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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长辞无欢 > 第二十章 被遗忘的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她?”】

大荒山下,穹关平原。

黑云压近,寰宇之内皆是杀气。

玄澈在大荒山下的平原与魔族鏖战数日,一直难分伯仲。

直到那日,魔神司相礼和魔僧阿修罗突然现身于战场,使用魔族法器轮回之眼映射玄澈,轮回之眼可摄人心魄,可让人陷入杀戮和破坏。

玄澈身为器灵,本就来自于战场,携带着肃杀之气,心怀守护之念。而今一朝失控,嗜血的欲望无休无止的吞噬他的神智,左右不察,被他立刻斩于马下。于是,那数十位可怜的将士没能死在战场上。

他继续拖着长剑前行,剑锋划破地面,火星迸射。

承影剑的剑灵即刻现身,企图唤回玄澈的心智。

只见一个身穿蓝色衣衫的女子抱住了他的腰,紧紧地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口中念念有词。

“禅既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意凛然,鬼魅皆惊……玄澈,快醒过来……”这是玄澈曾经教给她的纯元心法。

玄澈瞬间便挣脱了束缚,她被这力道拍在地上,再欲起身时,玄澈走近她,俯视她,下一刻,狭长的凤眼冷光乍现。

咻——

手起剑落,十分干脆。

她的胸口被贯通,血液喷射而出。她痛苦难当,那人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有一瞬间,他的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玄澈上神混沌的眼神,猩红的血溢出嘴唇:“你……你一定要清醒过来。”

接着她以幻术化作一匕首,剖心在手,欲图献祭。她目光灿灿,神情坚定的如同即将为信仰献身:“苍天为证,承影无能,今日愿以玲珑至诚之心献祭于此,希望真神重幽可护我主玄澈,永不堕魔。”

一字一顿,难得的铿锵有力。玄澈冷冷的看着,只觉眉心一痛。

他眉头微紧,赫然生出一道彼岸花印记。

这是——

彼岸花的轮回之力。

咒术完成后,她整个人像偶人脱去了皮囊,失重瘫在地上。

不多时,玄澈漫不经心的看过去。人已经死去,魂飞魄散,难有轮回。

玄澈看着地上的女子一点点斑驳,怔愣了半晌,猛然清醒过来,目眦尽裂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承影!!"

玄澈僵在原地,手中力道一折,咣当——剑就被拍在地上一直作响。

他的心中无数的思绪和记忆瞬间浮现出来,那蓝色衣衫的女子竟是他的亲密战友他的挚爱,承影剑灵的器灵。

在玄澈变得疯狂之际,承影为了唤醒他的理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玄澈内心深处早已无比悔恨和愧疚。

但这些情绪都是没有用的,刚刚他发狂失控的短暂时间里,敌人反扑,我军损失惨重。十万将士皆已战死,他身为主帅必须战至最后一刻。

玄澈握紧剑柄,霎时,身上的气势澎湃而起,宛如天地之势,显得格外凌厉。

玄澈的思绪转回战场,视线锁定着司相礼和阿修罗。接着便怒喝道:"魑魅魍魉,实在嚣张。今日我玄澈必将尔等斩于阵前!"

接着他捏诀飞身而起,手持剑柄,剑芒乍起,胸中的怒火和痛苦化为一道璀璨的剑芒。

剑光破空而去,撕裂寰宇,刹那间黑暗一片,流血千里。

随着剑光渐渐散开,阿修罗和司相礼的身影瞬间消失,留下的只有一具狼藉的战场,和玄澈孤独的身影。

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寂静。

整个战场上唯余他一人溃败至此。

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

他实在不能支撑,整个人松弛下来,一瞬间天旋地转。

天旋地转间,远处惊起飞鸿。

当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在地面上因为惯性被弹起时,视线里突然又出现了那个巨大的魔眼。

后来,他也许睡着了。

——

混沌边境

玄澈醒来不知年月,不知春秋,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该去何处。大部分时间就是对着视线前的空地发呆,他时常在心中回忆起一些关于自己过去的事,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他发现自己有着极强的幻术,可以操控自然元素和贯通时空,但是这些能力却没有任何指引,任由他在混沌边境里自由挥洒。

后来,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小妖怪,还有夫诸和梼杌。那女子身着青衣,所行之处赤地千里。

他逢人便问:“你可认识我?知晓我姓名?”

那种异常虔诚的姿态,像已伴青灯古佛数载,让对方十分吃惊。

不难想象,对方一定说的是:不认识,不知道。

他听见这两句话就没来由的生气,于是总是打架。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殴打。

凡间的话本里若有了这样的情节,必定会出现一个善良之人,收留他。然后诚心待他,如兄弟或如手足。

可是在这里,他从未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里全都是妖怪,妖怪们全都觉得他是疯子。而且,疯的丝毫没有一点儿人烟气。

也是,他身上魔物残留的气息太过浓厚,早就察觉不到仙气。并且衣服也破破烂烂,上面全是血渍,头发也毛毛糙糙的,后来他把能遇见的妖怪都揍了一遍之后,还是吸取了小妖怪的建议。

还记得小妖怪被他从后衣领提起来准备扔个十万八千里时,小妖怪颤颤巍巍的问:“那个,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不瞒您说,小人曾经去过人间,浪过几百年。您如今这副模样,就与凡间的乞丐无二,就算您的旧友他日站在您面前,他也不见得能认出你来。”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就是……您得整理一下自己,别让自个儿这样子埋汰!”

“嗯……说的有些道理。”他说着放了手。

“小正好可以帮您制衣……”

“好。以后我再也不揍你了……”

“多谢公子……小人立马动身。”

最后,他便又是清风霁月,出尘绝伦了。可惜,还是没人认出他,直到与手拿弯月刃的怀陌打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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