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沈易尘和许寄慈的到来，乔家要热闹不少，就连新年的装饰，沈蓁也比往年要更上心，吩咐人张贴得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瞧着就喜庆不已。
乔渺因为要在这边过年，所以晚些时候，就跟着季时澍提前回了趟老宅。
在电话里季时澍就已经提前和季老太太说过了，所以一看到乔渺，不仅没有埋怨，反而还心疼她特地跑一趟。
“你这孩子，下着雪呢，何必过来？”
她才刚进屋，就被季老太太拉住了，帮着拍干净身上的积雪。
乔渺心里感动，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几分真诚，“奶奶，我想来看看你。”
平心而论，季老太太待她一直都很好，哪怕是那几年，她因为生季时澍的气而找各种借口不愿来季家时，季老太太也一直都包容着她的小脾气。
这份耐心，比之许寄慈也不差多少。
“你有心就好了，奶奶不怪你，”季老太太越瞧她，越是喜欢。
季时澍在旁边见老太太笑得一脸慈爱，也不禁染了笑意，“都去客厅里坐着吧。”
乔渺扶着季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就见她从口袋里掏出红包来，“你不在这儿过年，红包我提前给你。”
她哭笑不得，“奶奶，我都多大了，不能再收你的红包了。”
“多大在我眼里也是孩子，”季老太太不由分说，将红包塞进她的口袋里，又凑近了些，低声道，“渺渺，你的红包今年也是最厚的。”
她偏爱季时澍，同时也偏爱着乔渺。
乔渺不好意思，“奶奶，要不……”
“你要是再推，我就生气了，”季老太太到了这把年纪，做事多了几分随性，不再顾虑许多了。
“行，那你明年不许再给我了啊。”
这话她去年也说过，可是季老太太转头就忘，压根不放在心上。
“好好。”
尹明惠从外面进来，“你们祖孙几个是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
“你不是去宋家了？”季老太太没回答她，反而好奇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提到这个，尹明惠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不少，看向季时澍和乔渺，“舒白和肖蘅之间的事，你们都知道吧？”
乔渺看了眼季时澍，“他们怎么了？”
虽然之前就有离婚的征兆，可是这事宋家也是早就知道的，甚至让肖蘅签了放弃财产分割的协议，所以现在这样说，肯定不止是因为这个。
“舒白昨晚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是不回来了，你宋姨急得不行，派人到处找他，”尹明惠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
“什么叫不回来了？”
乔渺有些不理解。
宋舒白虽然不是独子，可同样是宋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都是按照宋家设定的轨迹过来的。
唯一一次脱离宋家的掌控的，只有要坚持娶肖蘅的那次。
“话也没说清，电话也打不通，让家里人跟着担心，”尹明惠无奈的摇摇头。
看向自己的儿子，顿感欣慰不少。
季时澍虽然性格是冷了点，不太讨喜，但是至少他为自己找了乔渺这个儿媳妇，那点缺点也就可以选择性忽视了。
季时澍和她对视了一眼，并不太明白尹明惠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估计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妈。
乔渺回了楼上的房间，对着跟在后面的人，严肃说道，“你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直觉告诉她，遗漏了很多。
“我知道的也不多，”季时澍摇摇头，又见她感兴趣，于是一件件的说起来。
“他们婚前做了财产公证，即使没有那份协议，肖蘅也是分不到多少钱的。”
这一点，乔渺是不知道的。
“还有呢？”
“还有就是，肖蘅的家庭……”季时澍在思考如何斟酌措辞，“她父母极度重男轻女，对她并不好，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宋家早在结婚前，就和肖蘅约定好，以后不能利用宋家的资源。”
乔渺无法理解，“肖蘅嫁给宋舒白，哪怕宋家瞧不上他们家，但至少不能这么看不起肖蘅吧，毕竟从头到尾，肖蘅并没有错啊。”
到现在，她才能够真正明白，为什么当时肖蘅说在这场婚姻里男人成了受害者，她却忍受谩骂时的无奈了。
因为家世不同，肖蘅在这婚姻里从来都不是平等的，甚至在面对宋家人，也是莫名的矮了一截。
季时澍想说这些手段用来维护利益，在这个圈子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乔渺不知道真相，也就不会见识到残酷。
“和宋舒白结婚，或许就是她最大的错。”
最终，乔渺只能下了结论。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除非是自身能力极其优秀，否则绝不会因为忍气吞声，再三退让，而被看得起。
乔渺为肖蘅感到不值，在电话接通时，许多劝说的话又都堵在了喉咙里，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能看明白的，亲身经历的肖蘅只会更清楚。
“你在哪儿呢？”
那头的风似乎更大，透过听筒，乔渺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呼呼风声。
肖蘅报了个地点，“工作这么多年，也没时间过来玩，索性趁着假期，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了。”
“你一个人？”
“对啊。”
肖蘅想起被她丢在服务区的宋舒白，忍不住笑了笑。
“那你不怕我出卖你？”乔渺玩笑道。
肖蘅笑得自在，“那也没办法啊，你是老板，替资本主义打工的自觉我还是有的。”
“肖蘅？”
乔渺喊她。
“嗯？”
“等你回来，我给你涨工资，”乔渺将同情压在了心里，没有流露出来。
肖蘅很高兴，“行啊。”
电话被挂断了，肖蘅看了眼短信的右上角显示99?，她没点进去，直接按了全部删除。
无用的消息，看了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好好享受当下。
拨打了名片上的号码，“喂，你好，我想去登山。”
人生攀登不了高峰，至少身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