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政安的动作很快，没有给乔渺任何缓和的时间，第二天就约了他们和万远姮一块儿吃饭。
同来的，还有宋舒白和肖蘅，裴承和林嘉颜。
人是聚齐了，可多了个人，气氛显得有些奇怪。
乔渺神情复杂，坐在座位上不大愿意说话。
如果先前没有顾知也这个人的出现，那么她或许也能勉强说服自己接受，可明明乔政安心里没有任何的喜欢，偏偏要因为所谓的利益绑在一块儿度过余生。
这样的生活，乔渺已经体会过了，所以她知道那并不快乐。
“我去下洗手间。”
“我和你一块儿，”林嘉颜赶紧站起身来跟着道。
肖蘅也不想落单，“我也去。”
一下子走了三个人，饭桌上只剩下万远姮一个女人，她明知乔渺的想法是要避开她，但仍旧也跟着出来了。
“大家都去，我不去好像不太好，我也去补个妆吧。”
大方得体，举止自然，乔渺走在前头，回头看了眼，对万远姮留下了初步的印象。
平心而论，她对万远姮并没有任何敌意，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容貌与家世都足够和乔政安匹配，门当户对的婚姻，水到渠成。
可她就是在替乔政安感到不值。
“没想到你就是妙妙是个琵琶精这个博主，当初你发第一条视频的时候，我就关注了你，今天见面，也算是粉丝见到了偶像了。”
在洗手的时候，万远姮冲着乔渺笑了笑，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乔渺弯了弯唇角，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见笑了。”
“我挺喜欢琵琶的，奈何小时候没时间学，”万远姮聊起这个话题，语气也热络了几分，“听说你在筹备琵琶展馆，我还挺期待的。”
“那到时候邀请你参加开幕仪式，还望赏脸，”谈起这些，乔渺没法保持冷漠。
“一定。”
林嘉颜被肖蘅拉着走在了后面，乔渺只能跟着万远姮并排往前。
她的脸上挂着清淡的笑容，灯光照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绒毛甚至都清晰可见，万远姮看不到半分瑕疵，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细心呵护起来的纯粹。
美得不像话。
这样的女人，万远姮没有见过几个，压下心里的感慨，“乔万两家联姻，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段时间，怕都是大家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那你是喜是愁呢？”乔渺目视前方，试探着问。
万远姮俏皮的笑了笑，“当然愁啊，我是南方人，也不知道在北城能不能住的习惯。”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乔渺看不出她半点忧愁。
“没有其他的吗？”
万远姮知道她想问什么，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也是想要摒除隔阂，于是回答道，“我对你哥哥挺满意的，他很好。”
“是呀，他很好，”乔渺想到昨晚的对话，喃喃细语。
“我们也会很好的。”
不同于乔渺，万远姮早就接受了自己的人生安排，如果没有乔政安，也会是别人，生在这样的家庭，本该如此。
“你也很好，季总很爱你，”万远姮凑近了些，笑着道，“几年前，我爸爸他们有意想和季家接触，可是季总猜到了来意，先一步开口婉拒了。”
相比于乔家，季家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
如果没有江城的事，乔渺或许还会感到疑惑，可是现在却是了然，狗男人早就有了预谋，从一开始就目的明确。
重新回到包厢，氛围没再那么尴尬，乔渺虽然也没怎么说话，可到底也没有让话掉在了地上，多少接了几句。
乔政安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的担忧稍微少了两分，只要能拐过弯来，那就好了。
“渺渺，你待会要去剧组？”肖蘅看了眼碗里堆得满满的菜，直接放下了筷子，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乔渺心思不在这上面，随口应了声，“嗯。”
肖蘅立马道，“那我和你一块儿去。”
季时澍皱了下眉，“什么剧组？”
乔渺反应过来，想起来自己还忘了提前和他说这件事，只能解释起来。
“我忘记和你说了，之前我答应阿淮哥哥要去他们剧组帮忙，你也知道我正在弄展馆，所以想着可以蹭点热度扩大宣传……”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索性不说了，想到什么，心虚过后反而挺直了腰板。
季时澍瞥见她的小动作，唇角轻扯了下，像是在自嘲一般，“哦，我知道了。”
他其实早就在微博上知道了这件事，此时问起来，目的显然不止于此。
乔渺等着他来质问，甚至是发脾气不答应，可等来等去，没想到他轻轻放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你怎么不反对？”
“反对什么？”
“反对我去啊。”
“反对有用吗？”
乔渺抿了抿唇，“有用啊。”
“那我反对。”
乔渺：“……”
季时澍漆黑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她，“所以，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乔渺拒绝的彻底。
季时澍挫败的低下眼，选择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但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乔渺朝她眨了眨眼，语气不自觉的含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季时澍的眼神亮了，下一秒又恢复了平静，“像上次一样把我扔在一边，看着你挤进人群，听着你呼天喊地吗？”
乔渺：“……”
“哈哈哈哈，”裴承很不厚道地大笑出声，“冲进人群，呼天喊地，这可不像是乔大小姐的做派。”
“你女朋友也跟着一块儿，所以你在幸灾乐祸什么？”季时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裴承笑容僵住了，侧过头来看着林嘉颜，“待会你不准去。”
林嘉颜轻哼一声，“季总都不管他老婆，你现在就想管我，你算哪根葱？”
裴承：“……”
他自打嘴巴，彻底无话可说了。
于是饭后，乔渺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连带着万远姮也跟着一块儿去凑热闹，剩下的只有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除了乔政安，他要赶着开会。
宋舒白和裴承是被明着嫌弃，被迫留下来的。
“你一个结了婚的，怎么混得比我还差？”裴承很是不理解。
他和林嘉颜爱情来得快，来得猛，两个人性格虽然不太合，总是吵吵闹闹的，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感情反而越来越深了。
欢喜冤家，说的大概就是他们。
宋舒白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
“照这样看来，说不定你离婚都比我结婚要快，”裴承嗤笑了一声，提醒他，“你也要向时澍学一学，没皮没脸才能讨老婆关心。”
“他没皮没脸？”宋舒白不太信。
裴承暗自腹诽，季时澍没皮没脸的时候太多了，三言两语可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