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部分人都下地干活了，小孩一天的零花钱又没多少，她后面的生意就不太好了，把村子逛了一圈，才卖了十来个。
四舍五入也就挣了三十块钱吧。
程清华将车子停在村口的小面部门前走了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是小卖部的老板一起出来的，直接将她剩下的芝麻饼都扛进了店里。
“八十六个饼，三十块零一毛。”
最后，老板给了她三十块钱加三块薄荷糖。
一个饼零售五毛钱，批发价她给的三毛五，直接就少了一毛五的赚头，但还可以接受。
毕竟，她就算去别的村，顶多也就再卖个十来个，但指不定要花多长时间呢。
这一下，把剩下的饼都出手了，钱虽然少了点，但不用她自己去叫卖，省下的时间回去能陪着程北大，还能多做点饼，更划算。
她本来就是打着批发的主意出来的。
这些饼都是昨天下午做的，一百五十个，最后收回来六十块钱，澄清华挺满意。
回到程家村的时候，程清华买了个猪脚，又让肉档大叔搭了一些大肠和猪肝，打算和昨天放在老井里的小肠一起卤了。
到家的时候才八点多，程北大刚醒来一回儿，喷着一碗粥安安静静的坐在阿光旁边，时不时还想喂阿光吃一口，被阿光躲开了。
程北大的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如果不接触外人的话，她的情绪都很稳定。
如今，阿光已经被她列入“内人”的行列。
“今天吃酸甜猪脚，或者红烧？阿光，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口味？”程清华将猪脚架在火上烤，将表皮都烤了一下，又放在水里仔细的拿菜刀将毛和表皮都刮干净，最后才将猪脚砍了小块。
砍猪脚的时候需要很大力气，力气不够的时候她就拿一根棍子砸刀背，叮叮当当的，专注又麻利。
很能干。
砍好了猪脚，又仔细的一块一块清洗干净，放进锅里炒干之后又放水焖，盖上盖子。
程清华知道阿光全程都盯着自己，觉得有些好笑，故意将洗干净的小肠拿出来，犹犹豫豫想要放进去一起煮的样子。
看到阿光一脸紧张，程清华忍住笑意，另起了一个锅，将小肠大肠和猪肝连同八角桂皮香叶都放进去煮。
焖猪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们家没有高压锅，不过就算有她也不爱用。
用高压锅焖出来的猪脚是没有灵魂的。
焖猪脚不是说焖烂了入味了就好吃，程清华喜欢软滑Q弹的表皮，所以中途需要加几次冷水，让表皮不要被炖烂，里层又足够入味。当然，如果是酸甜口味的猪脚就可以放醋一起焖，这样也能保证表皮的韧性。
小火焖了两个小时，程清华中途又出去摘了一些南瓜花和南瓜，大火给猪脚收汁之后做了汤，卤的大肠小肠也停火了。
一大盆酸甜猪脚，再加上一海碗的南瓜花南瓜苗汤，足够三个人美美吃上一顿还剩了。
程清华炒菜不喜欢放太多酱油，猪脚是淡淡的酱油色，她把油都撇掉了，看起来并不油腻。
老人都喜欢吃猪脚，程清华装了一碗软烂没有骨头的肉给二奶奶送过去，老人家推拒了几下就收了，然后偷偷告诉她，等开学了，给她偷偷给她两百块钱算阿光的伙食费，让她自己收起来，别让程大义知道……
“二奶奶，这不用的，阿光平时也帮我带我姐呢。”
“用不用我说了算，去吧去吧，赶紧吃饭去。”将人赶了出来。
程清华回到饭桌的时候，程北大已经吃上了，阿光像以往一样等着她坐下了才开动。
“我看见里面墙上的奖状了，你很厉害。”
年年都评上了三好学生，加上双科成绩第一名的奖状，还有各种竞赛奖状，贴了一整面墙。
“这有什么厉害的，小学的内容都很简单。”
简单的加减乘除，用心点就能学会。
阿光赞同的点了点头，小学的课程，确实简单，但是她能常年稳居第一，还是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条件下，很了不起。
“我已经在自学初二的课程了，你要看吗？”刚问完，阿光就觉得有些不可能了。
她每天起早贪黑的，哪有空学习？
不过，他的话倒是让程清华有些意外。
“不错嘛小哥哥，学得怎么样？哪里不会的可以来问我，我教你。”
阿光只当她又胡说八道，却不认为她真的会。
虽然是酸甜口味的猪脚，吃多了还是有些腻，就连阿光中途都忍不住吃了几筷子酸辣空心菜梗。
然后程清华就看到了一只不断伸舌头散热的小王子。
可爱，想养。
对上程清华的姨母笑，阿光皱了皱眉。
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吃饱了吗？”程清华看了看盆里，还剩下挺多的。
一个猪脚，三个孩子吃确实多了。
晚上继续努力。
吃了辣椒，阿光的嘴唇红红的，但是没像上次一样不停嘶嘶。
程清华问他，他就点了点头。
“跟你商量件事儿行吗？”程清华见程北大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就凑近了跟他低声商量。
“以后每天你都要当着北大的面对我耍一次流氓，然后我再把你打一顿行不行？”
阿光瞪着两只眼睛看她，目光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面色古怪。
“我要让北大知道，当一个男孩子对一个女孩子做一些过分的动作的时候，女孩子该怎么应付。”
阿光明白了。
每天刻意经过她们家大门口的青少年还是很多，虽然现在程北大是安全的，但是谁能保证，程清华能时刻看着她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但是……
对她耍流氓？
阿光的脸红了起来。
说实在话，对比程北大，程清华真的没什么看头。
十岁的孩子，都没长开呢，脸也不像程北大那么白，瘦不伶仃的，别说什么曲线了，完全一副骨架裹着一层皮好吗？
还是黑皮的……
瘦猴子三个字再度闪过阿光的脑海。
他不敢想象，自己对她下手的时候，别人看见会怎么想？
“行不行？让你占便宜欸。”程清华的手肘碰了碰他的。
阿光一言难尽的看着她那流里流气的样子，忍辱负重般点头。
至于谁占谁便宜？呵呵，他这算是为了大义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