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这么早就出来练武，真是勤奋
“周公子？”
见周小星思索了好耐都不回答，铁燕儿提醒的叫了他一声，与此同时，铁父进来了，手里的盆子换成了一碗小米粥。
“老伯，多谢，确实有些饿了。”
没来得及回应铁燕儿，周小星双手捧着热乎乎的粥，边吹边吃，同时对坐下来的铁父竖起大拇指。
味道一般，重点看心意。
不多久，周小星在两人的注视下喝完了粥，接过铁燕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说了几句感谢他们的话。
铁父见女儿还有话要用周小星讲，识趣的端着碗出去了，临出去那阵回头嘱咐铁燕儿不要聊得太晚。
他这个女儿自己最清楚了，什么都好，就是遇上自家妹妹的事情就慌了神，之前是打算向拳脚双绝的黄飞鸿求助，不料后者自己都有性命之忧。现在看到同黄飞鸿不相上下，甚至可能更厉害的周小星，定是要让后者帮手。
铁燕儿就是这么打算的，他们两父女无权无势，揾了两年多才得知妹妹的少少消息，这次是绝不能再放过了。
“呃......”
铁燕儿欲言又止，粥都喝完了，周小星怎么一点回答头先她问的问题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看他也不是健忘之人？
明白了，他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微微颔首，铁燕儿没了言语，想着进去检查一下黄飞鸿的眼伤，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返房间休息。
黄飞鸿是昨日晚上被她发现的，这么严重的失明失聪他们是从来没有遇到，好在这两年他们在各地寻找妹妹下落时，见过不少民间大夫。为了生存，他们学习了很多治疗疑难杂症的方子，一方面是自己生病了不用花钱请大夫，省着点钱，另一方面是沿途可以给人治病赚点盘缠，一举两得。
对于黄飞鸿这种情况，铁燕儿初初是不敢贸然用药的，在阿爹的鼓励下同黄飞鸿的配合下，她回想起有几味草药对治疗失明有奇效，昨晚没睡都去采了来。
几次换药下来，目前没有出现什么副作用，就看今晚了，如果今晚没有事情，那这几味草药就可以继续使用，不出意外，再过五六天，黄飞鸿的眼睛就会完全好。
当然，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提前或者推后才恢复也是正常的。
那这几天妹妹那边怎么办，等是不可能等的，要主动行动，上次已经暴露目标了，这一次......暂时没有头绪。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周小星，可他......半分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铁姑娘，头先我们的谈话还没有说完，你这就累了？”
她的一系列心理活动都在周小星的掌控之中，本想着逗一逗这江湖儿女，见她这就要走，周小星直接把话题拉回正轨。
是有些累，不，不累。
铁燕儿欣喜若狂坐下，强力掩饰眼角的笑意，她前面的揣测全部推翻，等着周小星说出他的安排。
“你头先问是我的官大还是雷一笑这个千户大人的官大，这个其实不太好回答。职场中，不是，官场中，还有比官职大小更能拿捏住一个人的东西，那就是秘密，也可以说是把柄。”
官场就如职场，掌握住一个人不为人知的一面就能轻轻松松达到目标，这是长久以来不变的定律。
暗示到这里，周小星觉得今晚的对话可以结束了，用余光瞥了一眼对面双手托着脸歪着头思考的铁燕儿。
这个角度看过去，铁燕儿很有女人味。
“你的意思是我们用他私底下的不正当买卖要挟他放人。”
还好没有喝水，他没说，他不是这个意思。
雷一笑敢做这个生意，至少前后端人脉关系都打通了，加上清朝官官相护，结党营私成了风气，用这个来威胁，不是周小星鄙视，是真的没有效果。
见周小星惊讶的表情，铁燕儿知道自己想错了，可他头先的话明明是这个意思，她自诩聪明，肯定没理解错，或者说怎么着都沾上了边。
合上下巴后，周小星转起来茶杯，边看边说：“我听说雷一笑这人特别中意同人比武，见到高手就手痒痒，之前你提到黄飞鸿被叫过去比试就知道这人痴迷武功。”
那又点样？
把正旋转的茶杯一把握住，放在胸前，周小星正色道：“有我出面，同他比试，佛山人民都参观的那种，接着我把他打趴下，让他跪地求饶，这个时候，你在人群中揭发他的丑事，让这人连官都做不成。”
