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毁坏的太过严重,分尸后又被砌入墙体中,已严重腐烂。尸检结果初步断定是失血而过而亡。死亡时间是一月二十三日。
DNA鉴定结果也出来,是才报失踪的女子周林。
看过现场保留的证据和视频内容,再经过大量的排场走访,很快锁定了嫌疑人。
嫌疑人被抓时,正在一家破烂的地下赌坊里。
“我真的没有杀她。”在审讯室里,嫌疑人全身发抖,“我把她带到那个老房子时,有点手痒,就出去了一趟。等我回来时,她……地上都是血,她躺在地上,脑子滚在角落里。真的不是我。”
张茂拿着一份档案过来,“老大,这个人的药检结果出来了,是呈阳性。”
季节并不意外,在抓到犯罪嫌疑人时,他身上那股恶臭和黄皮寡瘦的样子,一看就不正常。
打开文档,季节往下翻,落在了男人的家庭资料上。
莫大勇,三十六岁,五年前离异,前妻林方。
“跟林方打电话了吗?”
“打了。那边不愿意多说,只说离婚早没有关系了。通讯显示,他们的确在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我也去查了,男的曾因家暴进过派出所。”
这个时候肖梅从里面出来,“承认劫走受害人是抢点钱财,死活不承认杀害了受害人。”
季节点头,拿着资料走进审讯室。
“为什么是她?”
在里面的莫大勇显然对这突来的问题给愣住了。
季节再次问,“为什么选择了她?”
莫大勇舔了舔干裂的 唇,“我……我没钱了,就是想搞点钱花。刚好碰到 这个女孩子。”
“尸检结果显示,受害者身体里有安眠药成分。你临时打劫,却随身携带安眠药?”
莫大勇,“我……我失眠,我是买来 自己吃的。她一直在那个老房子里闹,我怕她引来人,拿她的卡去取钱时,就给她吃了点药。真的,我回来后,她就死了,真的不是我啊。”
“她哪里来钱?她打着三分零工,每一笔钱到手还没有捂热,就被吸干了。身为一个老赌棍,你不可能不知道,一个除夕之夜都要打工的年轻女孩子,怎么可能有钱。”
“我输钱输得都眼红了。看到个人,就想捞点。”莫大勇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是吗?但是那天晚上,进入南街巷的可不止有她。”季节继续说道,“整个南城区,在半年前全部更新了监控设施,仅有几处盲区,南街巷就是其中之一,这很少有人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年轻人的眼睛,像刀刃一样刮在他脸上,让莫大勇分外不自在。
“你们不是随机选择的受害者。”季节眼神冰冷地盯着莫大勇,“在受害者失踪前半个月,你们就盯上她了。莫大勇,除了你,其他同伙是谁?”
那一瞬间,莫大勇几乎摊在审讯的椅子上。
旁边记录的肖梅根本没想到,这里竟牵扯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口贩卖团伙。
有人负责物色受害者,有人设计如何带走,有人负责销售。这些作案人员,各个城市流动,并且有着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他们的目标对象,都是像周林那样的女孩子。
样貌一般,家境贫寒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孤苦伶仃,就算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也无人知晓或者在意。
只是莫大勇他们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的身后有个吸血的家庭。少了经济来源的他们,自会想尽办法的找出女孩子。
“我是真的没有杀她。我出去喝了酒回来 ,她就已经死了。 ”哪怕是过去了这么久,
季节盯着莫大勇的脸,“那你为何要将其尸体解支?”
“尸体太重了,我根本就搬不动 ,原本是想找个地方挖坑埋了。但我想那房子没有人,附近也没有监控,要是搬出去,说不定还会被发现,干脆就藏在里面。就算以后房子拆了,也无从可查。”
“事发前后,你可曾在附近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事?你好好想想。”
可疑?
他想起那个夜晚,正是大年初一。因为新区从去年出了规定,禁制放炮。正庆所有人都跑到老城区的旷野来玩耍。一整晚,老城区的炮声不断,直到大半夜都零零散散,震耳欲聋。因为一单生意即成,又有一笔钱可以挥霍。他喝了几口酒,醉醺醺爬上了破旧的老楼。
出门时,为防止年轻女孩逃跑,将她牢牢地绑了起来。
走到门口,赫然发现门虚掩着。他心里一慌,赶紧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
被捆绑着的年轻女孩儿,已是尸首分离,躺在了血泊里。他吓得双腿一软,转身就往外跑,哪知踩到血,重重摔了一跤。
头磕在地上,就在要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看到楼梯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恍惚间,那个人似乎还喊了他一声。
大约半个小时候,他在剧痛和寒冷里醒了过来。给同伙们打电话,他们怕惹事,让他赶紧处理掉。在他清理尸体时,赫然发现,墙上有个血手印。
他震惊的将自己手盖上去,发现那个血手印非常小,仅有自己的一半大小。
审讯室的莫大勇手虚无一握,抬头看向季节,语气坚决,“没有。”
季节走出审讯室,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没多久,又审讯一遍的肖梅出来,朝季节摇了摇头。
没有新的线索,莫大勇坚称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季节捏着眉心,看着尸检报告,心里非常不安。
现场被莫大勇用水泥和墙砖完全破坏,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目前唯一的就是尸检报告的那一句。
“受害者脖颈伤口有明显暴力撕扯的痕迹,与肢体切割的痕迹不相符合。”
他当时赶到现场,只感受到了受害者本人演化的伴族就站在旁边。
其他,再无头绪。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和线索找到‘真凶’,为避免恐慌,这件案子估计又得像正庆河失踪的那些少女一样尘封在档案库里。
他不希望这样,因为他担心,会有新的受害者。
心烦意乱地朝兜里摸糖,这才想起最后两颗给了卫燃。
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卫燃接过糖的那个表情。
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分明是嫌弃他给的少了。
还真是爱吃糖呀。
季节苦笑着闭上疲倦的眼。
许久,才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