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芳走之前，有些担心的看着卫燃。卫燃帮忙给她找房子，却碰到这种事。夕阳殡仪馆有非常好的尸检环境，所以尸体直接送到这里来。
卫燃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凳子上，像是魂游四方了。
“小卫，要不，今晚我替你加班？”
“不用了芳芳姐，你还要回去照顾妞妞呢。”
家里有个病弱的孩子，林芳芳也是无能为力。
季节一直在尸检房内等到了半夜才出来。
他眼底隐有几缕血丝，看到上夜班的卫燃，还是打了一声招呼，“卫小姐，我先走了。”
“季警官。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可能涉及本案的问题，不能回答你。”季节道。
“你与我第一次见面时，介绍自己是正庆河特殊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为何正庆市要专门设置一个管理局？”
季节愣了一下，没想到卫燃问的竟是这个。
“你听过一个传说没有？正庆河又名忘川河，据说跌入河里的人，从来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其实这并不是传言。正庆管特殊管理局的数据显示，每一年有至少三十人跳河，至今从没有找到一具尸体。而且大多是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孩子。”
卫燃眉心一跳，下意识的问，“这些女孩子叫什么？出生地出生日？”
季节道，“这涉及到了受害者隐私，恕我不能透露。”
他目前说的这些内容，曾有灵异爱好者专门在论坛爆料过，所以算不上违纪。
对论坛那些爆料，特殊管理局只能做到不回应这些质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他深邃眼眸看着她，“卫小姐，你是个例外。既然你主动提及，那我可以再问问，你跌入河里时，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吗？”
卫燃，“说实话，落入正庆河里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只知道醒来时，就在河边了。”
“谢谢你。我先走了。”季节相信卫燃没有骗他。
说完，将手伸给卫燃。
卫燃接过，看到手心里是两颗糖。
两颗？
哎，这次才两颗吗？有点抠门了啊！
季节离开后，卫燃目光一直盯着尸检房。
“卫燃，你在担心什么？”自从发现飘姐尸体后，卫燃就显得心事重重。
卫燃眼神变得冰冷，“你说，是什么东西，能瞬间掰断一个人的头颅。”
飘姐的伤口，她看得清清楚楚。
不由得竟想起了一些往事。
毛球瞬间警惕起来，“您觉得是化煞伴族干的？”
“可我在那里并没有发觉其他伴族的气息。而且化煞伴族不会如此大费周折的将人绑起来。”那个房间里有一个馊了的盒饭，很显然，是准备给当时还活着的飘姐的。
更重要的是，现场完全被破坏，她查不出飘姐当时的‘流血’是否正常。飘姐对自己的死处于懵懂状态，这意味着当时她死得突然，毫无意识。
要从飘姐那里得到线索，几乎是不可能了。
“那你觉得是什么？”
卫燃磨了磨牙，“会是他们吗？”
“绝对不可能，那些肮脏玩意早在千年前就被你烧成灰烬了。”
卫燃有一百二十个心眼，但是如今都这个时代了，这些心眼在毛球看来，纯粹多余的。
如今这情况，毛球更相信谢扶音活着，都不相信那些祸害还能起死回生。真是死得嘎嘣脆，透透的！
“那我为什么会复活？”
她一直以为千年的事会因为她这一世轮回，都成为过去。
她新生成人，便与原来的一切完全割裂开。
可现在，所有的事情，看似没有关系却又那么巧合的连在了一起。
她有些不安。
“那只能说明谢扶音那狗东西没本事，没能将你真正杀死。再说了，你是什么人，你是诡门宗的老祖宗。”
提到谢扶音，卫燃脸色果然一变，身上隐有一分戾气。
毛球赶紧闭嘴。
“当年你过沧澜江，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毛球心里乐呵，心道卫燃终于问起了。
便说得滔滔不绝，“我离开沧澜江没多久后，整个大洲就传出了你的死讯。当时大洲简直是一片哗然震惊，一开始大家都还不相信，说你命比草贱，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就那么死了。鉴于你过往太过狡诈心眼又多，所有人一直认为你是在诈死。直到江湖各派亲自前往南疆，从月重宫那儿证实了你的确死得灰飞烟灭，连渣渣也不剩了。整个大洲，上下一片欢庆，载歌载舞。甚至还成立武林盟，选举了新盟主。”
当初卫燃出世大洲，连杀三个盟主，以至于她活着的那十年，武林盟直接解散，无人敢坐那被称为死亡之座的盟主之位。
卫燃靠在办公椅上，拿出季节给的糖，剥了一颗，放在嘴里吃起来，“那谢扶音呢？”
毛球看了她一眼。
吃着糖的卫燃，跟先前那个浑身戾气的少女，瞬间判若两人。
她神态轻松，眼底还有几分欢喜和雀跃。
一颗糖，在她嘴里，咬的咔咔作响。
“据说谢扶音为了杀你，也受了重伤。入了圣上山闭关，无法主持南疆大事，次年，便传位右护法，由他继承了大祭司之位，之后便了无音讯了。不过，这都一千年了，现在我诡门宗依旧存在，可月重宫，却是一点记载都没有。那谢扶音早就老死了吧。”
咬糖的动作一顿，她眼眸微垂，密长的睫毛落在白皙的脸上。
毛球一时间，看不清她的眼底是何种情绪。
突然，她讥笑一声，“月重宫经创数千年，大祭司之位从来都是生死才得更替。他那么刻板的人，绝对不会破坏月重宫的规矩。”
毛球一惊，“你是说，你死后次年，谢扶音也死了？”
“嗯。”她应了一声，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毛球，你盯着点。”说完，靠在椅子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夜班本来也没什么事，卫燃算是最敬业的，平时都是彻夜巡逻。陈叔他们的夜班，就是关好门窗，一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