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你这什么眼神？大献带她去商店买糖了。”
程大义见她目光不善，不悦的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掰开。
“我从商店过来的，怎么没看见她？程大义，你长了脑子了吗，你不知道程大献一直想搞程北大吗？你让他带程北大去买糖，你自己怎么不跟他去买呢？”
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程大义纵然再偏心她，听了这样的话也忍无可忍了，当场就转身去厨房找棍子，那动作，也气势，一旁的程大亮都忍不住把屁股往后挪了几步。
程清华没时间和他纠缠，当场就跑出门。
“艹你麻痹的，有种你别回来。”
程大义在后面叫骂，程清华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她不知道程大献会把程北大带去哪里，她先跑到他家去看了一下，没找到人，又问来往的人。
“我刚从商店那边回来，没看见啊。”
程清华知道程大献没带程北大去商店，因为饿她自己也是刚从那边回来的。
那是哪里？
又跑了一趟家里，堂屋里只有程大义和程大亮两人，程清华连忙又跑去二奶奶家拍门。
开门的是阿光，她立刻像抓到了一块浮板的溺水者一样牢牢抓住了他。
阿光也被程清华的样子吓了一跳。
以往总是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里尽是慌张和祈求，抓着他的双手也不可抑制的颤抖，脸和双唇都是惨白无血色，看起来很吓人。
“帮我去找程北大，他被程大献骗走了，阿光，帮帮我。”
整个村子，除了阿光，没有人会帮她。
他们都知道程北大是个傻子，是个疯子，没有任何价值，就算被人欺辱，她也不会说什么，也没人会给她出头。
说不定是她自己犯贱想让人抱呢。
“好，你别着急，我们分头找。”
阿光率先跑了出去。
他没见过这样的程清华，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只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程北大找到，这样一来，程清华肯定就会变正常了。
程清华一家家的找过去，她没叫程北大的名字，怕自己的声音反而掩盖了别的声音。
而且她也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程北大肯定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让自己静下心来，但是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却还是很大，程清华接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算是勉强平复下来。
从三叔家门口经过的时候，她拿走了菜篮里的大剪刀。
突然，男人惨烈的痛呼声传来，程清华连忙朝声音来源处跑过去。
那是一个废弃的牛栏，没养牛之后主人家往里堆了很多稻杆，两边都是倒塌的旧茅屋，平时没什么人经过。
是个办事的好地方。
靠近了，程清华渐渐冷静了下来，但是脚步没停，直接攀过一堵半坍塌的墙翻了过去。
入眼的情况和她想的有所出入。
程北大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但是并没有遭到实质的侵犯，只是程北大的情绪非常不好，一直咿呀怪叫。而程大献正两手捂着下身弓着身子躺在地上，接受程北大的拳打脚踢。
程清华从墙上跳下来朝程北大跑过去想要将人拉住，却遭到了程北大的无差别攻击，胸口硬生生挨了几拳。
“啊……啊啊啊，啊。”
程北大一边打一边怪叫，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当中，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打错了人。
程清华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两只手，程北大疯狂的扭着自己的身体，两条腿不停的乱蹬，程清华本来就比她矮小，在这样疯狂的挣扎之下直接被甩到稻杆堆上。
程北大挣脱程清华的钳制之后就蹲在了墙根下，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的颤抖。
“我艹你麻痹的，这个死疯子，差点把我踢废了。”程大献皱着眉头做起来，两手还不停的在裤裆里揉搓来缓解疼痛。
为了这一天，他忍了多久了？每天偷偷拿糖给程北大吃，程大亮想找麻烦，他极力劝阻，不就为了这一天吗？
那小贱人，平时给她糖吃的时候对你笑得比花还甜，想摸她一下立刻就被打了。起初，他还以为那是她想跟她打情骂俏，毕竟她是个傻子，谁对她好，谁给她吃的她就跟谁玩。
而且她也一直在笑。
他也乐于跟她玩点儿情趣的，但每次想要往她身上摸的时候，她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打你一下。
程大献终于品出点儿不对劲儿来。
合着这傻子不是傻，而是个白眼儿狼，给她吃的她接受，想对她做什么就翻脸？
他哪能让一个傻子这么戏耍自己？
强硬的把程北大推到了稻杆堆上，自己也跟着欺身压上，还没下嘴儿呢，裤裆就被踢了。
也就是程清华听到的那一声惨烈的叫声。
接着，程北大脸上也没了笑容，甚至抱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心态对他拳打脚踢。
命根子遭受重创，他痛得浑身直冒冷汗，只能弓着身子尽量护住重点部位，对于招呼在身上的拳脚都无力反抗。
好不容易，程清华出现了，程北大停了，程大献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起来说理。
却听到耳边一声冷哼，程清华已经蹲了下来，说上一把剪刀悬在他的裤裆上。
“你要做什么？”程大献双手捂着裤裆质问她。
“要做什么？把你废了，看你以后还有没有多余的心思。”
说完手起刀落，抓着剪刀就往下扎，嘴唇还因为用力而抿起，吓得程大献浑身一抖，一时竟然忘了躲开。
那一刻，程清华是真的想一刀扎下去的，但是阿光不知什么时候追了过来，在她的剪刀堪堪扎进去的时候将她往后扯去。
“冷静一点，安抚一下程北大。”
阿光感受到她浑身僵硬，知道她大概是气急了，不然也不能这么没有分寸，当即提醒了一声。
程清华果然如梦初醒一般，丢了剪刀来到程北大身旁。
程北大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臂弯里抱着，不愿意看外面一眼，鸵鸟一样躲到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筑起围墙，没有任何人能窥探。
程清华缓声叫了她几次，程北大却只顾着自己发抖，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