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会被抓走，方宜年总算安分下来。
她歪着头，醉眼朦胧地对上商鹤屿的视线。
“听说美人鱼上岸以后尾巴就会消失，为什么我的尾巴还在？”
沉默片刻，商鹤屿淡声开口：“因为你是一条修炼成精的美人鱼。”
方宜年被他唬住，莫名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
她仰着脖颈慢慢朝他靠近，小声问：“那你知不知道有个关于雄性人鱼的冷知识？”
“什么冷知识？”
方宜年清了清嗓子，伸出手指：“其实雄性人鱼，他们都有……”
她话还没说完，商鹤屿就猜中她的下一句。
他委婉拒绝：“我不太想让那种冷知识，以奇怪的方式进入我的大脑。”
“……”
方宜年愣住，她都没说到点子上，这人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怪哉。
上了楼，商鹤屿把她抱回床上。
许是喝多了的缘故，方宜年双眸泛起涟漪，抬眸看着正在替自己掖被角的男人。
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倒是让她想起一个词。
人夫感。
没准等他结婚以后，也会像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另一半。
方宜年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商鹤屿看她一眼：“怎么了？”
方宜年拍了拍床的另一半：“你觉不觉得，这里还缺点什么？”
对上那饱含期待的小眼神，商鹤屿喉结滚动，微微偏过头。
“这是在家里，不方便。”
闻言，方宜年不解地盯着他看。
她只是想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偶睡觉而已，有什么不方便的。
方宜年指了指他身后造型独特的玩偶，底气十足。
“我是让你帮我把玩偶拿过来，我今晚要抱着它睡。”
商鹤屿掩去眼底的潮涌，伸手拿过沙发上的抱枕塞进她怀里。
她枕着玩偶，困意来袭。
在彻底睡着之前，方宜年轻声细语对他说：“晚安。”
商鹤屿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旋即轻轻撩开她额间的碎发，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
轻得仿佛浅尝辄止。
次日睡醒，方宜年睁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昨晚她一时兴起尝试调酒，喝完觉得还差点意思，后来又调了一杯，那杯酒的后劲太大，喝完她整个人都迷糊了。
恍惚觉得自己掉进海里，不仅变成了一条人鱼，还被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从海里捞起来。
说到捞起来，昨晚她是怎么回到自己床上的？
方宜年按了太阳穴，这酒的后劲太大，她对昨晚喝醉之后的事，一点头绪也没有。
罢了，只要不是睡了商鹤屿，无论发生什么糗事，她都能心平气和接受。
方宜年起床洗漱，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今天去不去公司也没意义。
反正她都是老板。
她慢腾腾走下楼，瞟了眼窗外，阳光透过轻纱洒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花园一片绿意盎然。
思考着天气这么好，要不要把早餐端到花园吃。
目光往远处一瞥，对上一双清墨般的眸子。
方宜年心情颇好地问他：“你这是准备去上班，还是翘班回家了？”
“东西落在家里，回来取。”
商鹤屿嗓音低沉，又问，“睡醒之后，人还难受吗？”
方宜年摇摇头，解释道：“没事。昨晚那酒是我自己调的，除了犯困之外，没多大感觉。”
商鹤屿睨了她一眼：“因为你调的是半成品断片酒。”
“……”
这该死的手气，一出手就是王炸。
方宜年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既然是半成品，昨晚我应该没做奇怪的事吧？”
“你指的是哪种？”他问。
“……”
她若有所思盯着商鹤屿，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
横竖都是社死，都睡过了还怕什么。
“昨晚……”
方宜年撩了撩头发，说得委婉 ：“我没‘强迫’你吧？”
早上睡醒，她也没觉得身体哪里不适。
商鹤屿看了她一眼，像是早有预料。
“你除了把自己当成美人鱼之外，也没有做其他的事。”
方宜年心底倏地涌起一阵尴尬。
在选择是用豆腐撞头还是用魔杖消除他的记忆之间。
她果断选择了转移话题。
“那就好。”
她清清嗓子：“对了，你是有什么重要文件落在家里吗？”
“不算是重要文件。”
商鹤屿言简意赅，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顺便回来看看你而已。”
方宜年心头微动，喜滋滋地开口：“我没事，小小断片酒，才不会把我打倒。”
商鹤屿点头，云淡风轻开口：“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是关于收购的。”
方宜年眼神一动，作洗耳恭听状：“虽然我做的是游戏，但平心而论，我这个人很有商业天赋，你问吧。”
“我打算收购丹麦一家海运公司。”
她奇怪道：“以前云石没有涉及这方面的投资吗？”
“以前是没有。”
商鹤屿顿了顿，变得意味深长。
“但经过昨晚之后，突然有了个想法。”
“……”
方宜年兴致勃勃开口：“海运涉及到的业务挺广的，但是公司具体业务也是根据市场环境来决定，每家公司的经营业务都有所差异。”
商鹤屿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从容问道：“这些业务太普通，我打算做点不一样的。”
方宜年惊讶了。
他这人的想法还挺天马行空的。
她眼睫一眨，开口：“比如说？”
“追寻海底美人鱼，探索未知秘密。”
方宜年心脏咯噔一响。
他在讲什么冷笑话。
实在太冷了，以至于方宜年有点无语。
她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无语地扯了扯唇角：“你的出发点很好，但我的建议是，你先别出发。”
商鹤屿看她一眼，语调平静：“拥有好奇心，是一种天赋。”
方宜年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问他：“那我是不是该送你一本《好奇心大爆炸》，满足你天马行空的问题和意料之外的答案？”
“看起来你比我更需要这本书。”商鹤屿神色如常。
忽然想起什么，气定神闲开口：“下次你喝醉酒，我会用手机录下来，以免你事后不认账。”
“……”
他怎么这样啊？
方宜年双手环臂站定，狠狠瞪了他一眼。
“商鹤屿，你怎么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