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高级音响一遍遍循环播放的清心咒，让屋子里莫名的多了几分冷意。
一晚上了，季时澍的情绪高昂，即使夜已经深了，但一天的工作与奔波，并没有让他有丝毫倦意。
反而是亢奋。
听着手机的声音，随手捞过来看了眼，嘴角微微上扬。
编辑信息的时候，季时澍嫌声音太吵，直接关了音响。
清心咒一点也不清心。
江余在门口看着自家老板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子，满满的都是爱，忽然有种苦尽甘来的心酸感。
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整个人都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
但只要涉及到太太，那感觉立马不一样了。
夜晚的风吹动了月光，远处的霓虹远不及眼前人的夺目。
季时澍盯着屏幕，看了又看，舍不得挪开目光。
他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乔渺忽略不了他热烈的眼神，炙热将她包围，气氛变得滚烫起来。
“因为看着你，我就高兴。”
季时澍心中所想。
乔渺的心跳怦然乱动，面上却波澜不惊，“季总的语言艺术造诣挺深，回头我得向你学习。”
“不用学，”季时澍薄唇轻启，摇头。
乔渺挑了挑眉，“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季时澍没有隐瞒，认真的强调，“很喜欢很喜欢。”
她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已经很爱她了。
很爱很爱很爱……
“咳，”乔渺清了清喉咙，赶紧转移话题，“你回家了？”
“没有，我在公司。”
“怎么不回去？在家里你也能休息的更好一些，”乔渺看了眼画面里的背景，发现他仍旧在办公室里。
“回去看到了你的东西，我会忍不住更想你。”
或许，会完全睡不着。
后面一句，季时澍放在了心里，没有说出口。
他的声音轻轻的，挠啊挠，像是一根羽毛，挠到了乔渺的心尖上，痒得她发慌。
她的耳根有些发烫，乔渺开始自暴自弃了，任由思绪在心跳声中逐渐放大，蔓延。
“这些话你现在是张口就来，一点都不稳重了。”
“那我要是变稳重，你会喜欢我吗？”季时澍试探的问。
乔渺眨了眨眼睛，认真回答，“不会。”
“所以还是现在这样，你比较喜欢对吧？”
季时澍期待着她的答案。
气氛越来越暧昧，乔渺握着手机走出了门口，对着夜空回答，“今晚的月亮很好看。”
“等下，我出去看看。”
夜已深，清朗的月光洒满大地，或浓或淡的消失在了霓虹灯光之中，唯独一轮弯月映衬在了璀璨的星空里，透着朦胧般的美。
安静了好一会儿，季时澍才再次开口，“渺渺，早点休息。”
“好。”
挂断了视频，乔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用手支撑着下巴抬头看着远挂天边的月亮。
月是故乡明，千里之外的北城，现在也有了挂念的心上人。
“怎么还装起了大人？”
沈应淮踏着月色走来，站在了她几步远的地方。
“我本来就是大人，”乔渺眼里闪过笑意，偏过头看他。
发尾拂过细肩，风儿轻轻的吹起好看的弧度。
“今天听我外婆说，你之前经常过来看他们，谢谢啦。”
“和我还客气？”
“我和我哥有时候也客气，”乔渺开玩笑。
“要道谢的人应该是我，明天辛苦你陪他们去医院了，我待会就得走，”沈应淮下午才赶回来，待了不过一两个小时。
“工作再忙，也要顾好身体呀，”乔渺提醒道。
沈应淮心里苦涩，面上却是云淡风轻，“没关系，我习惯了。”
顿了一瞬，他又开口了，“渺渺，有件事我还想请你帮忙。”
“什么？”
“你看看你的微博私信。”
乔渺翻了好几页，然后才找到他说的那个人，原来是郭导的新电影里琵琶女的角色还有点问题，想请她做下技术指导。
私信发了三四遍，但乔渺都没有看到。
沈应淮有些不好意思，可又因为私心，还是鼓足了勇气。
“当然，要是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可以拒绝的。”
要是以前，乔渺一定会想也不想就拒绝，可是现在，她的想法不一样了。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
“可以，我答应你，”乔渺点点头，顺势也提出了要求，“但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至今，网上都没有关于她的照片，片场复杂，乔渺可不想因此失去了隐私。
“嗯，我会和他们说的。”
沈应淮深吸了一口气，临走前，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渺渺，还记得你小时候说的话吗？”
“什么？”
“你说你以后肯定不会嫁给比你大很多的男人，”沈应淮敛着眉，低声打趣起来，“我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戏曲。”
乔渺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下一秒几乎是同时移开了目光。
年少无知，世事无常，长大后他们都食言了。
因为沈应淮的这话，乔渺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
滑动着屏幕，往上翻了翻她和季时澍的聊天记录，不算多，几页就翻到了他去澳洲时发的那条信息。
乔渺将他的备注换成了「老男人」，都大五岁了，可不就是老男人么？
被吐槽老的男人此刻仍旧在电脑前奋战，只不过他没有在忙工作，而是一眼不落的盯着屏幕上的视频。
乔渺下午上传的，现在的转发量已经破万，有不少网友自觉帮忙艾特云深的官微，季时澍到现在才有时间仔细看。
挑着各种花样夸赞夫妻恩爱的评论，季时澍难得有兴趣回复，「谢谢！」
对于其他与乔渺无关的评论，直接忽略，当做没看见。
于是，这晚，季时澍回复网友的次数远超过往，在线时长创历史新高。
在寂静的夜里，总是有人熬夜吃瓜，很快就有人截图发了微博，甚至带了话题，「#千亿总裁霸道宠妻」
小说照进现实，甜甜蜜蜜的爱情，无数网友直呼磕到了。
这一刻，细水长流，思念跟着流进了月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