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
阿光把鸡腿让给她她可以理解，但是程北大？怎么可能呢。
“妹妹，小。”
程北大的手往前伸了一些，鸡腿直接胡她脸上了。
程清华叹了一口气，又将鸡腿给她推了回去。
“我不爱吃鸡腿，我吃鸡翅。”
程北大哦了一声，一边疑惑的看着她，一边慢慢啃着手上的鸡腿。
“你也是，吃吧，我比较喜欢鸡翅。”
说完拔了一个鸡翅下来。
鸡肉腌渍的时间足够入味，烤得鲜嫩多汁，非常好吃。
程清华故意没斩件，就是为了让阿光体会一下徒手吃鸡的乐趣。
“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吃过的都要美味儿？因为我们是手抓着吃的，对食物充满了尊重，所以食物也会以最美好的状态回报给我们。”
这烤鸡可不是她吹，比沃尔玛九块九一只的好吃多了好吗。
三人将一只烤鸡除了脖子和头之外都分吃干净了，程清华一边仔细的舔自己的手指头，一边盯着阿光直瞧，那意思很明显。
阿光没理她，转身到池塘里洗了手，回来的时候程清华还在舔手指头，啧啧作响的，好不满足。
程清华见他拿起游戏机又要玩，回去拿了那一碗西红柿递给他。
她很细心的没有抓着碗沿，而是捧着碗底。
碗里已经插了三根牙签，阿光先是埋怨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插了一块西红柿来吃。
明明就是很讲究的人，偏要做出一副邋遢的样子来逗弄他。
小小年纪，想法怎么这么多呢。
吃完西红柿，程清华转身回厨房忙活，临走之前看了两人一眼，发现阿光似乎已经完全取得了程北大的信任，两人又凑在一起，一个画画，一个玩俄罗斯方块。
看起来，程北大挺粘着阿光的。
程清华皱了皱眉。
程北大的世界很小，除了熟悉的几个人之外，她很少愿意在谁身边呆着。
阿光来了半个月还没到呢，就已经获得程北大的认可了？
接下来的饼做得有点心不在焉，有一锅差点烙糊了。
眼看着太阳要落山，程清华将五花肉和和半个洋葱剁了，又泡了点儿粉丝剁碎了一起搅拌作馅儿，做了三十来个肉馅儿的软乎乎的芝麻饼。
夏天肉不好保存，不然她也考虑卖肉馅儿的芝麻饼，半斤肉就能做三十来个，成本也不是很多，价钱也可以多个一两毛。
晚饭就吃肉馅儿的芝麻饼，再配上一碗螺蛳野菜汤，解腻去热，舒服。
程大义还记得她拿了五十块钱的事儿，晚上回来早了就顺口问一声，程清华把五十块钱还回去了。
“不要了？”拿着五十块钱，程大义还有点不敢相信。
其实吧，他真的做好了这五十块钱可能已经没了的准备。
对于这两个姐妹，程大义的态度是两个就极端，对程大义又多厌恶，对程清华就有多喜欢，多宽容。
“已经挣了钱了，而且我现在做的无本生意。”
程清华想了想，将自己做芝麻饼的事情跟程大义说了，看他有没有用意向留在家里做饼。
“挣了多少钱？”
“一百块左右吧。”
扣掉伙食费，她身上还有百来块钱。
“可以啊，这才几天呢，挣了钱就留着以后当零花，别大手大脚的。”
“不然你跟我在家做饼？明天我上附近几个村去卖，再问问看商店要不要批发。”
“不了，卖个饼能挣多少钱。”
程清华也不能保证这生意就一定能稳定，想着自己也做不长久，等她上了初中，再教程大义做饼也来得及。
趁着这段时间，她先谈下几个批发，到时候只要安心在家做饼就行。
跑村这种活，她并不打算长久干，毕竟程北大离不开人。
不过，今晚才说离不开人，明天就被啪啪打脸了。
程清华起了个大早，程北大还没起床，她就让阿光来自家呆着，一面程北大起来找不到人着急。
“她醒了你就让她画画，如果不画，闹脾气打人，你就从碗柜里拿两个果冻，不能带她出门，知道吗？”
程北大去二奶奶家势必又要遭一顿骂，还是在自己家里好点。而且，她有起床气，醒了一定要在床上赖一会儿才肯起床，她现在也不好叫她。
二八杠的自行车对她的身高来说驾驭起来有点吃力，她两个脚不能同时踩到脚踏上，更别提用脚撑着车子了，上下车都得用跳的。
在后座上放一根木棍固定住，两个箩筐挂在木棍两头，车子并不是很重。
但身高真的是硬伤。
程清华先一边脚往前蹬了几下，等车速平稳了才慢慢把腿跨过去坐在座垫上，如果要下车，她只能提前几步跳下来稳住车身。
很考验技术的操作。
阿光想象着她跟个瘦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沿村叫卖不是好干的活，做这种生意的大多是老人，年轻人谁都拉不下这个脸，但是程清华觉得无所谓。
她的脸皮厚度超乎想象。
甚至还为芝麻饼编了一串顺口溜。
“芝麻饼，芝麻饼，芝麻皮儿红糖馅儿，香脆甜又甜，要问怎么卖，只要五毛钱。”
想要每顿都吃肉，脸皮必须要够厚。不求意境，但求易懂。
程清华对自己新编的顺口溜很满意，一路吆喝着，恨不得再来个小喇叭给她宣传一下。
起初，大家对她卖的什么东西并不在意，只觉得她这顺口溜挺有意思，就招呼她停下来询问。
“大老远就听到你叫卖，别人都没你这么热闹。”
是的，村里也有担着东西来卖别的，但都是喊一声货名。
比如卖柿饼的，就喊一声：柿饼。
谁跟她一样，叫得这么欢啊。
“热闹才好啊，不热闹我这饼卖不出去啊。”
程清华将车子停下吃力的架起，从箩筐里拿了一个芝麻饼出来掰开给围着的几人品尝。
“觉得好吃您就买，五毛钱一个，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
程清华这话一出，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这年头，这个年纪的小孩哪有这么大胆的。
和在街上卖的时候一样，大家尝过之后都觉得新奇，当即一人买了一个。现在正是下地干活的时候，经过的人不少，大都会停下来买个饼带到地里留着饿了吃。
还有人买了饼故意讽刺别人：“哎哟，一大早就下地干活，买个饼吃都舍不得啊……”
“谁舍不得啊，不就个饼嘛，好吃就买啊。”
于是大家将她的自行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然，也有些人撇嘴表示吃这东西嘴巴干，怕水不够就不买的。
程清华在原地停了半个小时，直到没人经过了才走。
就这半个小时，已经卖了差不多五十个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