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师的询问，程清华当然不能说是为了我姐来看看您人品的，只说家里有人想要拜师，所以过来看看。
“我不收徒。”大师摇了摇头。
“不收徒那就算了，奶奶您去买菜吗，今晚能不能在您这儿蹭一顿？好饿……”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皮。
大师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拿过来看了一眼：“你能看懂？”
程清华嘿嘿笑了笑，说看得不是很明白。
大师却看着上面的笔记笑了起来。
“是个聪明的，这是你哥哥？”
两个人这颜值差距也太大了些。
程清华点头：“堂哥。”
这话倒是不假。
两人都是一个家族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按道理她确实该喊阿光一声堂哥。
“你们家大人呢？”大师又问。
程清华摇了摇头：“大人不知道我姐要拜师的事儿，我们两个自己来的。”
这倒让人意外了，大师面露疑惑：“既然是你姐姐要拜师，你姐姐自己怎么不来呢？”
程清华道：“因为他们都说您不收徒啊，她不敢来。”
老人家又笑了，像是看破了一切：“那你们还来？”
程清华又是一阵嘿嘿笑，没回答，老人家转身带着两人去了菜市，问两人想吃什么。
两人哪里还敢点菜，直说奶奶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买菜回来经过保安室的时候，老人家果然放了一袋儿苹果进去，两个保安看到他们两人顿时就不乐意了。
“哎你们两个小孩儿别缠着蔡教授，谁家的，还不赶紧回家去。”
蔡教授连忙阻止：“别，是我带他们来的。”
两个保安这才放行，其中一人还将一行三人送到楼下。
阿光两手提着菜，书被他夹在了腋下，程清华有心想替他分担一点重量，他没让，把书给她拿着。
“是个懂事儿的孩子。”蔡教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在一旁连连点头。
小区里都是五层的楼房，程清华以为老人家应该住在一楼或者二楼才是，没想到竟然是四楼。
进了门就发现屋里别有洞天，竟然是上下两层的复式，四楼是居家生活的地方，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了不少画，署名都是蔡青莲，应该就是蔡教授本人的画。
程清华不懂欣赏，一眼看过去只知道画得很好，山水花鸟都很有意境。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楼上，你们也可以上去看看，就是我平时画画的地方。”
两人想到厨房帮忙，但是被老人家赶了出来，只好依言上了二楼。
程清华一下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二楼是顶楼，和她们住的地方一样有一片露台，只不过这一片露台比她们那一片大多了，种了不少花卉，竟然还有假山喷泉，布置得像个小花园一样，花红柳绿点缀得恰到好处，不会出现审美疲劳的情况。
头顶有玻璃罩，可以确保这些花草不受风雨的摧残。
二楼的另一半是画室，宽大的案几上还铺了一张半成品，旁边摆着大小不一的毛笔不下二十支。
在这里不管是画画还是看书，应该都是一件享受的事儿。
程清华正惊叹，一旁的阿光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我认识她。”
嗯？
“蔡奶奶以前也是住在军区大院的，陈爷爷去世之后听说搬走了，原来是搬到了这里。”
陈爷爷就是蔡大师的爱人，两人感情非常好，和柏爷爷的关系也不错。
不过，陈爷爷已经去世几年了，那之后蔡奶奶就搬走了，所以阿光没第一时间认出对方。而几年前，阿光还是个小屁孩，长相变化大，蔡奶奶当然也不容易认出他来。
正说着，楼下的蔡奶奶喊了一声，让两人下去吃饭。
晚饭做得挺简单的，一个番茄炒蛋，一个炒空心菜，一个牛肉丸子苦瓜汤，都是非常清淡的。
程清华看了阿光一眼，偷偷笑了起来。
看来这小家伙今晚吃不饱了。
大概是照顾到年轻小伙子的食量，蔡奶奶的饭倒是做了很多，给两人盛得满满的。
“我不会做菜，以前都是你陈爷爷做，阿光还记得吧？”两人才坐下，蔡奶奶就来了这么一句，让断定对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阿光都结实的愣了一下。
蔡奶奶得意的笑了笑：“你以为我认不出你来了？小阿光，我搬走的时候你才这么点，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
阿光叫了一声蔡奶奶，蔡奶奶笑着连连点头，又转向程清华：“现在放心了？”
程清华没想到老人家连这一点也看出来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早知道是您，我们就不用多跑这一趟了。”
蔡奶奶摇了摇头：“不不不，你做得对，你姐姐的情况我也了解过，所以让不让她来，都看你们。”
只是没想到程清华一个小人能操心这么多。
“我们是求之不得，就是怕麻烦您。”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又带着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程北大，生活上肯定不方便。
蔡奶奶摇头：“如果你姐姐要来跟我学，我就找个人过来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我专心教她。”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蔡奶奶一个人住在这里就是图个清静，没道理程北大来了之后就让她做出改变。
蔡奶奶拿了两个空碗又给两人盛了汤，每人一个牛肉丸和一大块苦瓜：“一点都不麻烦，反正我也没事干，难得遇到一个好苗子，就培养一下。学费什么的，你们都不用给我，这是我自己的徒弟，怎么培养是我的事儿，你们不用管……”
从蔡奶奶家里出来，程清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更没想到蔡奶奶如此看重程北大。
竟然只是凭借一副参赛作品而已。
“这不会是你爷爷安排的吧？”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的事儿。
阿光摇头：“蔡奶奶不是那样的性格，她是真的觉得你姐姐有天赋，想要培养，不然谁都说不动她。”
程清华觉得也是。
而且，阿光的爷爷连阿光都不管，又怎么可能管到程北大身上？
不过看蔡奶奶那意思，应该是知道柏家发生的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