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都出来了，几人也没急着回去，慢慢散步去了餐馆那儿，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四桌人不紧不慢的吃着宵夜，留下两个服务员收拾，餐厅里并不嘈杂。
程清华看玻璃缸里还有一条大草鱼，问两个少年饿不饿，两个少年哪有说不饿的道理？
通常她这么一问的时候，就说明她要做好吃的了。
厨房的厨师已经下班了，程大义也没再，估计是路上和他们错过了。
程清华让班世飞杀鱼，这家伙不肯，说太残忍了，她真恨不得一锤子敲开他脑袋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平时吃的时候不残忍，让你杀就残忍了？
班世飞还是不愿意，推给阿光，阿光不像他坦诚，抿着唇没吭声，程清华一看他那样儿就知道他和班世飞一个德行。
这平时也没少看程大义杀鱼啊，怎么看的时候不残忍，让你们自己动手就残忍了？
“行，你们不杀是吧，让我姐杀。”程清华把大草鱼捞到水台上，说着就要把程北大拉过来。
班世飞一听那还的得了，程北大怎么会杀鱼呢，牙一咬，悲壮到：“我来我来……”
程清华冷哼一声，自己准备了其他材料，烧了一大锅油。
“从鱼背开刀啊，把鱼头也劈开，内脏掏干净，尤其那一层黑膜。”
见他还犹犹豫豫不肯动手，程清华直接一棍子把鱼敲晕，再也不能蹦跶，班世飞转头看她，好像她多凶残一样。
“快点，不然别吃了。”
班世飞苦着一张脸应了一声再不磨蹭，唰唰去刮鳞去鳃，从鱼背把鱼剖开，去了内脏，将整个鱼身摊成一片。
途中，阿光一直在他旁边唏嘘，说他竟然真下得了手，太凶残，太残暴了之类，逗得班世飞委屈得都快哭了。
好不容易把鱼杀好了，程清华改了花刀，用板夹将鱼夹起来，放进油锅里。
这里没有烤鱼的条件，只能慢炸，将鱼香炸出来。
这里不得不夸一下程大义教徒弟还算负责，班世飞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竟然都会杀鱼了，而且刀口非常利落，鱼剖得很漂亮干净。
她这小身板，杀鱼还是很吃力的，尤其是剖鱼头的时候，凭借一己之力根本不行，必须拿根棍子敲刀背，把刀子慢慢敲下去。
班世飞就不一样了。
这傻大个儿人高马大力气也大，开个鱼头就一刀，枕着鱼不注意，咔嚓，完事儿。
一点痛感都没有。
这应该是一条鱼最希望遇见的刽子手了。
大草鱼的鱼肠很好吃，这鱼在水缸里养了两天，鱼肠里很干净，程清华洗了，和鱼泡一起焯水，垫在了烤盘上。
在班世飞杀鱼的时候，她已经在烤盘上铺了洋葱，大白菜，土豆，金针菇，凤尾菇，韭菜，豆腐皮。鱼慢炸好之后盖在上面，最后调一锅烤鱼汁，往上头一浇，一把葱花香菜搁在上面，撒点儿芝麻，最后一勺热油一泼，齐活儿。
四五斤重的烤鱼，用的烤盘都是熟菜档里盛菜的托盘，下面架了两个酒精炉，随着滋滋滋汁水儿沸腾的声音，各种垫菜和烤鱼的香味弥漫了整个餐厅。
做的是香辣味儿的烤鱼，鱼香在几种调料的混合之下变得浓烈，让人闻了就能想象其中滋味儿。
“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鱼？什么鱼这么香？不是酸菜鱼，也不是水煮鱼，是什么鱼？”
“服务员，给我也来一份这个鱼。”
四人刚坐下，还没来得及享受美食，服务员就满脸笑意的过来了。
“老板，客人点名要吃鱼，怎么办呀。”
留在最后的这两个服务员是和马大姐一起来的，都是认识的人，说话也没有顾忌。
程清华估摸了一下，两个少年每人吃一斤鱼不在话下，她和程北大吃得少，一条鱼应该吃不完。
让两人拿了几个骨碟过来，每个骨碟上面放了一块烤鱼和一些垫菜，让他们给每桌送过去。
“就说是我最近研究的新菜，好吃的话，下个星期才上市。”
服务员点头，把鱼肉分了出去，又皆是一番，两人最后也围了过来要尝一尝。
程清华也不小气，又给两人每人分了一份。
一条鱼有两边，她分的都是自己和程北大吃的那一边，阿光和班世飞那边都没动，如今她们这边只剩下一点鱼腩与鱼尾了。
草鱼的鱼尾刺少，而且鱼肉非常嫩，比鱼腩的口感更好，两个少年不知道这一点，对视一眼，将他们这边的鱼腩全都刮了分了过去。
“别搞得可怜兮兮的……”阿光咕哝着。
四人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餐馆里各种调料香料都齐全，程清华这条烤鱼在水平之上，自然是不差的，一口鱼肉一口垫菜，一大盘烤鱼很快就见了底。
程清华估算得好，剩下的鱼让四人吃得很满足。
之前还喊着残忍的两个少年，吃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爽，刚才应该拿瓶啤酒的。”
程清华这烤鱼不像别人做的那样，夹起来满口的花椒辣椒各种香料。她的香料在使用过后都捞了起来，只留下香味儿，一筷子夹下去都是可以入口的东西，吃得很爽快。
四人吃鱼的过程中，其他桌上的客人也吃完离席了，还特意经过他们桌子旁将程清华好好夸了一通，表示下个月推出烤鱼，他们一定来捧场。
“厨艺世家啊，这么小就这么会做菜，了不起，怪不得餐馆一开生意就这么好，是真正有本事的。”
“确实确实，太厉害了，怪不得整条街你们家生意最好。”
“吃过还想来，尤其是你这烤鱼，太好吃了，快点推出啊。”
“我也来反馈一下，两个字，好吃，哈哈哈哈”
客人走后，两个服务员利索的收拾了桌子，中途再次把程清华的烤鱼夸了一通。
太好吃了。
四人关了餐馆门往家里走着消食，程北大吃开心了，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的，开心得不行。
班世飞觉得，能看到程北大这样的笑容，让他每天杀鱼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