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三天的秋季运动会正式拉开帷幕。
程清华和程北大两人参加的跳绳比赛就在第一天，体育老师掐着秒表坐在椅子上，参加比赛的人排了长队，在指定地点完成项目。
跳绳算是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活儿，所以参加的人很多。
几乎都是因为每人至少参加一项的硬性规定而来的，认真程度可想而知。
整个学校一共就三位体育老师，其中一位还是数学老师兼任的……所以，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恶意，说明你们的数学老师可能比较忙而已。
负责跳绳项目的，是他们班的体育老师和音乐老师。
程清华一边排着队一边好奇的观察两人，发现两人全程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没有多余的互动，还真看不出来是一对儿。
因为参加跳绳的大部分都是女生，而且还不怎么认真，体育老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隐隐还透着不耐烦，目光越发不善，声音也是冰冷，随时都要站起来把所有人都臭骂一顿的样子。
程清华终于看到音乐老师有了别的动作。
她偷偷踢了体育老师一脚。
体育老师立刻抬头挺胸端正坐姿，凶狠的表情也收了起来，报数的时候声音都洪亮了几分，好像刚才那个耐心尽失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完全换了个人。
忽如一夜春风来。
程清华好像看到一只嚣张的大狗对着这一届不是很满意的小狗崽挑三拣四，在心上狗一脚蹬过来之后，立刻伸着舌头慈眉善目起来。
一分钟七十三个，速度还要再提高一点哦亲。
兀自脑补愉快，吃吃的笑了一会儿，终于轮到姐妹两人，程清华让程北大先跳，自己在后面看着。
程清华早就和程北大沟通好了，程北大知道要做什么，拿着绳子开心的跳了……
比赛规则是一分钟之内尽可能多的次数，程北大跳了两下发现手脚不协调，没有想象中的好玩之后就不玩了，把绳子交给程清华。
程清华小学的时候也参加过跳绳比赛，因为人长得娇小，也可以算是身轻如燕，跳起来不费劲儿，蹭蹭蹭就跳了一百八十下，让体育老师愉悦的挑了挑眉。
虽然完成了自己的项目，但是学校为了营造运动会的氛围，规定不参加比赛也得在操场上待着，不能偷溜回宿舍，也不能在教室学习。
就一句话：都给我动起来。
程清华早就做好了应对准备，书包里吃的喝的一应俱全，还有程北大的绘画本和各种水彩笔，随身听，两人来到操场旁边的荔枝林里，将一块小床单铺开坐下。
耳边是嘈杂的各种加油声，但是程清华丝毫没被打扰到，拿出程家家传的菜谱出来研究。
程北大的初潮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没印象，似乎是一年多前，来了之后也一直没有个规律，前几天似乎是来了，但只在内裤上沾了一点点。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正好菜谱里面有几道妇科药膳方子，她决定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给程北大调理一下。
程家的菜谱年份太久了，早先的记录看起来挺费劲儿，一些食材名称还不一定能对上，程清华现在没空深入研究，只挑自己能看明白的那些。
一边研究菜谱一边留意程北大的情况，发现她拿着画笔已经很久没移动之后，程清华抬头，却发现程北大正盯着某个地方看。
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差点没被吓死。
身后的围墙上，赫然挂着一个吊着舌头翻白眼的人头！
不过，程清华也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人是在朝程北大扮鬼脸。
谁这么无聊。
不是校霸是谁？
班世飞从围墙上翻下来落在地上，蹲在不远处盯着程北大看。
程北大回望他。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两分钟左右，以班世飞落败而告终。
临走之前，校霸瞪了程北大一眼，矮身从两人身边经过，顺手丢下一个纸袋又顺了一个芝麻饼叼在嘴里。
程清华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提了个红色熟料袋，依稀看到里面装了啃麦鸡的东西。
看来是翻墙照顾他哥的生意去了。
丢在她们野餐垫上的纸袋里是两个香辣鸡腿。
程北大的目光朝班世飞跟了上去，程清华趁机将两个鸡腿收起来，没让她看见。
正巧，班青青和班凤娇找了过来，一脸羡慕的说起校霸班世飞请篮球队的人吃啃麦鸡。
“我老早就想去买一份鸡腿了，可是每次去都有好多人，根本挤不进去。”班青青幽幽的叹气。
“我跟我弟去买了一份薯条，可好吃了。”班凤娇回味薯条的味道。
程清华点了点头，表示非常理解这种心情。
想当初她去城里上高中的时候，听到同学们讨论麦叔叔肯叔叔，她对里面卖的什么一无所知，融入不了同学们的话题，只能暗自神伤。
第一次吃麦叔叔是什么滋味，她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一起去的孩子们都很开心。
“我这里倒是捡到两个鸡腿，你们要吃吗？”
将两个鸡腿拿出来，两人齐齐双眼一亮。
不用问了。
“北大不吃吗？”班青青已经啃了起来，班凤娇有点迟疑。
程清华摇头。
两个小丫头埋头啃着鸡腿，连袋子里面的面包糠碎屑都吃了个一干二净。
操场边上突然爆出一声欢呼，紧接着不知是谁吹了一个集合的哨声。
是篮球队的比赛要开始了。
学校的啦啦队组织有序的欢呼，操场上空前的热闹。
“走走走，去看看。”
班青青不由分说的将两人拉起，利落的收拾了地上的床单式野餐垫，往一群热情洋溢的女生堆里挤进去。
程北大不安的拉着程清华的手，不明白周围这气氛是为何，缩着肩膀直往后退。
“北大，想看吗，不想看我们就走。”程清华推了推身旁的人，让她们不要挤到程北大身上。
程北大没听进去她的话，身体紧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她知道程北大在抗拒。
程清华叹了一口气，想把人带走，却发现程北大虽然依然紧绷着，但是目光有了焦距。
比赛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