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体检后，乔渺说自己还有事，特地让司机载着沈易尘他们一行人先回了家。
返回到医生办公室，乔渺开门见山，“周医生，刚刚检查的四位老人身体都还好吗？”
“乔小姐，您外公外婆的身体没问题，年初的时候，沈夫人亲自带他们过来仔细检查过了。”
周医生认识乔渺，也没有隐瞒。
“另外两位老人，爷爷的身体怕是……您最好尽快通知他们的家人，让他们过来一趟。”
乔渺眉头紧皱，面露担忧，“严重吗？”
“我初步判断是肺癌，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周医生见过太多的患者，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沈奶奶呢？”
“她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腿脚不太利索，多注意休息，补充营养就行。”
周医生点到即止，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最怕的就是休息不好吃不好。
“那沈爷爷……我……”乔渺的心里很乱，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周医生安慰了她一句，“也许并没有我们预想的糟糕，正好我们医院这两天有北城的专家组过来研讨，我会请他们帮忙看看。”
“北城的医生？”
“对，裴承医生是我大学的学长，当初他也在江城医院待过一段时间呢。”
乔渺分出思绪，“裴承在这里待过？”
“对，我想想……大概是五六年前的时候，”周医生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你也认识他？”
乔渺点点头，“嗯，朋友。”
“真是巧啊，”周医生感慨起来，打趣道，“那你肯定也听他说过，大学毕业为了好朋友，特地来江城帮人家照顾女朋友，就因为医生这个职业。”
他的本意是想缓解一下氛围，不想要乔渺太过担心，可谁知乔渺听完，却是一脸的惊讶。
“哪个好朋友？”
乔渺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可又觉得不可能。
“抱歉，这个我不太清楚。”
乔渺走出办公室，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拨打电话。
沈应淮和爷爷奶奶之间的感情有多深，没有人比乔渺更清楚，论起感同身受，她应该是最能体会沈应淮的人了。
可此刻，也正因如此，她完全没办法开口。
绕了个弯，乔渺敲响了大门。
木质的门在太阳的暴晒和雨水的冲刷下，已经逐渐剥落出木头的原本颜色，一道道划痕，更是彰显了岁月的流逝。
沈南飞将门打开，瞧见是她，脸上倒是露出了笑意，“渺渺，你怎么来了？”
又一想到今天听人说她带着两位老人一起去医院体检，随即立马意识到什么，变得紧张起来，“是不是我爸他……”
等乔渺说完来的目的之后，沈南飞已经语无伦次了，“肺癌？”
“还只是初步判断，需要再做进一步检查，”乔渺将医生的话又拿来安慰他。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乔渺心里并没有底，周医生是沈家认可的医生，有一定的资历，并不会说些没有根据的话。
所以，患有肺癌，这几乎是确定了。
“你告诉阿淮了吗？”过了许久，沈南飞才缓过神来，问道。
乔渺摇了摇头，“还没有。”
“先不要说，等我回头告诉他。”
“好。”
乔渺答应了。
最近沈应淮之前拍的综艺正在热播，独特的气质，再加上打造的清冷孤傲的人设，很是圈了一波粉。
乔渺将电视打开，也没心思看，电话打出去，那头提示的是号码已关机。
然后才想起这个点季时澍还在飞机上，临走前给她发的信息，因为在医院忙，她还没来得及回复。
心情不好，她也不想在家里待着，担心连累着许寄慈担心，乔渺干脆出去逛逛。
她读的小学和初中都在附近，走路过去十几分钟，乔渺站在门口，看着已经关闭的校园，心情说不出的失落。
“大爷，李老师还在这儿吗？”乔渺想起小学时的那个班主任，人温柔又善良，给了她这个初来乍到的转校生很多关爱。
“哪个李老师？”看门的大爷想了半天，问道。
“李芸老师，教数学的。”
大爷摆摆手，“早就调走了。”
“什么时候啊？”
“快十年了吧。”
“那张老师呢？张扬老师，教语文的。”
“也走啦。”
大爷是江城人，家住在附近，对这些情况很了解，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他们一块儿来，一块儿走，前后也就待了几年。”
乔渺算了算时间，“可惜了，他们都是挺好的老师。”
“是呀，人好能力强，我还想着可以教教我孙子呢，谁成想就调走了，”大爷也认为是遗憾，“还有初中的那几个老师也是，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前后待了不过三年。”
“你说的不会是刘欢老师……”乔渺直觉奇怪。
“对对对，就他们一个班的老师，都是突然来突然走的。”
乔渺实在是奇怪，“大爷，那你知道老城那边的几家店吗？刘阿姨水果店，还有……”
一连说了几个店名，大爷都点头，最后得出结论，“他们都是四五年前走的，差不多也是相同时间。”
“那来的时候呢？”
“这我可记不太清了。”
乔渺道了谢，走到对面的馄饨铺要了碗馄饨，然后拨打了个电话。
乔政安看到来电很稀奇，乐呵呵的接起，“渺渺，怎么了？想哥哥了？”
“嗯。”
兄妹两人日常斗嘴，今天乔渺有些反常，乔政安摆手示意会议暂停，走到办公室，追问道，“怎么了？”
“就是有点想你了，”乔渺呼出一口气，补充了一句，“也想妈妈了。”
“想回来哥哥去接你，好不好？”可惜人不在，要不然乔政安很想摸摸她的头安慰。
“嗯，到时候回去再说，”乔渺没有拒绝，又鼓足勇气问，“哥，你知道季家当初为什么选中了我们家吗？”
乔政安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想了想，没有隐瞒，“渺渺，不是季家选中乔家。”
乔渺心慌乱了，等着他的下一句。
“是季时澍选中了你乔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