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朋友家里也是做饮食的吗？”
程清华正跟两人说自己的想法，身旁却突然多了一道声音，连忙抬头看去，顺便看了眼周围的服务员，对于来人的身份已经掌握了几分。
不是老板就是餐厅合伙人之一，反正身份不会太低。
“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就是前几天刚开了一家小饭馆，小规模。”
那人长得细皮嫩肉的，有点胖，说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
“现在是小规模，以后可就不一定喽。”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和蔼可亲。
程清华笑了笑，请人坐下。
“您是餐厅老板？”
那人诧异了一下，没否认。
“刚才你说我们的菜随大流，我想知道，随大流不好吗？要知道大流才是主流，正所谓大势所趋，就是这个道理。”程清华只是个小孩，餐厅老板并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只是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就想问几个问题难一难她。
程清华摇了摇头，即使听出这人不是真的想听自己说，但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随大流没错，大势所趋也没错，但是这也有风险。因为你可以随大流，大家也可以随大流，所有人都在一个公平的起点上，能跑多远，却要看老天爷给不给你饭吃。”
所有人的条件都是一样的，所以竞争才会更大。
不过，这位老板的运气应该不错，毕竟他是以后要开好几家分店的人。
“那如果不随大流，岂不是连大流都抓不住，只盼着那一小部分来捧场，不是更要看运气？”
老板的兴趣被她勾了起来。
这小孩虽然看起来小，但是道理说得是一套一套的。
但是他想听，程清华却不想说了。
“或许吧，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老板您是做大生意的，想法当然和我们不同。要不然，怎么您家开餐厅，我们家开小餐馆呢。”
下逐客令还顺带把人捧了一把，真是让人想气都气不了。
老板也有些哭笑不得。
小丫头脾气不小。
倒是没多纠缠，笑了笑离开了座位，还让服务员送了个果盘来，程清华道谢收下了。
等服务员走远了，班世飞才一脸不可思议的开口。
“你怎么这么会说……”人家可是老板啊。
他一声都不敢吭，她还敢那么狂妄点评否定别人的经营模式。
“什么叫我会说，我说的只是我的想法，我有想法还不能说说吗？”别人主动问的，不说，多没礼貌啊。
班世飞撇嘴：“你的普通话怎么说得这么好，和阿光一样。”
除了小学背课文，他也只是在上了初中之后才开始接触普通话，还是因为有硬性规定，初中老师不能再用方言教学，所以他们才开始使用普通话交流。
虽然看电视的时候人家说的也是普通话，但是自己一开口就觉得别扭，不对劲儿，很多发音都不准确，彼此听了都想笑。
但是阿光和程清华却不一样，两人发音都很准。
“我有语言天赋，你没有，这就是差距。我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你不是，这就是差距。”
班世飞无话可说。
六个菜一个汤，三个人吃起来果然没有压力，程清华甚至还有点没吃饱，最后又加了一份煎包当点心。
“这煎包不错诶。”班世飞一口一个，赞不绝口。
吃饱喝足，三人又在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招手要结账。
“你们跟我们老板认识吗？他刚才说你们在这一桌免单欸。”服务员一脸的不可思议。
程清华倒是没想到对方能这样，毕竟她可是否定了他的经营理念的人啊。
果然大度，不愧是以后要开好几家分店的人。
“认识认识，他是我二大爷的三舅舅的四女婿的五姑婆的六姨娘的七大姑的八大婆……的儿子。”程清华贫到。
那服务员掩嘴笑了笑，将三人送出餐厅。
“他真是你们亲戚？”班世飞问。
程清华没想到班世飞能信这个，一言难尽的望着他，摇了摇头。
没得救了。
“白痴。”阿光低嗤了一声。
很不解，他们两个怎么会和他搅和到一块儿？脑子的开发程度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
虽然他们也没开发多少，但是班世飞还处在未开发状态。
被阿光这么嘲讽一句，班世飞当然知道两人不认识了。
但是，不认识的人，能让他们吃饭不要钱？不仅如此，还主动送了个果盘儿？
不会就因为程清华那几句话吧？
班世飞觉得得很不可思议。
三人出了餐厅，外面的冷风一吹，程清华受不了的缩了一下，觉得冷飕飕的，打算去百货大楼买几套衣服。
农民进城，不大肆挥霍一通回去哪里有力气干活。
不过，阿光倒是先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拿了一件外套给她。
程清华一看上面还挂着吊牌，有点迟疑。
“穿吧，没事儿。”说完却想到了什么，又在行李箱里翻了翻，果然发现这些衣服自己都不认识。
这一个吊牌看起来也像是被洗过一样，应该是张婶粗心大意，没取下来。
这些衣服，都是新买的。
难道，他妈知道他会回去拿衣服，所以买了新的给他备着？
也是，小孩身高长得快，每年的衣服都不同，他傻乎乎的回去拿衣服，怎么可能还有合适的？
他妈妈早就想到这一点？
不可能，她对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厌恶多过喜欢，不可能在把他赶走之后还给他准备衣服。
应该是爷爷，或者张婶。
自己也是傻，明明已经比去年高了这么多，还说要回去拿衣服。
他是还抱着希冀还是什么？
好像被戳破了心事一般，阿光有些无地自容。
程清华将吊牌摘下来放进衣服口袋里，套上那件过膝的外套，对比了一下阿光的身高，觉得就算是这几个月他长高了不少，但这衣服还是长了一点儿。
这不可能是去年的衣服。
她有着和阿光一样的疑惑。
谁给他准备的衣服？
少年的身高根本无法预测，阿光这段时间拔高了不少，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不可能准备得这么精准。
万一他身高长得慢，还没长那么高呢，穿上太长了岂不是难看？
她自作主张的又捞了几件衣服对比，阿光穿着正好长一点，就算短时间内再长身体也可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