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方宜年被随渺一通电话喊回公司。
“你这个老板当得真随性，公然带头翘班？”
随渺拉开椅子坐下。
方宜年慢悠悠地抬头看她：“其实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有一群善良的人帮我管理公司。”
随渺足足无语几秒钟：“你做梦吧，有我在，一天都别想偷懒。”
她将文件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方宜年接过文件，随手翻了翻。
“市场部送来的合作方案，申城有一家公司想跟我们合作，下个季度想跟我们的游戏搞联名，对方提供的报价也很合理。”
方宜年视线扫过文件，忽然愣住：“金鸿？”
随渺点点头：“这家公司在业内风评不错，如果谈成，倒是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方宜年思忖片刻，合上文件：“合作方案没什么问题，约个时间和对方谈谈，谈妥之后就签合同吧。”
随渺点点头，又感叹道：“当初我特地找一个大师看过，大师说咱们公司这个位置的风水最容易招财，果然应验了。”
方宜年瞟了她一眼，有些意外：“你还研究这个？”
“当然。”
随渺挑了挑眉，“宇宙的尽头就是玄学，咱们做生意的，不得不信。”
“你说的大师专门看这个？”
“不止，他什么都看。”
随渺不咸不淡地说，“我打算抽空让他给我看看姻缘，要是准的话，我推荐给你。”
“真的假的？”
方宜年支额看她，犹疑片刻。
这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商鹤屿：【今晚我有应酬，你下班先回家。晚上要是想吃宵夜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带。】
方宜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奇怪，他去应酬怎么还特地报备？
随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饶有兴致地说：“你这前暗恋对象还真贴心哈，出去应酬不仅跟你报备，还帮你带宵夜。”
“贴什么心，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方宜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
随即，给他回了个小猫咪点头的表情包。
她挑挑眉，啧了声：“你最近和你家暗恋哥，关系还不错呀。”
方宜年愣了下：“你怎么给他取这样的外号？”
“他以前是你高中暗恋对象，现在又变成你哥，可不就是‘暗恋哥’么？”
随渺直白解释，顺便感叹自己在取外号方面挺有天赋的。
暗恋哥……
方宜年噎了下，直接了当地说：“你取的外号还真贴切。”
随渺摸着下巴，笑着调侃道：“说起来你们最近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又是上下班一起回家，又是主动跟你报备行程，亲密的有点超纲了哈。”
“要是没发生点什么，我是不信的。”
方宜年顿了片刻，闷声说：“确实发生了。”
顶着随渺诧异的目光，她把那天醉酒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随渺听完陷入沉思，最后总结道：“你爱而不得在先，睡完他就跑路，又因为一通拨错的电话，把你们捆绑在一张床上，这人情绪真稳定，这样都没黑化。”
她伸手戳了戳方宜年的胳膊，脑补了一会儿才收回注意力。
一时分不清这两人谁的强制爱更胜一筹。
“……”
方宜年放弃挣扎，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你总结挺到位的。”
随渺提醒道：“要我说，你当年走的也太决绝了，万一他还有什么话想对你说呢？”
方宜年摇摇头：“他又能说什么，那阵子他也才进入公司，又要兼顾学业。五年前我之所以选择离开，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那天商鹤屿说，他们之间不可能这么轻易结束。
“我们这关系算什么啊？”
随渺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想了，咱们晚上出去吃一顿，没什么烦恼是吃一顿解决不了的。刚好附近商场新开了一家日料，网上评价还不错。”
“也好。”方宜年点头。
又给陈叔发了消息，说今晚和朋友在外面吃饭。
随渺鬼鬼祟祟凑近，小声对她说：“今晚我带你去个地方，买一些能让自己快乐的好东西。”
夜晚的京市热闹繁华。
“鹤屿啊，真是对不住，那天中午本想跟你一起吃饭，顺便谈谈洲海融资的事，没想到我老毛病犯了，还让你白等了。”
包厢内，大病初愈的程董端起酒杯，满脸歉意地看向对座的年轻男人。
今晚这场应酬由他组局，专程邀了商鹤屿来，就是想跟他赔个不是。
前不久两家因为洲海融资的事闹崩，他仗着自己是长辈，并没有把这个年轻人当回事。
未曾想，这人报复心极重，截胡了他一笔几十亿美金的订单。
那笔生意关乎程氏未来十年的发展，他只能闷声吃了个哑巴亏。
这件事也让他逐渐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似以前那般好拿捏。
倘若现在不服软，以后迟早没活路。
商鹤屿没什么情绪开口：“人老了确实不太中用，您要是提前退休，还能抓紧时间给程宇添几个弟妹。”
“……”
一把年纪的程董脸色红了又白，难看得要死。
“鹤屿，程叔跟你爸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你就看在你爸的面子上，高抬贵手给我们一条活路。”
闻言，商鹤屿轻嗤一声，修长的手指叩击桌面。
“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云石可以全资收购程氏，就是不知道如今的程氏还值不值钱。”
程董闷声喝下那杯酒，朝旁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
秘书偷偷打了个手势，示意那几个作陪的小明星上前敬酒。
程董笑着转移话题：“话说回来，宜年回国也有一段时间，最近都在忙什么？”
另一个中年男人开口接话：“忙着搞游戏呢，她开发的那款游戏前不久还拿奖了，敏之的女儿就是厉害。”
“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说到底还是小拖油瓶。”程董点了根烟。
继续调侃道：“一个女孩子又能做出什么的游戏？按我说，趁着年轻就应该找个男人嫁了。”
“嘭——”
话音刚落，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玻璃碎地的声响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