之意尤为明显。
秦清寒一听她说起这些细节，心中顿时有种突然面临姐妹决裂的无措感。
再加上柳梦璃此次入宫，对她这般不满的态度。
秦清寒几乎是下意识的以为，柳梦璃这是发现了她与顾长歌之间的秘密恋情。
她的好姐妹来此，自然也是对她兴师问罪的。
那一刻，秦清寒只觉九天之上仿佛出现了一道惊雷，猛地一下劈在了她的心头。
她望着柳梦璃眉宇含怨的俏脸。
秦清寒那时的心情，当真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无论她此前对顾长歌说了多少遍，自己愿意为了他与柳梦璃摊牌三人之间的复杂恋情。
可姐妹将要决裂的局面，突然压到了她的面前。
秦清寒内心的复杂之情，又何止一个忧愁了得？
然而，就在她即将忍耐不住要先对柳梦璃道歉，再表达她绝不会对顾长歌放手的决心时...
柳梦璃接下来的‘喜好女色’之语，却把秦清寒当场给听懵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大反转，实在是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秦清寒差点儿以为柳梦璃昨晚睡迷糊了。
她喜欢女人？
这妮子！
开什么玩笑？！
她本身就是女子，又怎会喜欢上女人？
哪怕是大秦帝国之中确实存在极少数有‘对食之癖’的女子。
可她也不是‘磨镜’啊！
只不过，正当秦清寒又惊又怒的以为柳梦璃对她的判断已经够离谱的时候...
又一个离谱的反转，直接把她给整不会了。
柳梦璃在对秦清寒好一顿谴责过后，没顾这位挚友相当差劲的脸色，直接郑重其事的拒绝了她的‘心意’。
这一下，可把秦清寒给气坏了。
她当时恨不得拔剑跟柳梦璃打一架。
毕竟...
这也太离谱了！
她秦清寒就算是一生不娶帝后，也不至于对自己的挚友动心思吧？
更何况，她又不是没有心上人。
只是这个心上人的身份有点儿特殊，不好现阶段对柳梦璃公开罢了。
她们的姐妹之情。
复杂的男女之情。
两者之间，实在是太过于敏感。
秦清寒犹豫了这么长时间，始终是难以取得两全之策。
所以，她才会在这段时间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些异样之态。
一边吃醋。
一边纠结。
青涩又痴缠的恋情。
压下又升起的占有欲。
复杂又愧疚的姐妹之情。
秦清寒强忍着内心深处不断升腾起来的争夫之念，一直维持着这种不算坚固的三人平衡。
这对她而言，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可是...
可是！
秦清寒还是没想到，柳梦璃的思想居然可以歪到这个地步！
朕喜好女色？
朕还喜欢你？
你个死妮子！
朕喜欢你个头！
如此气急之下，秦清寒自然就给柳梦璃带来了这场姐妹谈话的第三个反转。
她不喜欢女人！
更不喜欢脑洞清奇的挚友！
她也已经有了自己用情至深的心上人！
于是，在秦清寒又气又急又好笑的解释下，殿内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特别是闹了个大乌龙的柳梦璃，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她尬的要死！
脚趾当场扣出三室一厅。
闹了半天，全部都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
而且，光是她自作多情的来闹这么一出，还不是让柳梦璃最感到尴尬的。
最尴尬的是，秦清寒其实已经有了她的心上人。
可她居然还以为秦清寒喜欢自己。
这...
这太尬了呀！
柳梦璃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
如此反复数次。
然后...
又如此反复了数次。
终于，柳梦璃良好的修士素养，勉强还是压下了她内心强烈的尴尬之情。
随即，柳梦璃赶忙扬起一副天真可爱的笑脸，略显讨好的挑起话题道：
“咳...
那个，这位英明神武、气度恢宏、宽容大度的好陛下！
我一直还不知道呢。
原来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呀。
所以...
那个人是谁呀？”
秦清寒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这道视线之中，透着明显的审视之意，看得柳梦璃又开始尬起来了...
直到她都快忍不住要用脚趾扣出四室一厅的时候，秦清寒这才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朕喜欢的男子，正是梦璃你的心上人，顾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