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自然是不可能的，以季家在北城的地位，可谓是一家独大，old money 独立赛道无人能轻易撼动。
百年世家积攒的财富沉淀下来，更是不可轻易估量的。
“渺渺，看路，”季时澍在人快要撞上拐角的柱子时，伸手拉了她一把。
他的眼神很暗，语气里却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笑意。
乔渺脸不受控制的红了，缩在他身后，“我知道啦。”
嗓音软糯中带了几分娇嗔，专属于她的味道，甜得发腻。
季时澍喉咙一动，顺势牵起了她的手。
“我们真的要去爬山？”
乔渺以为会直接回老宅，没想到来的是郊外的云衔山。
她的体力怎样，乔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可能爬不上去。”
“没事。”
说是爬不上去的人，最后是真的爬不上去。
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乔渺就打起了退堂鼓。
眼看着她越走越慢，季时澍有些好笑。
“真的走不动？”
乔渺赶紧点头，“真的走不动。”
“那怎么办？”
乔渺思考了一秒，“要不我们回去？”
季时澍静静地盯着她瞧，没有出声。
乔渺讨好的笑，“要不你背我一段路？”
“好。”
趴在他的结实的背上，乔渺双手松松的圈着他的脖子。
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在自己腿部的疲劳得到缓解时，那点愧疚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累不累啊？”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后，季时澍心如擂鼓，喉咙发干。
原本轻快的脚步，闻言反倒站住没动，偏过头来，正色道，“渺渺，佛门圣地，不要这样。”
乔渺的疑惑在触及台阶尽头的寺庙特有的房檐时，一张脸涨的通红。
“快放我下来。”
季时澍弯腰将人放下，“陪我进去求个平安符。”
登山的路，他走了许多次。
却从未与她一同走过。
“替奶奶求？”
季时澍落后她半步，应了声，“嗯，我们自己来，诚意更足。”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殿宇连绵，古树参天，红瓦金墙上挥洒着的佛家用语，为这寺庙增添了几分肃穆与庄严。
穿过羊肠小道，他们来到了大殿前。
乔渺没怎么来过寺庙，所以看到这里的陈设，很是新奇。
世人于佛前祈求，佛渡世间良善人。
“施主，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去佛前祈求祷告就完成了。”
住持似乎是特地在此等候，一看到他们就双手合礼，声音浑厚低沉，听得人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有劳您了，”季时澍语气里带了几分恭敬。
“请，”住持侧身，又看向乔渺，“女施主，这边请。”
两人四目相对，乔渺有些茫然的移开了视线，对方的眼神清明，像是洞察一切，了然于心。
总觉得对方认识她一般。
乔渺晃了晃神，她从未来过这寺庙，一定只是错觉而已。
“您请，”回了个礼，乔渺走在了最后。
钟声敲响，梵音缭绕，她学着季时澍的样子拈香虔拜，跪在佛前，默念心中所想。
所求皆如愿，所盼能如期。
“愿所佩戴之人能平平安安，康乐顺遂，”住持将供奉于佛前的平安符取了过来，祝愿道。
“多谢师傅。”
季时澍双手接了过来。
乔渺总觉得那黄白纸折叠的平安符有些熟悉，转念一想，她的那枚是在江城求来的，而这是千里之外的北城。
也许寺庙里的这些东西大差不差，长得像也很正常。
毕竟，沈蓁不信这些，在北城也不可能会有人替她求这些。
下山时，乔渺有些恍恍惚惚。
“渺渺……”
乔渺转头，“嗯？”
季时澍将她拉入怀中，轻轻触碰她的唇。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嘴角，没有唇齿间的缠绵，却隐秘得像是摘取了禁果，令人在潮涌中欲罢不能。
“这可是寺庙前边，”乔渺又气又恼，耳根红透了。
不是发情的季节，就该合理选择地点和时间才对。
“你怕菩萨知道？”
季时澍不顾她的反抗，牵起她的手，十指交握。
乔渺心虚，“你不怕？”
佛门重地，神明莫怪，赶紧默念了三遍。
“我怕它不知道，”季时澍眸光微暗，徐徐开口。
他的爱，从来都不害怕神明知道。
相反，他担心神明不知道。
一直以来，季时澍许下的愿望，都是所有的苦难留给自己，快乐分给乔渺。
“它要是知道，估计会说我们不知廉耻，”乔渺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玩笑道。
“没事，我会和菩萨说不知廉耻的人是我。”
季时澍很坦然。
乔渺拉着他的手摇了摇，不禁笑出了声，“果然，只要你没有道德，别人就绑架不了你。”
这话用在季时澍身上，那还是十分贴切的。
孤僻冷漠，杀伐决断是外界对他的评价，聪明又自负，外加一脑子黄色废料，则是婚后他给乔渺留下的印象。
这男人，床上床下，妥妥的两副面孔。
“渺渺……”
“嗯？”
“我和梁知意，从来都没有什么，以前、现在和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季时澍难得的没有反驳她，而是忽然认真了起来。
乔渺的目光一顿，沉默半晌，“我知道了。”
今天的事只是意外，她后来也想通了。
如果季时澍真的对梁知意有什么，那么就不可能会有八卦新闻传出来，以他的手段，绝对可以将这段感情保护得好好的，更不可能让她知道。
以他的能力，做任何事都是轻而易举的。
“渺渺……”
季时澍又喊她。
“嗯？”乔渺转过头来，仰起脑袋看他。
目光交汇。
季时澍近乎贪恋，神情专注，“我喜欢你。”
啪嗒！
刹那间，略显昏暗的台阶小道被灯光照亮，不远处的山峦上是高高悬挂着的月亮，在夜的星空里，是那么的耀眼。
恍惚间，乔渺想起了那晚月光下的那个吻，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她的心里泛起了阵阵的波澜，嘀嗒声让心跳都慢了一秒。
这一刻，月光照在了他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