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华看了傻愣愣的班青青一眼，又看向马靓。
“小孩没点社会经验，听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比她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
马靓还能说什么呢，在程清华出现的时候，她就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了。
现在，程清华没有正面跟她起冲突，还好声好气的和她商量，已经给足了她面子。
一个大姐头，给她一个学生面子，多难得啊。
“反正刚才也扇了她一巴掌了，以后别再乱传话就行，不然真的撕烂她的嘴。”
程清华知道她已经不追究了，点了点头，又说星期六请她们几个吃串串，给面子就来，不给就算了。
这一番话，彻底让马靓浑身舒爽起来。
大姐头还得我给她面子，我多厉害啊。
“管好你的人，这种性格以后还会惹事儿，这次我放过她，下次别人不一定这么好说话。这种事情，你肯定比我懂吧？”装得好像她也在道上混过一样。
程清华点了点头，也非常老练。
马靓带着人走了，班青青和班凤娇还一脸恍然，看着程清华又好奇又怕。
“别看了，地上不脏啊？赶紧起来。”
两人连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班青青捂着脸委屈得很。
程清华叹了口气，先走了出去，又转到厕所后面拿了书包。
一包烟和一把水果刀是她书包里的标配，今天水果刀没用上，只用了烟，也听顺利的。
嘴碎说人坏话，谁都有过，但都是似是而非，过一时嘴瘾。不像班青青这到处传还有板有眼儿的，对象又是刘玲玲这样的好学生，好学生旁边偏偏又有个马靓这样的朋友……
也是倒霉。
班青青刚经历了这样的事儿，之前以为自己大概要被扒光了，现在出来了，整个人恍惚得很，安静的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清华，你……”班青青不敢问，但是又好奇。
“看你的晚会，别问。”程清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故意冷着脸装严肃。
班青青瞬间觉得，程清华身上的气质和平时不同了。
平时看她，是小肩膀挑起重担，让人觉得可怜。现在看她，就是可怕。
她说她现在学好了。
那以前她是怎么坏？
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程清华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反正效果和班世成是一样的。
一直到晚会结束，班青青都安静得很，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叽叽喳喳了。
晚会结束之后，男生先回了宿舍，女生全被留了下来。
满头白发的历史老师要普及一点生理卫生知识。
散会已经八点多了，程清华带了手电筒照明，倒是不怕，班青青被吓住了，找了借口跟同学借宿，班凤娇陪着，只有程清华和程北大离校。
才出校门，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班世飞以及经常和他一起的另外两个男生。
程清华不知道班世飞的想法，迟疑了一下，没迈步，班世飞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踩着单车慢吞吞的滑过来。
“走啊，那么黑不怕啊？？”
话是对程北大说的，程北大自然不会理他，程清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要一起走？
别搞笑了，比起怕黑，我更怕你好吗？
正犹豫着，马靓和另外一个女生也说说笑笑的走过来了，见了两人，招呼一声一起走。
想到对方今天才被自己震慑了一番，现在余威尚存，应该不敢耍花样，程清华跟了上去。
“哟，飞哥，等谁啊？”马靓问完，揶揄的朝程北大看了一眼。
这答案，大家心知肚明了。
班世飞看了程北大一眼，咧嘴一笑：“我倒是想等谁，但是人家怕我呢。”
说完车头一扭，率先走了。
虽说是骑着自行车，但是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一路和马靓打打闹闹，和两人步行差不多的速度。
程清华看出来了，班世飞和马靓都属于自来熟那一款的。
上次她以为马靓和班世飞熟，现在才看出来，是马靓单方面表现得和班世飞熟悉，而班世飞只知道马靓这么一号人物。之所以知道，多半还是因为大家都是走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现在，那一拨人走在前面，只有马靓和班世飞在尬聊。
一直过了马头村那个路口，马靓拐进去了，路上才安静了下来。
剩下田里的蛤蟆声和蟋蟀声伴着夏趣儿。
前面三个男生的速度越发慢了，不知不觉五人都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你叫程北大？”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搞笑了，班世飞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又怕程北大生气，所以忍得很辛苦。
“你是想考北大吗？”
程北大一直不吭声，班世飞的两个好哥们儿看不过眼了。
“就问个名字都不说啊……这么小气。”
“问名字不行，那请你们吃东西行不行？啃麦鸡，飞哥家开的，请你们吃啊。”
“别不说话啊，飞哥喜欢你。”
“草，说什么呢……”
三个男生笑闹成一团，程清华听出来了，班世飞正处在变声期，声线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笑的时候呼呼喝喝的，听起来沉沉的，他自己似乎不喜欢这样的声音，笑了两声就没了。
程北大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打闹的三人。
班世飞的笑容敛了下来，看着程北大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飞哥，上啊，害羞什么。”
“上啊，胆子小的……”
两个好友在一旁怂恿，班世飞的嘴角又牵了起来，双眼含笑看着程北大。
只要程北大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肯定就毫不犹豫的告白了。
这一点，程清华可以肯定。
幸好，程北大的目光没和他对上。
程清华心想，北大可能看上他的车了……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笑场，程清华只能对校霸的心意表示默哀。
“飞哥喜欢你，给个面子行不行？”他的好友看不过去，第二次帮班世飞开口。
程北大收回目光朝前走。
那人显然也没料到程北大心气这么高，都说了好几次了，竟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彻底服了，相互笑骂着跟在两人身后，再也不想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