好方法，铁燕儿拍掌叫绝，可这同之前周小星讲的策略不一样呀。
“不用多想了，对于这样的衰人，只有打到他怕你才会听话，之前我说的用秘密要挟在这里也是使用的，只是多了一步而已。”
解释一下，周小星放下手里一直玩弄的杯子，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望了眼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哈哈”两下准备朝后边房间走去。
“周公子？”
铁燕儿跟着站了起来，伸出手阻拦，上齿咬住下唇，纠结着要不要说。
“铁姑娘，有事请讲。”
微笑着回头，见铁燕儿脸上露出难得的羞涩，压住心里的火气，轻声问道。
做好是有意义的话，不然，耽误他睡觉，美女也不给面。
“呃，那间房是我的。”
哦？
哦！
那更要住这间了，他都给了钱的。
铁燕儿说完话抬腿进去，不多会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几包行李同被子枕头，避开周小星的目光，快速说了几句话。
“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被子床单都是新的，我的私人物品都拿出来了，你可以进去休息。”
这就走了？
他不是没有住过女人的房间，他不介意的，铁姑娘你返来，他不介意分你一半房间......
嘴巴嘟得老高，周小星望着在黑暗中消失的背影，先不着急进去，抬手掀开左边屋子的帘子，瞅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黄飞鸿，看到他眼睛的绷带没有明显异常，走到右边房间去休息。
第二日，准时按照自己生物钟的时间醒来。穿越过来之后，周小星每晚睡觉前没有特别定下第二日醒来的时间，不熟悉这边时辰的叫法，怕自己说错会影响第二天的事情。所以他统一调整好生物钟，在第一缕阳光射进屋子里时醒来。
刚睁开眼，就听到屋外传来“嚯嚯哈哈”的声音，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门外，看到铁燕儿两父女在门口打拳，一人一个木桩，每打一下大叫一声。
这么早就出来练武，真是勤奋。
随便点评一句，抬起脚，打算去厨房那边洗漱，听到右脚边有人在叫自己，低头一看，黄飞鸿，他正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看着”面前的两人打拳，时不时伸出双手比划几下。
“小星，听铁姑娘说，你昨晚到了这里，是阿宽他们叫你来揾我？”
慢慢蹲下来，打量着失明失聪的黄飞鸿，除了身体瘦削了些，其他没有咩变化，依旧那么有宗师风范。
对于他目前的情况，周小星看着有些不是滋味，这样拿自己试药值得吗？
“是呀，黄师父，我在广州的事情办完后本就是要到佛山来的，正好在城里遇到阿宽他们，这才得知了你目前的情况，累死我好几匹马，才赶到这里。”
觉得自己前面的话太过悲伤，周小星语气一变，说起自己略带狼狈的遭遇来。
他一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
“说起马，我今早出去打猎时，把他拖回来了，今日我们可以加餐了。”
铁父慢慢停下，他就等周小星起来，听到他用黄飞鸿有说有笑，插了这句话，从一边的竹杆上扯下两条毛巾，一条递给正走过的女儿，一条放在脸上，擦起汗来。
“是的，那匹马，我一看就是好马，就是太累了，死后摸起来肉都是硬的。”
“哈哈哈哈......”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大笑起来，黄飞鸿满了半拍，铁燕儿的话他没有听到，见大家笑了，为了合群，跟着笑了。
片刻之后，周小星洗漱完毕，简单吃了早饭，就往佛山城里赶，铁燕儿从屋后牵出一匹白马，送到周小星面前，骄傲叮嘱。
“这是我前几日在城里买的，肯定是比不上你的好马了，能帮你早些返回城里，应该是没问题的。”
正好，他正愁点样进城呢，环顾一周，猪羊驴的都没见到，做了最坏打算“11路”离开时，白马到了。
铁燕儿递过栓马的绳的那一瞬间收了回来，高昂着头，对周小星再三强调。
“要好好对待我这马，到了城里记得给他喂草喝水......喂，我还没有说完......”
