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渺想要去找人当面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可是从季时澍的表情里，她知道自己那样做只会是徒劳的。
乔政安想要守护她的心，一点都不亚于她对乔政安的。
“我不和你离婚了，你让他不要这样，行不行？”
她的眼眶红红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了季时澍的手背上，烫得他心里发疼。
将人按在了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渺渺，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联姻不是小事，既然现在媒体放出了风声，那肯定是两家已经统一了口径，做好了决定，不会再有轻易更改的可能。
而为了乔渺，季时澍当初并没有出手帮忙，这桩婚事的促成，全凭乔政安一人的努力，如果现在阻拦，只会让他的心血白费。
乔渺寄希望于他，“你帮帮我。”
季时澍不忍看见她这副样子，可想了想，还是劝道，“渺渺，没有万氏，也会有其他人。”
乔政安的想法，他比任何人都要理解，更能够感同身受，所以季时澍也非常清楚，这个决定不可能会改变。
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为了达到目的，适当的舍弃些自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乔渺一脸落寞，无力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我不想这样啊。”
乔家有她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再来一个乔政安。
“要不我们回乔家一趟？”季时澍叹了口气，抬手看了眼腕表，提议道。
乔渺没有拒绝，“好。”
有些事，如果没有努力过，那一定会遗憾终生的。
试试吧。
回到乔家，已经是半个小时的事了。
出乎意料的，乔政安坐在客厅里，瞧见他们进来，并没有任何意外，仿若早就预料到了。
如往常一般打招呼，“渺渺，回来了？”
普通又寻常的一句话，说出口的同时，乔渺的眼泪也跟着来了。
“哥……”
乔政安让出身边的位置，等她坐过来，故意取笑，“小哭包，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这么爱哭？”
乔渺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真的要这样吗？”
“渺渺，快到爸爸的祭日了，我想等那之后就举办婚礼。”
乔政安抽了张纸，仔细的帮她擦了擦眼泪，商量般的说道。
乔父的祭日在年后，尽管这些年来，他们想尽办法忘却伤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那份想念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乔渺将心里话一股脑的倒出来，企图劝说，“哥，我希望你幸福，就像你希望我幸福一样，我们家一个人这样就够了……”
“渺渺，我是哥哥，”乔政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次强调，“哪怕结了婚，我也是你的哥哥。”
这句话是在解释，也是在承诺。
乔渺听明白了，也正因为懂他话里的含义，所以哪怕竭力忍住不哭，眼泪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完全控制不住。
乔政安勾了下嘴角，露出笑容来，“渺渺，我很幸福，真的。”
心里最重要的人，他一直在守护，乔父临终时的嘱咐，他也做到了。
说着就站起了身，对着季时澍道，“行了，人交给你了，赶紧把她哄好。”
季时澍点了点头，看着乔政安上了楼，进了书房，然后才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重新帮她擦眼泪，柔声问，“要在哪里睡？”
“回去吧。”
乔渺不想要因为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连累沈蓁为她担心，索性不如装作自己今晚没有来过。
“好。”
听着外面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乔政安跟着站在了窗边，目送着车子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彻底的消失不见。
“政安，这些年，委屈你了，”沈蓁收回了视线，任由酸涩在心里蔓延。
从对媒体放出风声之后，她就一直等在书房，早就猜到了乔渺会回来，也知道乔渺不想她担心，不愿见面，所以沈蓁装作一切都不知道。
乔政安摇了摇头，“妈，我答应了爸爸，会好好照顾你和渺渺的。”
这么多年，沈蓁有多不容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孤儿寡母费尽心力守护着乔氏，无疑不是拼尽了所有，赌上了全部。
为此，他们迫于无奈，先是牺牲了乔渺的童年，后是妥协了乔渺的婚姻，因为他们的自私，让乔渺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的决定权。
而现在，乔政安又怎么会放纵自己，沉迷于那本不该属于他的放纵之中呢？
沈蓁无声的叹了口气，许是提到了死去的丈夫，她的心情变得十分的差，“今年的祭日，我就不去了。”
除了举办葬礼的那一天之外，每一年的葬礼，她都没有去过。
赌物尚且思人，更别提面对那冰冷的墓碑了。
“好，”乔政安没有勉强，“时间不早了，妈你早点休息。”
“嗯。”
送走沈蓁，乔政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手机，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有很多，大多数都是在或明或暗的试探真假的。
懒得一一回复，干脆编辑了条朋友圈，「消息是真，婚礼到时邀请大家。」
在权限那一栏，他没有屏蔽任何人。
有些人，既然已经错过了，就不可能会回头。
——
肖蘅拖着满身的疲累回到家，刚打开门就看见坐在客厅里的男人，不禁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忍不住质问起来。
“你怎么有我这里的钥匙？”
宋舒白抬眼看她，道出实情，“我叫了开锁公司。”
“宋舒白，你是不是有病？”肖蘅放下手里的包包，站在了他对面，提醒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懂不懂？”
“嗯，我明天赔你五百万，”宋舒白随口道，“如果不够，那就一千万。”
一千万，足够买好几个她这样的老破小了，这样的一大笔钱，如果是以前，哪怕是开玩笑，肖蘅也会忍不住心动。
可是现在，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宋舒白，这些对我已经没用了，”肖蘅抿了抿嘴唇，平静的说道。
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他也不是了。
他们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