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乔渺的人，在收到乔家司机送来的东西时，还有些意外。
盒子被打开了，季时澍看了眼码放得整齐，却本身不整齐的饺子，亲自送去了厨房。
“这是送给你吃的，等会让厨师煮了后，都留给你一个人吃，”尹明惠故意玩笑道。
年轻小夫妻的这点小情趣，看得他们这些老的是哈哈直乐。
季时澍脚步不停，“那你等会可以不吃。”
尹明惠顿觉无趣，“你这孩子，怎么还开不了玩笑呢？”
“你自己开，你自己笑，”季时澍提步上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尹明惠心里一堵，正巧季老太太从房间出来，她立马吐槽。
“这也就是亲儿子，要不然我真的从哪儿来，把他扔哪里去。”
“这些年，你还没习惯呀？”季老太太笑眯眯的，她的心情不错，“也就渺渺能治得了他，你回头找你儿媳妇帮你，保证一帮一个准。”
她算是看明白了，一物降一物，这话用在人身上，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话不错，我这就打个电话给渺渺，”尹明惠想到什么，立马决定道。
季老太太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季家欢声笑语一片，唯独书房里显得有些冷清。
季时澍将信封里的照片拿出来，是一张关于月光的摄影图，圆月从海边升起，光辉洒在海面，映得涟漪阵阵。
把永远爱你放进月光里。
他想到了自己的那条朋友圈，拿出手机翻开评论。
果然，乔渺点了赞。
照片被他夹在了最近常看的书里，季时澍走到阳台，外面的天还没有黑，积雪连绵，远看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之前帮乔渺堆的那个雪人依旧在，季时澍蹲下来又用手加固了一下，摆正了围巾上毛球的位置，缓缓露出笑意来。
这天，并不冷。
——
肖蘅远在西北，最近分享了不少风景在群里，异域风情的小镇，完全不同于北城。
乔渺看了又看，虽然心底羡慕，但她是个惫懒的性子，不愿长途跋涉，更忍受不了风餐露宿，所以有些美，注定要通过别人的眼睛来欣赏。
尹明惠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乔渺只说了几句，就被沈蓁拿去拉家常了。
她闲来无事，晃去客厅拿着座机给季时澍打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喂，哪位？”
座机很少用，与摆设无异，他认不出来，在乔渺的意料之中。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乐趣。
“先生，长夜漫漫，需要服务吗？”乔渺捏着嗓子，拿腔作调。
那边没有说话，冷冷挂断了。
乔渺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不死心的又去保姆房，拿了客机继续打。
这次直接没有人接。
乔渺乐了，正想去拿手机时，客厅的座机又响了。
依旧是那副撩人的嗓音，“你好，哪位？”
“你感冒了？”季时澍在电话那头问。
乔渺愣了愣，继续装，“先生，我没有啊。”
“渺渺，你要是想我，可以直接说，”季时澍毫不留情的戳破。
乔渺不认输，“你怎么知道的？”
“两个相似的电话号码接连打过来，查一查就知道了。”
乔渺恼于他的不配合，“你不解风情。”
“行，明晚我来扮演你的客人，你的医术提升好了吗？”
季时澍眉开眼笑，心情十分的好。
乔渺嗤笑一声，“正在修炼呢，挂了。”
欠的债越来越多，她快真的要卖身了。
“等会。”
“怎么了？”
季时澍轻叹一口气，“渺渺，我想你了。”
她想他，不承认。
但他想她，忍不住。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沈应淮回到家。
这是他新买的房子，不算多大，但地段不错，小区的绿化也好，配套的设施齐全，尤其是私人化的管家定制服务，更是促使他最终做了决定。
原想着过完年把爷爷奶奶一块儿接过来，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一个都来不了。
靠在沙发上，沈应淮揉了揉眉眼，玄关处传来动静，是周茉来了。
“我给你打包了你喜欢的江城小吃，快趁热吃吧。”
东西被放在了他面前，一样一样的被打开，沈应淮看了眼热气腾腾的桂花小圆子，伸手拿了过来，舀了舀，却没有吃。
他记得，乔渺很喜欢这道点心，总是会在不同的店里尝试。
“今天忙完，明天初一，你可以先休息一天。”
周茉跟着连日奔波，有些疲倦，可是想到那排满上半年的行程，以及各种活动邀约，她就又干劲满满了。
虽然是男二，但是人设加分，沈应淮一夜之间爆红，无疑是事实。
“这房子有点小，我想回头卖了。”
房子才买不久，周茉想说什么，可又咽下去了。
“等上半年忙完，你账户上的钱会多很多，到时候说不定也可以买到云思湾那边去。”
云思湾。
一个云字，沈应淮立马想到了季时澍，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他不是第一次意识到。
有些事，或许他真的想的太简单了。
羊水是人生的分水岭，能力和运气同样也是。
“回头再说吧。”
窗外灯火通明，圆月高挂，今晚是个团圆日。
——
肖蘅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站在旁边，略显狼狈的男人，不免有些又好气又好笑。
“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你来这里干什么？”
两个人的结局，她已经提前看到了，所以肖蘅实在没办法让自己继续沉迷于编织的美梦中，受尽煎熬。
只是人啊，总是矛盾的，她逃出来了，他却不愿意了。
宋舒白头一偏，抬眼瞧她，“今天除夕，你要一个人？”
高原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肖蘅看得入迷。
“一个人怎么了？”
宋舒白走近几步，再次强调，“肖蘅，我们是夫妻。”
“我知道啊，”肖蘅莞尔一笑，“宋舒白，我们今晚不聊这些，好吗？”
梦里的他们太幸福，她不忍回到现实，看清自己和他的不堪。
宋舒白扯了扯嘴角，“好。”
月是圆月。
人却不是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