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顾淮民就带着自己的样件骑着自行车去见了紫来有限公司的毛棋生。这次在大门没有被拦下，一路畅通来到了毛棋生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没想到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
“小顾来了。”三人放下手中的茶杯。
“毛总好。”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技术专家，刘工和曹工。这位是顾淮民，莫卡电池的创始人。”
“你好刘工、曹工，叫我小顾就行，今天我把电池带过来了，一起看看？”
“好好好。”毛棋生连声说好，眼睛里充满着期待。
顾淮民把双肩包卸下放到桌上，从包里拿出来三块电池递到了三个人的手中。
“三位好，那我就正式介绍一下我的电池产品，现在主流企业使用的都是来自日本的电池芯，电池芯都采用的是镍镉电池，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采用金属镉作负极活性物质，氢氧化镍作正极活性物质的碱性蓄电池。国内目前都是进口电池芯，主要的技术难点在于基板干燥的难度比较大，如果在这个工艺步骤上加以改进，国内的电池芯生产指日可待。”
“小顾啊，那你这个电池芯是怎么造出来的呀？”刘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认真地问道
“刘工，不瞒您说，我自制了一个干燥装置，所以解决了这个问题。”
“干燥装置，有点意思。”毛棋生笑着点点头。
“大家都坐，别站着。”毛棋生让秘书去给几位重新沏了壶茶。
“现在国内的制造难点其实就是在这个干燥装置上。”
“小顾，听你这意思，你已经解决了这个难点？”毛棋生饶有兴致地看着顾淮民
“是的，今天我一并带过来了，干燥装置的解决方案。”
“哎哟，刘工曹工，快好好看看。”毛棋生放下手中的茶，和两位工程师一起站起来看顾淮民带来的方案。
“没关系，这个可以留给大家。”顾淮民温和的笑笑
“现在，我们公司能够解决国内电池的缺陷，就是差场地了，聊了这么久，不知道三位的意见如何。”
“行，我们看到你这电池就知道遇到行家了，还差多少钱？”毛棋生问道
“260万。”
这个数字一从顾淮民嘴里说出来之后，空气一下变得安静了起来，这时候怕是飞进来一只蚊子，都能听到它扇动翅膀的声音。
“我们考虑一下，小顾。”
“好的，详细的这260万花到什么地方，我也做了套方案，在这里，您可以再详细看下。”
“好好。”
下午顾淮民回到出租屋的时候遇到了满脸期待的林达林。
“怎么样，兄弟，毛总怎么说？”
“他们说考虑一下。”
“有戏吗？”
“有戏。”
“哎哟，这么有信心？”
“我给他们看了我的电池样件。”
“然后呢？”
“然后我给他们讲了国内生产电池的难点。”
“后来呢？”
“我就告诉他们了呗。”
“别告诉我你研究了两年的干燥装置还给他们讲了。”
“嗯。”
“讲就讲吧，方案没给他们吧？”
顾淮民不说话了。
“哎哟我去，顾淮民，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他们是国内著名的电池厂，但是你们其实也是竞争对手啊。你把你的核心技术给他们讲就算了，还给他们送方案，你是怕你活得太久是不是？”
“感觉他们人挺好的，而且也表现我的诚意嘛，不然怎么投给我钱建厂？”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林达林被顾淮民气得够呛，知道这人实诚，没想到这么实诚。
“下次谈投资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哪有下次了，你不是马上回京了？”
“哦，是哦，那我必须让林达安跟着你，不然怕你傻乎乎地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这晚，又是林达林担心的睡不着，顾淮民睡得倍儿香的一晚，气得林达林想给顾淮民一拳。
时间就像被风吹起来的落叶，一路向前，没有停歇，一转眼就过去了五天，距离厂房老板给的期限，就剩下十天了，这几天顾淮民天天去紫来公司门口找毛棋生，没想到保安说他出长差去了，一直没回来。
“小明，是我，齐大海。”
“表哥，怎么了？”
“我到深圳了，见一面？”
“好，我把地址发你。”
远远的顾淮民就见到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齐大海拎着个公文包微微抿着嘴唇向他走来，那一瞬间顾淮民有点儿感到恍惚，仿佛他们还在安徽乡下的麦田里，他在压趴了的麦子杆上睡了一下午觉，表哥吹着口哨来地里寻他回去吃饭，不同的是，那一年表哥身上穿着被水洗烂了的白背心，这一年表哥穿上了合身的黑风衣，就像是以前他看的电影里的黑道大哥从电视里走出来了一样。
“久等了，小明，头发长这么长了。”
顾淮民确实很久没理发了，自从来深圳创业，每天早上洗把脸就出来跑，别说理发的时间，每天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是啊，最近没时间理，正准备去呢。”
两个人进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家茶馆，顾淮民点了一壶凤凰单枞。
“尝尝这个，表哥，这个茶叫茶中香水，闻起来香，喝起来更香。”
“哈哈，那我好好品尝一下，能被你这么吝啬夸奖的人夸成这样，肯定错不了。”
“咱们也不闲聊了，直接切入主题吧，我听婶儿都说了，你现在已经把北京的体制内工作辞了，铁了心创业是吧？”
“是。”
“小明，你不是个冲动的人，肯定是都安顿好了才来的吧，但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感觉又不像。”
顾淮民看着齐大海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有点难为情，他最近确实有点不修边幅，头发长长了，胡茬也没来得及剃，整个人身上甚至都有太长时间不洗澡的味道。
“创业的感觉怎么样？”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