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街上,天色将晚,却恰是下班高峰期,人潮拥挤,空气里是春意的气息和美食的味道。
公安局离她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卫燃脚程很快,二十分就走了过去。
那女伴族还跟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靠近公安局时,就停了下来不敢靠近。
公安局两边,有几颗巨大的梧桐树,路上人影憧憧,也混迹了些其他东西。
卫燃视若未见,在公安局门口登记了一下,提着袋子就进去。
大门里,一只哈士奇翻着肚皮,鼾声震天,看起来实毁公家形象。结果卫燃刚进来,那只狗跟诈尸一样,突然跳起来,紧张地盯着卫燃。
卫燃被这诈尸的狗吓了一跳。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片刻。
卫燃面不改色继续往前走,那条狗就像突发半身不遂一样,歪着着脑袋,斜着眼锁着卫燃。
等卫燃走进了正楼,身后那只不太聪明的狗,发出一声哀叫。
季节拿着电话,站在窗前,一边看着这个城市的喧嚣,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唠叨。
“怎么,你还真想在一直呆在那个小地方了?我可是问了老顾,说你工资就五千,这点钱够你油费吗?搞得我们老季家快不行了似的,让季公子你干这份苦差。”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几分责备。
“油费可以报销的,我平时也不怎么花钱。哪有什么苦差,瞧您说的,这不是我的志愿嘛,再说了,这地方太平,也清闲得狠。您老就别担心我了。”
“既然清闲得狠,那隔壁家老温大孙订婚你怎么回不来?”
季温两家是世交,也是亲戚。这样大的事情,作为季家长孙就该出席的。
季节这才意识到给自己挖了个坑,“咳……这刚好那两天有点事耽误了。再说,祝福我送上了。”
老爷子叹气道,“温离之和你同年吧,人家要娶女明星了。你呢?我死之前看得到未来的曾孙吗?”
“您说什么呢。”
季节转身,透过玻璃,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丸子头,白皙瘦小的脸,却有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白色毛衣牛仔裤,漂亮得像从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女。
季节,“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回头再给您问安。”
张茂差点没认出来卫燃来。心道这丫头和他老大一样,完全是一个可以恃美行凶的人,怎么就会想不通,要去跳忘川了。
“卫小姐,出示一下您身份证。”
卫燃拿出那个被剪坏的身份证,递给张茂。。
“上次你怎么一下就不见了,我们差点以为你又落水了。”张茂拿过身份证登记,顺便好心提醒,“卫小姐,你这个身份证该补办了。身份证磨损,会影响使用,也会给您生活带来各种不便。”
没想到这个倒霉的小伙子这么热心,卫燃歪着脑袋看着他,笑着问,“同志, 你们这里可以办吗?”
她这一笑,可真是笑颜如花,直击心脏。张茂忙挪开眼,盯着电脑屏幕道,“办理身份证不在我们这里。”
“这事属于行政部,卫小姐可以手机预约异地办理身份证,上面会有详细提示。”季节从里面出来。
卫燃抬起头,看到季节,饥饿感瞬间上来。
“哦,谢谢,你的衣服。”卫燃将装有衣服的袋子递还给季节。
“不客气。”季节伸手,白皙的手背皮肤下,血管明显。
卫燃几乎能闻到血液涌动的气息,那一瞬,她几乎无意识的在季节接过袋子的瞬间,摸了上去。
滚烫的血液,好诱人啊!可是不能吃,犯法。
她吞了吞口水,肚子也跟着呼应,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声音在本就人少空旷的大厅,显得格外明显和突兀。
张茂睁大了眼睛,“咦!”这丫头,又调戏他们老大了。
季节手抖了一下,“……”
如此明目张胆,卫小姐你有点过分了。
你摸我手,还吞口水那是几个意思?
垂涎我的意图,如此明显!
“卫小姐,那天你走得快,有几个问题没有来得及问你,不知道你方便回答吗?”季节开口。
卫燃本想说不方便。
但想想,她如今为人,就应该亲和真诚。
更何况,她吃了这个年轻人的糖。
“你问吧。”
季节道,“那天你落水之后是自己游上来的吗?”
卫燃点头,“嗯,水太冷了。”
季节道,“那你在水里可看到什么?”
“大晚上,乌漆嘛黑的,没有注意到。”
季节点头,“谢谢你。”眼前的是少女很显然不愿意多谈,季节也意识到怕是问不出什么,不再追问。
卫燃看了一眼季节。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呢。
她签好了字,心情美滋滋地拿了包打算离开。
哪晓得,刚到门口,外面却飘起了雨,拦住了她潇洒的脚步。
卫燃看着手里价值好几万的包,有些为难,正踌躇要不要冲出去时。张茂道,“卫小姐,门口有公共雨伞,刷身份证就可以。”
想起卫燃身份证没法用,张茂用自己的身份证取了伞借给她。
卫燃取了伞,对张茂道,“这个同志最近好像没休息好,要少开车哦。”
拿人恩惠,欠人恩情。她这一生,不惧天地,就怕一个‘欠’。
张茂却如同被人当头一棒,怔在了原处。
撑着伞,一走出正楼,她就开始打量手里巴掌大的包。就这包,怎么就值两万。
莫非是镶金的?她看着五金配件,心痒难耐,忍不住咬了下去。
余光却撇到一个东西盯着她,转头看去,竟是那只扭了脖子的傻狗。不知为何,卫燃觉得这条狗竟有几分面熟。
“嗷嗷嗷……”那狗冲着她一阵乱叫,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这条狗,看起来又傻又没有礼貌。
卫燃没有理,径直出了大门。梧桐树下,那个黑影还在。它似乎没有注意到卫燃,而是目光怨毒的盯着正楼方向。倒是远远躲着的女伴族,看到卫燃出来,怯生生的又要跟上来。
同时,一个男人从卫燃身边跑过去,冲到了公安局门口,“同志,我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