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对话勾起了姜柠的好奇心，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王爷今日既然是来找掌印问罪的，那自然是要说清楚掌印究竟做了什么啊，怎么还支支吾吾的？”
李乾死死盯着姜柠，“柠柠，你确定要与本王为敌？”
这话姜柠一听就笑了。
她姜家被诬陷流放，罪魁祸首竟还有脸在这亲亲热热的叫她柠柠，将她当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姜柠上前两步，“我和王爷也从来没当过友，若王爷认为我是想与王爷为敌，那也无所谓。”
她语气漠然，看上去还真没将李乾这个六王爷当成一回事。
深深的羞辱感笼罩着李乾，广袖之下的拳头紧握，“好，那你可别后悔！”
李乾复又看向许疏印，“许疏印，本王都查过了，母后宫中出现的那两个死人分明就是你府上的，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
昨天半夜，皇后口渴起榻，可刚一动身子就到了一具僵硬的尸体，深更半夜满手的血，直接吓没了皇后的半条命。
待惊动了宫人，嬷嬷点上灯后，两张极为惨白的死人脸赫然出现在皇后面前，且二人死不瞑目，眼珠子还外翻瞪着，皇后另外半条
命也快吓没了，今早就开始发热头痛，只要一闭眼就是那两个死人带着怨恨的脸。
更为过分的是，皇后身边的老嬷嬷去太医院请太医时，却被告知所有的太医都在养心殿中看着昌帝，没有许疏印允许，不准离开养心殿一步。
姜家倒台，国舅六皇子势大，再加上剩下几个皇子要么年纪太小要么羽翼未丰，皇后已经许久没有过这般憋屈的感受。
“哦？”
许疏印挑眉，“本掌印府上的人？”
他轻轻笑着，“王爷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若本掌印没猜错的话，那不是皇后娘娘在宫外养的狗吗？”
“小桂子，将东西都拿过来。”
这边早有准备，两个细作毙命后，无霜便第一时间搜查了二人住处，果然搜到不少和皇后有关的东西。
现下，这些东西都被堆在了李乾眼前。
“王爷看清楚了，这些可是皇后娘娘的字迹？！”
皇后和这二人私下的通信，以及要求二人监视姜柠和许疏印一事，在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李乾面色难看，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疏印抿了口茶，“说来本掌印倒是要好好问问殿下，皇后娘娘安的究竟
是什么心？”
“另外，”他看向姜柠，“那根簪子呢？”
姜柠抿了抿唇，依依不舍地从怀中掏出了她娘的簪子，放在许疏印手中。
许疏印垂眼看过簪子，在李乾面前晃了晃，“长公主殿下的簪子，又为何会出现在皇后娘娘手里？姜家的事，和皇后娘娘又有什么干系？”
一连几问，将李乾问得哑口无言，连带着底气也没刚进来时那么足，“你在胡乱说些什么，本殿根本听不懂！”
许疏印轻蔑一笑，“你听不懂，朝臣可不是傻子，陛下也不是傻子。六殿下今日若执意要闹，本掌印必定奉陪到底！”
李乾恨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现在他的把柄在许疏印手上，又害怕面前这个疯子当真会把事情闹大，只能不情不愿地将火气硬生生咽了回去，“此次的事，本王记住了！”
小桂子翻了个白眼，不用许疏印吩咐便直接送客，“我家掌印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送六殿下了。”
——
凤栖宫。
皇后心神不宁了一整晚，喝了安神汤后还是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就好像还有眼珠子在暗处盯着她。
她来回拍着心脏处，“乾儿呢，他那边可
来消息了？”
本以为昨夜会是许疏印的死期，没想到他的死讯没想到，却是先等来了两具细作的尸体。
看到尸体的瞬间，皇后就恍然明白过来自己的计划失败。
“回娘娘，殿下一大早就去了掌印府问罪，现在还没什么消息。”
这边话音刚落，一小宫女就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娘娘，外面回廊上突然出现一支箭，箭上还带了一封信。”
皇后面色警惕，“你，你来给本宫念！”
她甚至不敢去碰那信一下，只能让小宫女看信上内容。
小宫女来回扫了几眼，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皇后语气阴沉，“信上写了什么？”
“写，写了……”
小宫女哆哆嗦嗦，就是不敢开口。
旁边嬷嬷看不下去，直接夺过信来，面色微变。
“娘娘，上面说……”嬷嬷顿了一下，“说，若再有下次，出现在凤栖宫的就不止是两具尸体。”
话落，皇后容色狰狞，反手将眼前瓷碗掷在地下，“他放肆！他这分明就是在威胁本宫！”
“不行，本宫要去见陛下！”
皇后接连两次受了惊吓，整个人坐立不安，连梳妆都顾不得了，直接带着人浩浩荡荡
去了养心殿。
只是，她还没见过昌帝的面，就先被拦在了养心殿外。
“卑职见过皇后娘娘。”
无霜带着一队锦衣卫，整整齐齐地堵在养心殿外，看样子已看守多时。
皇后扫过他身后阵仗，“本宫要见陛下，还不给本宫让开！”
无霜做出一副无奈模样，“皇后娘娘，实在不是卑职不通融，是许掌印给卑职们下了死命令，不许放任何人进去，不然便是凌迟处死。”
他抖了抖身子，“啧，许掌印的手段有多残忍，想必娘娘也有所耳闻，卑职也没办法啊。”
“你……”
皇后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连本宫都不能见陛下了？！”
“不错。”无霜挺直身子，“没有掌印的令牌，谁都不能例外。”
皇后一字一顿，“本宫若执意要见呢？”
无霜也不躲不闪，右手已然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之上，“那皇后娘娘可以试试。”
养心殿门口的锦衣卫们在无霜的带领下，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这些日子，无数人明里暗里想见昌帝一面，可除了太医之外，还真就没有一个成功的。
皇后和国舅放不下心，总怕事情败露，率先沉不住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