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拿着奶茶到局里,远远的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妻在冲肖梅吼,“这事怎么不归你们管?你们不是人民公仆吗?不是什么都管?”
季节走过去,“怎么了?”
肖梅一脸无赖,“这对夫妻……”
那对中年夫妻马上插话,“警官,我们辛辛苦苦把我们妮子养大,如今她有工作有钱了,就对我们不闻不问。她弟弟马上要定亲事了,她现在电话也不接,就发了一跳消息说断绝关系,把我们拉黑了。我们要告她,告……”似因情绪激动,一时想不起要告自己女儿什么罪行。
“不赡养父母!妈的,大傻叉!”坐在大厅旁边低头玩手机的一个青年不耐烦的接话,手机游戏画面红色的失败二字蹦出来,他低声骂道。
季节看了一眼青年,和这对夫妻有几分挂像。
肖梅,“叔叔阿姨,她弟弟定亲找她拿五万块钱,这和她是否赡养你们没有关系。再者,您们夫妻若真觉得姑娘不赡养你,可以去法院起诉她。”
老头子道,“我们现在人都联系不上她!当然是要找你们先去抓她了。抓犯人这不是你们的工作吗?”
“多久没有联系上了?”
那老两口互看了一眼,“有两三个月了吧。”
肖梅皱了皱眉头,便听季节道,“先查一下。”
肖梅疑惑地看向季节。
那两口子见肖梅还不动,催促道,“看到没,你们领导都让你快点抓人了。”
季节目光冷冷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开口,“ 两位同志,首先,你女儿不是犯人。再者,我们现在联系她,只是确认她是否安全。至于其他事,非我们职责所在,若你们一定要在这里纠缠不休。我会以扰乱公共秩序罪逮捕你们。”
眼前年轻人五官俊隽,声音平静却自带一股威严,根本不像那个女警员一样好拿捏。
两个悻悻噤声 。
季节,“你们先回去,之后有什么进展,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面对强势的年轻男人,老两口知道掀不起风浪,反正目的也达到了,带着那个一直低头玩游戏的儿子离开。
“老大,电话无人接听。”肖梅很快查到。
“查她租房的地方,顺便联系房东。”季节吩咐。
肖梅办事效率很高,马上找到了房东电话和合租室友电话。那边回复,因为女孩子兼职几分工作,成日早出晚归,他们也不相熟。算起来有两个月没有看到了。
听到这里,季节心里咯噔一声,神色变得严肃,“查她最后一则通话记录,再找相关的视频。”
整个下午,季节都坐在电脑面前看视频。
肖梅走过去,看到季节身前的盒饭一口也没动。倒是旁边多了一堆糖纸。
“你看,她除夕晚上,从打工的饭店下班后,消失在这条巷子里。”季节将镜头调到街道对面的一个摄像头,“这里,她没有出来。”
视频里,年轻的女孩子进入黑暗的巷子后,就像凭空消失了。
但季节不甘心,反反复复的地看那段视频。
“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前后的视频都看,不要错过任何一个人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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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这老城区就说要拆迁,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人倒是越来越少了。”赵晓拿出一套钥匙,“现在看的这栋楼,是一个五层老旧房子。一层并排四户,四十年前的统建楼。因为楼龄太高,空调这些也没有,每层楼的最里面只有公卫生间。四楼四户都是一个房东,现租金五百。房东在外地买了洋房别墅养老,好几年没回来了。”
楼梯阴暗潮湿,感应灯完全没有反应,每走一步,脚步声都在整个楼道回响。
这还是大白天,要晚上,岂不是要抹黑上楼。
“这里有人住吗?”张茂问,“这种房子都属于危楼了,看起来像拍恐怖片的。”
“有吧。”赵晓也不敢肯定,“据说,去年还短租出去了一段时间。不过,的确很阴森啊。”
其实她也没有来过这里,是因为卫燃要找房子,她托朋友问的房源,也是第一次来。
正说着,一道低沉的咳嗽声在楼道里蓦然响起。
赵晓吓得直接尖叫起来,伸手一下抓住了的张茂。
“是人。”卫燃平静安抚道。
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拖着蹒跚的步伐,端着手里的痰盂正往厕所那边走。
张茂看着那个老人的背影,暗自吐了一口气。
赵晓尴尬得松开手,面色涨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你胆子还挺大哈。”
“因为,卫小姐在。”张茂如实道。
心里也在想如今他身在管理局,面对的是世上神秘的伴族,必须要将胆子练起来。
赵晓想起卫燃的工作,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三人一狗到了四楼,赵晓拿起钥匙开门,却发现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 。老式的圆形把手,一动不动,如同卡住一样。
“咦……怎么打不开。可能是锁坏了。”赵晓道。
“要不,看下一间吧?反正几个户型都一样。”张茂看赵晓找的辛苦,提议道。
“也是。”
赵晓朝隔壁走去,却见卫燃站在一号房那儿,背对着门,望着楼下的梧桐树出神。
毛球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梧桐树的阴影下,竟是消失了好几天的飘姐。
此刻,她正抱着自己的脑袋,像迷路的孩子一样,在原地走来走去,神色看起来非常焦虑。
“就这间。”卫燃喃喃低语,回身握住了门把手。
“咔嚓’一声,似乎锁被生生扭断了。
赵晓瞪大了眼,看到门就这样,被卫燃轻轻推开了。
一股恶臭味迎面而来,里面拉了窗帘,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估计太久没住人了,都有死老鼠的臭味了。”张茂捏着鼻子,打开手电筒,试图找屋子里的灯。
卫燃却直径走了进去,然后停在东面的一堵墙前。
墙上,血气,化作普通人所能闻到的异味朝外扑。
“这房子才装修过啊?”看着眼前这面与旁边有着强烈色彩冲突的墙,卫燃问。
“不应该啊。这房子去年中旬就没人住了。老板都不在本地。”赵晓道。
张茂找到了电源,打开了那昏黄的灯。
地上残留着泥沙和几块碎砖,旁边的毛球冲着墙疯狂地叫,然后用爪子开始抓刨。
卫燃弯腰拾起转头,朝那面墙砸了过去。
那墙砌得非常马虎,卫燃一砖头下去,当即垮了一半。
一个东西从墙体里滚了出来,落在了张茂和赵晓脚边。
两人疑惑低头,待看清楚那是什么,几乎同时跳起来,抱在一起疯狂尖叫。
卫燃蹲下身子,看着地上那个已经辨不清模样的头颅,拿出手机拨通了季节的电话。
尖叫声几乎震得整个楼都在晃动。
屋子骤然阴寒,打完电话的卫燃握着手机,抬头看向门口。
移动制冷空调飘姐,神色茫然的望着地上那颗头颅,在确认是不是自己的。
整栋楼都拉起了警戒线,卫燃离开时,看到飘姐还站在过道里。
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