双脚狠狠一跺，就很生气，长得靓仔了不起，话都不听人说完。
身后的铁父无奈笑了笑，女儿这是动心了，这匹白马她喂了好几天了，没东西吃时都舍不得动，现在说给就给了。
这两人见面还不到十二个时辰。
摇了摇头，他蹲下来，在黄飞鸿手心里比划几下，示意他要出去给他采草药，同时问他有没有其他草药要带。
感受到铁父到这些消息，黄飞鸿在他停下之后，摇摇头，这几味草药对他的眼睛很管用，暂时不需要其他的。
察觉到面前的人背着药娄同前方几米远的人打了招呼离开之后，黄飞鸿慢慢睁开眼。
今早起来他眼睛上就没有敷草药了，可能是草药用完了，也可能是让药效更好的被眼睛吸收。这期间他眼睛一直闭着，几次尝试睁开时就会产生激烈的痛动，这阵短暂强劲的痛感消失之后，眼睛就能睁开一点点。
眼睛有这样反应的时候，耳朵也开始慢慢可以听到少少声音，慢慢的，到铁父离开，铁燕儿坐在他边上时，眼睛可以自由的睁开，听人说话很是清楚了不少。
就像现在铁燕儿拿着她的头发说着她对周小星的感觉，他听得是明明白白，一字不差。
好了？
眼睛朝厨房那边望去，闭上睁开几下，菜园里有几只鸡低头揾食，鸡头看不太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是鸡。缓缓往上移，厨房那边挂在几颗玉米，有白气，顺着望过去，磕破了一角的药壶正大吐着泡泡，盖子一上一下，一股药味传来，同敷在他眼睛上的草药是一个味道。
望得太远太久，眼睛有些吃不消，黄飞鸿稍微低头，慢慢闭上眼睛。
“喂，有没有听人讲话？”
铁燕儿手里抓着的头发放下，从地上捡起一根从屋顶上飘落的茅草，生气往地上一摔。
点解就没有听她讲话？
这个念头一出，她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周小星不听她说完是着急赶路，是为了早点救出她妹妹，是有原因的。
那黄飞鸿呢，更是情有可原了，人家失明失聪了，是个病人。
“对唔住，我忘了你听不到了。”
看着黄飞鸿抬头的一瞬间，铁燕儿发现这人侧颜比正脸还要好看，突然想起自己的容貌来。她是很好看的，一路上见到她的人都这么评价，只是点解周小星同黄飞鸿没有这么对她说过。
不解的看着黄飞鸿，后者傻傻对她笑，像细佬哥一样，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黄飞鸿低着头，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把他眼睛耳朵有了反应的事情还是铁燕儿知，见后者喋喋不休在他身边说着自己的事情，心里有了主意。
先瞒着，雷一笑这人太难对付了，他需要先示弱，主动让对方露出破绽。那日他舞狮队被雷一笑的蜈蚣队打败，至今都没有想出好的办法对付他，先保存实力，再求反击。
还有一个原因是，假装失明失聪，大家对他的防备就会少一些，这样，平日里听不到的事情，这段时间就都清楚了。
绝对不是为了听铁燕儿的心事，这个他可以肯定。
“看你傻呼呼的样子，一定不知我在说咩了，我说，我长得这么好看，你是不是会喜欢我咧。”
铁燕儿在黄飞鸿面前摇晃着脑袋，摸着自己的头发，毫无顾忌的说。
黄飞鸿只是笑，同之前一样的傻笑，与此同时，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眼里的星星一闪一闪，装的一手好傻。见铁燕儿说到高兴时，跟着她一起晃起来。
“嘿嘿嘿，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男人，有几个不喜欢漂亮的姑娘，不止你，我想周小星也是，他今早起来，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黄飞鸿眨巴眨巴眼睛，周小星中不中意铁燕儿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周小星不是一个轻易动心的人。
京城凤来楼的如烟姑娘容貌那是排第一的，听鬼脚七说，他同雷神捕那晚在凤来楼换装，让包龙星两叔侄代替他们去吓唬赵天霸时，周小星是半点都没听为美色所动，纵使是如烟站在她身边，挽着后者的手臂，周小星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铁燕儿长得确实不差，可是连最会哄男人欢心的头牌如烟都拿不下周小星，久在江湖的姑娘怕是也不行。
至于她说的周小星眼神变了，那纯属胡扯，一觉醒来，眼睛难免有些肿胀，这个时候，看人的眼神肯定同昨晚上不同。
算了，少女怀春，他就不拆穿了，只不过她托着下巴歪着脑袋陶醉的样子同十三姨听到他说“爱老虎油”时很像。
“哎，你也是的，无端端把自己弄成这样，要是你没事，就可以帮助周小星对付雷一笑了。”
“你知道嘛，他昨晚说要公开想雷一笑挑战，打败他，让我当众说出他背地里做的勾当......”
