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栾老太被气的整个人直抖,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大房二房却生了气,撸起袖管往栾秋容这边冲。
只走了几步两人便停了下来,惊恐着连忙后退。
栾秋容抱着胸昂起下巴,身后站着二十几个身形高大的打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以栾秋容为中心站成半圈护在她身后。
如山的气势压过来,栾家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咬着牙站在原地。
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可谓是憋屈至极。
既然不要脸,就别怕人骂。虽然大家都站在同一层面,但如今栾秋容的气势仿佛居高临下。
“这栋房子论钱论人你们都没有出半分,从哪个层面都没有资格站在这狗叫,最好趁着我现在心情尚可赶紧滚蛋,否则——”
栾秋容眯着眼睛,像是紧盯猎物的毒蛇一般,身后的打手大喝一声随时准备出手。
栾家的人吓得浑身发抖,栾老太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手在空中不住的挥舞,被大房二房搀着连忙跑走了。
栾家的解决了,有些人也该敲打敲打。
“村长身兼数职,靠的不仅是能力,更多的是在人群中的威望。”
栾秋容走到郑仁树面前,脸上挂着笑容,眼里却不见一丝情绪。
“威望越高,地位越稳。可若是颠倒了次序,败坏了自己的名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您说是吧?”
栾秋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郑仁树狠狠吞了口口水,连忙摆手解释道:“我也不想来的,是他们非要拽我来——”
“村长这个位置很多人盯着,向来是能者居之,日后村长做事还是小心为好,免得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今天的事若是传了出去,定会落人口舌的。”
栾秋容换了神情,一副为郑仁树着想的模样。
“两面为难,可真是辛苦村长了。”
“没有没有。”
郑仁树连忙摆手,栾秋容又客套了好几句话才把人送走。
关上小屋的门,庄侯已经在屋里等候许久了,搓着掌心一脸兴奋的问道:“怎么样?我的手下都能打吧?只要你不拦着,我让他一个月下不来床!”
他的模样把栾秋容逗得噗呲一笑,摆了摆手道:“没动手,和平解决。”
“他都要抢你房子了你还和平啊?”
庄侯不懂,庄侯迷茫。
“我有我自己的手段,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把手下借给我撑场面。”
庄侯大手一挥,顺势躺在台上。
“好说好说,毕竟我命还攥在你手上,不得不听命于人啊!”
栾秋容忍俊不禁,再次换上手术服后,将麻药推入。
虽然有些波折,不过经过这么一件事后,庄侯倒是轻松了不少,没有最开始那种强烈的紧张感了。
随着读秒的延长,庄侯的呼吸逐渐平稳。
栾秋容手搭在手术台上,思绪一动,两人瞬时出现在空间里,搭上监护仪,血压血糖正常,栾秋容拿起一旁的纤维支气管镜缓慢插入庄侯的气管。
气管狭小,纤维支气管镜又是实体,很容易阻塞呼吸道,栾秋容屏住呼吸缓慢推进,一边观察着血氧饱和度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终于将东西推到了实处,栾秋容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敢妄动,连忙左右查看两边主支气管内的情况。
屋里极其安静,静到能听到栾秋容沉稳的呼吸,和庄侯强有力跳动的心脏起伏。
栾秋容连眨眼的动作都小心翼翼,戴着口罩,喷出来的气体让栾秋容感到脸颊炽热,但她却没有在主支气管中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会这样?
支气管结石大多阻塞在气管中,一般只需要通过纤维支气管镜将结石找到,小心取出来便可完成手术。
但现在,栾秋容却并没有在支气管中找到那个阻塞庄侯呼吸的结石。
难道是误诊了?
不可能!
栾秋容眉头皱成川字,深吸一口气后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的探入。
脸颊上的口罩随着栾秋容的呼吸一张一合,仿佛庄侯那此刻还在跳动的心脏。
支气管镜随着栾秋容的动作转移,逐渐探入肺叶。
还是什么都没有!
栾秋容沉默着,额头上的汗珠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小心翼翼和焦急,她能感觉到额头上汗珠滑落的路线,眼看就要滴到她的眼睛里。
“擦汗!”
清脆的声音响起,却无人应答。
意识到自己正在空间,栾秋容咬咬牙,停下手上的动作,紧急疯狂眨眼,将汗水溶化进眼睛里。
略带咸味的汗水混到眼睛里,发出一阵酸涩,眯的栾秋容睁不开眼,她别过头,睁开眼睛让涌出眼眶的泪水流下冲刷眼球。
几行眼泪下来,栾秋容的眼睛缓解了不少,悬在半空的双臂已经酸涩,栾秋容连忙回头继续寻找支气管里的异物。
没想到有一天她连手术时的汗水都需要用泪水来中和,简直是凄惨之际。
闭着眼睛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栾秋容再次调转纤维支气管镜伸向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地方。
肺段支气管。
如果在这里还找不到结石,栾秋容就要重新考虑对于庄侯的诊断了。
手臂悬在空中几乎已经僵到定型了,栾秋容的手依旧丝毫不受影响,平稳的将支气管镜放入肺段支气管。
支气管内一阵血红,转弯处却突然有个小小的阴影卡在气管正中。
找到了!
栾秋容大喜,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动,熟练的拿起桌上的异物钳再次探了进去。
临近结石的位置,栾秋容屏住呼吸,将右手的异物钳探下去,手指用力,轻轻将结石卡住,缓慢抽动手臂,将结石带了上来。
铛——
小石头随着异物钳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宣告着栾秋容的手术接近尾声。
将纤维支气管镜取出,栾秋容又抬眼看了下监护仪。
一切正常,手术圆满完成!
放下早已酸涩难忍的手臂,栾秋容长舒一口气。
她就知道她的诊断绝不会出错!
将手术仪器处理完毕,栾秋容把庄侯带回了小屋,坐在靠墙的太师椅上一边休息一边等待他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