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丞泽跟三哥说了很多,大多是希望他可以振作起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三哥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他觉得还是需要做些什么的。
回到营帐的时候,就看到那正坐在榻上慢悠悠的喝着茶的人。
那人从来不会大发慈悲的等他回来,今日倒是不像他了。
进来后,身边的侍从过来将他的外衫褪下,又拿着毛巾给他擦拭一番,然后一一退下。
裴丞泽问道:“你等了很久?”
戴着珠帘的人半笑不笑:“你觉得有多久?”
声音不似女子那般柔和,而是多了分男子的粗狂。
那是因为这一代的圣堂堂主根本不是女子的身份,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一直以来,圣堂历代圣女都是双生子,生下来以后,男婴会被处理掉,只留下可以继任堂主的女婴,可是没人知道,这一代的双生子却像是被下了诅咒一般,诞下的都是男儿。
为了继任圣堂,圣堂的长老们商议将其中的一位男婴留下,装扮成女儿身。
这就是如今的圣堂堂主锦瑟。
锦瑟堂主将脸上那碍眼的珠帘取下,随手抹去了唇上的脂红,“你这般对我,究竟是谁有求于谁?”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裴丞泽倚在榻上,看着面前的这位“圣女”,他嘴边还有一些未擦掉的脂红,那红润的唇看起来很是妖孽,一个男子生的如此模样,不做女儿身,确实可惜了。
锦瑟抬头,应着烛火看着对面的人,他的外衫已经被褪下,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半遮半掩,无端令人遐想。
锦瑟端起茶杯,“阿泽。”
裴丞泽抬眼,一脸的不耐。
“渝北,是你求我来的,这军营,亦是你求我来的,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不知道?”
锦瑟面色一沉,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裴丞泽也不想找罪受,直接转过身,扯过桌上的书,随便翻看着。
良久,锦瑟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逼他了,不然这人就要留不住了。
他耐下性子,“在看什么?”
裴丞泽懒懒的答:“兵法…”
“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不适合你看。”
“那什么适合我看,闺中秘术,又或者是如何取悦男子”
锦瑟一愣,上一刻强行压制下的怒气,此刻又破土而出,将人一把扯过来,“我倒是很期待你可以多看看。”
他弯腰抽走那本书,随手往地上一扔。
他望着裴丞泽,似是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记得三年前,他与圣堂护法一同外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人躺在街上,他本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菩萨,但那人爬到他脚下,扯了扯他的裙摆。
锦瑟本就是个“美人”,所以对于美色他向来不会太过觊觎,可就是这人,他只看了一眼,虽然衣衫破烂,却也掩盖不住那一身端正漂亮的骨骼,虽然浑身是伤,却也平添几分勾人心魄的绰约。
他把人带回了圣堂,以诞下圣堂下一代为由,留在身边。
那段日子,他才发现这人并不柔弱,反而很凶狠,为了磨平那一身乖戾的性子,他也是没少下功夫。
裴丞泽瞅着面前的男人,“锦瑟,你说若是圣堂的人知道他们的堂主是个地地道道的男儿身,会怎样?”
“你是在威胁我!”锦瑟那修长分明的手指扼住他的脖颈,压着那凸起的喉结。
“是…”裴丞泽呼吸一滞,“又怎样!”
“你找死!”
锦瑟就这样掐着裴丞泽的脖颈,把人从榻上拖到床上,直接扔在了床上,没有丝毫怜惜。
裴丞泽的后脊撞在床角,痛的他顿时脸色一白,还没等他平复过来,锦瑟倾身而上。
“来渝北之前,我提醒过你,不要故意惹怒我。”
“那你有种就杀了我!”
“杀了你,你现在还舍得死吗?刚刚见了你的三哥,你还敢死吗?”
锦瑟很清楚裴丞泽的软肋是什么,在圣堂的这些年,没什么能勾起他的情绪波动,他以为他一心想死,如今来了渝北,裴丞泽身上的气息明显不同了。
“你派人跟踪我!”
“你可以跟你三哥有说有笑,为何对我就是冷着一只脸。”
天知道,当魅影一字不落的汇报着他跟他三哥有说有笑的样子,他简直是百爪挠心,好不容易按压下来的怒火,结果被这人轻而易举的勾了起来。
“因为你不配…”
锦瑟对门外唤了一声,“魅影…”
魅影是堂主身边的影卫,也只有她一人知道堂主的身份。
锦瑟只是勾勾手,魅影会意,从腰间拿出一个赤红色的瓶子,倒出一粒药。
“锦瑟…你说过不会再对我用药了的!”
看到那药丸,裴丞泽颤抖着身体,止不住的往后退,没人比他更明白那药的作用了,他不想再体会。
“我对你还是太心软了。”锦瑟掐着他的下颌把药喂进去。
“你这个畜生…”浮生散已逐渐在体中生效,他眼眸泛起湿润,微微蹙起眉头。
“难受了吧!”
裴丞泽攥紧衣袖,声音轻弱:“别碰我。”
“可以,那等着你一会开口求饶!”
锦瑟就那么坐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人。
然而还没等他做什么,门外就响起了圣女的通传,“堂主,渝北皇帝有要事相谈。”
“就回本堂主已经睡下了。”
锦瑟原以为会将人打的发了,可是没想到那渝北皇帝这么缠人,居然直接过来了。
皇帝出声:“锦瑟堂主,朕也就几句话,不会叨扰太久…”
听出外面有人,他特意变换了声音,“陛下请稍等。”
锦瑟起身,将女子的装束重新穿上,戴上珠帘,准备出去,觉察到衣服被人拽了一下,他转身,就看到床上的人媚态横生的样子。
“就应该让你吃点苦头,才会知道本堂主的好。”
拂去裙摆上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