停顿了一下，铁燕儿的双手下意识在双腿间揉搓，雷一笑有多厉害，她是有交过手的。她学武多年，遇到不少江湖中能打的高手，不说同这些人平分秋色，说她是半个高手，那是绝不掺一点水分的。
就是这样，她在二十招之内就败下阵来。
周小星，昨晚表演了一招佛山无影脚，就让阿爹打消了对他的怀疑，自然是厉害的，可是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她不知。
昨晚她很快就赞同了这个主意是觉得找到了一个可以帮她救出妹妹的人，感激的心情压住了理智。现在一想，她有些担心起周小星来。
身边的黄飞鸿身体微微一动，这动静很小，除了他自己，其他人看不出来。
点解周小星要同雷一笑比试，这人不简单的，出手狠毒，下手狠辣，不是正经比武的那种人，压根不能指望他点到为止。
之前在三笑楼，周小星曾经出手相助，露过几手，特别是他一手就可以帮斧头带头那人的手腕捏断的力量，就知一般人根本伤不到他。
算是高手。
不过他在边上看得很清楚，周小星没有武学基础，手法快准狠全靠手臂上的力量。后来在广东会馆他详细观察过周小星的体型，确实不是从小打基础上来的，就是依赖身体里异于常人的力量。
后来一起返回广东，在路上教给周小星佛山无影脚，发现这人身体素质异常的优秀，可以说是天赋异禀，难得的练武奇才，比十几年前的他强太多了。他这才相信周小星这样的身体不需要长年累月的练功，只需要掌握一门武功的关键，一样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就来他的绝学佛山无影脚来说，心法要诀一说，练习几次，周小星就可以连着提出七脚了。
要知道，他之前达到这个境界，练习了一个月。
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顶级的天赋在一般的天赋面前更是压倒性的存在。
他去对付雷一笑，问题不大。可雷一笑要是使阴招呢，黄飞鸿担心他会吃亏，今晚等周小星返来，他要详细同他说一说。
同时心里不断回想他同雷一笑打照面的情景，在佛山衙门口被迫比试，舞狮时输给了半路杀到的蜈蚣队，这些场面反复出现，就是没发现可以制服雷一笑的地方。
除了这人爱笑，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再次闭上眼睛休息，耳边传来铁燕儿担忧的声音。
“你累了，我扶你进去敷药，这些事情，等周小星今日见过雷一笑回来再说。”
低头看了一会地上的蚂蚁搬茅草，铁燕儿看得累了，抬头的时候见到黄飞鸿闭上了眼。瞅了一眼厨房，药壶下的火苗早已熄灭，知道药熬好了，起身扶起黄飞鸿。
正准备站起来时，黄飞鸿马上想到他这一起身不久暴露了自己耳朵可以听到，悄悄坐下，等着铁燕儿伸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