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万家灯火犹如繁星点点，窗外霓虹灯闪烁，远处的建筑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黑色迈巴赫平稳地驶向明海公馆，司机识趣地升起挡板，方便给两个年轻人说悄悄话。
车内寂静无声， 方宜年盯着聊天界面，婉拒了几个聚会邀请。
余光瞥见商鹤屿的侧脸，轮廓忽明忽暗，有一束光点恰巧落在他凸起的喉结。
视线缓缓游移到商鹤屿修长的手，指甲圆润干净，净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脉络分明的青筋，没有一丁点瑕疵。
这双手极其好看，五官更甚。
商鹤屿察觉那道灼热的视线，侧眸看向方宜年。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方宜年看了一眼，又收回。
“有事想跟我说？”商鹤屿声音平静。
方宜年眨了下眼睛，斟酌地问：“那条项链是送给你小姨的生日礼物吗？”
“不是。”
方宜年哦了声，余光扫过那精致的盒子，正当她拿不准该不该继续问的时候，商鹤屿开口了。
“是送给你的。”
方宜年瞠目，大脑轰的一下炸开，惊讶的张了张嘴。
“为什么？”
她脑子里想过无数种可能，心中翻涌着慌乱的情绪。
只是某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商鹤屿语气平静，轻飘飘撂下一句话。
“钱多，花不完。”
方宜年：“……”
真是好直白的理由。
算了就看在他今天花钱的份上，大方接受吧。
方宜年莞尔一笑，一双明眸灿若繁星，“谢谢哥哥，哥哥真是好人。”
听到这个禁忌般的称呼，又莫名被发了张好人卡，商鹤屿喉结轻轻动了下。
“哥哥？”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神色晦暗不明。
“哪一种哥哥？”
商鹤屿冷嗤一声，倾身朝她靠近。
方宜年瞧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大脑有一瞬间宕机。
“可以睡一张床的哥哥？”
方宜年：“……”
车里的气氛明显陷入凝结。
顺着他的话，方宜年大脑模糊地回忆起一段画面。
沉默两秒，她眯了眯眼：“就算睡过又怎样？”
“是不怎样。”商鹤屿掀眸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问道：
“那你对我昨晚的表现还满意么？”
“……”
一些深埋已久的记忆被唤醒，车轱辘就差没往她脸上开。
何止是满意，简直是好到不得了。
身材保持的不错，服务意识也很好。
想起六年前那晚，她只留了一张“你身材不错”的纸条，就是表示对他全方面的肯定。
昨晚那盒小孩嗝屁套，用掉了一半。
半晌，她小声憋出一句：“差不多得了，问那么多细节干什么。”
“睡了人，还想翻脸不认账？”
他语气轻缓，一字一顿道：“两、次。”
方宜年思绪乱飞，下意识开口：“才两次而已，大不了我付钱。”
话音刚落，车厢里弥漫着低气压，像是即将酝酿一场风暴。
商鹤屿薄唇紧抿，锋利的视线盯着她，声音带着几分严肃而冷峻。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方宜年愣了一下：“啊？”
“我跟你之间，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她不由得蜷了蜷指尖： “那你的意思是？”
莫名有一种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的既视感。
“答应我两个条件。”
方宜年听着他低沉的声音，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面前的绒盒顿时成了烫手山芋。
她连忙把盒子退回去，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人故意挖坑让她跳。
“我就知道你有预谋，项链我不要了，你送给其他人吧。”
“意见驳回，已经过了交易有效期，项链不能退。”
商鹤屿有理有据地反驳。
方宜年：“……”
他执行的是哪国法律，不想收礼物还不能退？
方宜年咬了咬嘴唇：“那你要干什么？”
“第一，以后不准再躲着我。”
尽管他语气平静，方宜年却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没想到，他这人还挺记仇。
方宜年犹豫了下，不太想承认：“哥哥，我没有躲你，在国外我也挺忙的。”
就是忙着躲你，才不想回来的。
商鹤屿侧头，盯着她的眼，语气轻描淡写道：“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
方宜年受不了他说话这么吊人胃口，果然都是霸总通病。
她继续嘴硬：“毕竟我们是兄妹，也用不着那么见外，你说对不对？”
“第二。”
方宜年疑惑。
商鹤屿看着她，眼底沉黑晦暗。
“不准再叫那个称呼。”
记忆匣子被打开，方宜年思绪飘了很远。
仿佛一下把她带回十八岁那天。
他神色冷淡地对所有人说：“她不是我妹妹。”
直到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明海公馆，她推开车门下车。
冷风轻轻拂过脸颊，方宜年稍稍回过神。
刚下车没走几步，脚底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下。
顷刻间，她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失去平衡，像一颗失控的陨石不断往前扑。
“啊——”
在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从身后稳稳地扶住她的腰，整个人被拉回去，避免了一场意外发生。
她回过头，对上商鹤屿深邃而炽热的视线。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那双眸子仿佛要将她刻印在心底。
陈叔听到动静声，打开门好奇地向外张望，毫无征兆地看到眼前这一幕。
匆忙收回目光，默默关上门。
商鹤屿沉默几秒：“还没看够吗？”
“……”
方宜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赶紧站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
“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信吗？”
商鹤屿嗯了声，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你每次喝醉的时候，也是这么说。”
方宜年：？
她总共就在他面前醉过两次，这也算？
两人并肩走着，脚下的石板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树影婆娑，他们的影子在月光映照下，几乎贴合在一起。
陈叔一直站在门厅等着，见两人进屋，脸色柔和了些。
“你们俩回来正好，准备吃饭吧。”
方敏之从书房出来，见着两人一起回家，还觉得稀奇。
她笑问道：“真是巧了，你们俩今天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