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就是清明假期，卫燃起了个大早，发现牙齿已经恢复正常，没有了昨天的酸痛感。
洗漱吃完早餐，她就和毛球带着她做的祭品来到公墓园区。
毛球跟在身后，叼着个篮子帮忙搬运祭品。今天为祭拜她特意穿了一套黑色的衣服以显尊重。上香作揖献花一个流程都不少，毛球也跟着祭拜，做得有模有样。
中途还有人来围观了一阵，卫燃也大方解释自己是专业替人做祭拜服务的。
一人一狗从上午一直忙到了下午。
刚下班的赵晓匆匆赶到了夕阳公墓，就看到卫燃已经拿着祭品在等她。
赵晓非常不好意思，“对不起呀，今天有几个客户看房子，来晚了。等很久了吧？”
“我也刚忙完。”卫燃笑着将她预定的祭品递给她，“你们地产中介没有清明假期吗？”
赵晓叹气，“假期是我们最忙的时候了，客户也只有假期才有时间来看房嘛。最近又放出几十套法拍房，为了能尽早推出去，领导今天给我们定了任务，每周至少带一个客户去看房，还要拍照录视频。但那些都是凶宅，哪有客户敢去啊。哪怕是推出各种联动活动都没人敢接。”
别说客户，就是他们自己员工，都不敢去看那些房子。
卫燃理解，毕竟寻常人都怕自家房子有不干净的东西。
“联动是什么？”
“就是和其他行业联合起来销售，广撒网，扩大客户资源。不管你哪个行业，你只要介绍了客户，都能拿到一部分提成。但是……因为都是各种不吉利的房子目前一套都没有卖出去。”
“如果你实在找不到人，我可以去帮你扮演客户。”
“卫燃你太好了。”赵晓感激得拉着卫燃的手。
上次看房发现了无头女尸，她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做噩梦，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不用客气。”
卫燃很愿意帮赵晓。这次清明活动，赵晓每天都在朋友圈帮她打广告，还特意照顾她买祭品。
做个好人，就要互帮互助！
“其实那些房子都非常不错的，不仅便宜，我们业务员的提成非常高。市场其实非常大，就是没人敢买。”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公墓下方走。
赵晓道，“你男朋友来会来接你吗？”
赵晓骑得电动车，因要遵守交规，没法送卫燃和毛球。想起前两次，季节都有接送她，便随口问起。
“我男朋友？”
“就是那个季警官呀。”
卫燃已经知道，男女朋友是夫妻合法结婚前的称呼。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拒绝了我的求婚。”卫燃如实道。
赵晓张大了嘴。
她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女神主动向人求婚，竟然还被拒绝了，“他……他为什么拒绝你？”
虽然那位季警官又帅又有气质，可是，凭什么拒绝像卫燃这样完美的女神。
赵晓当下心里不平。
“他说他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赵晓一脸问号，“你们没有在谈恋爱？”
卫燃道，“我不知道现在结婚还要谈恋爱的。”
看着卫燃脸上的失落和茫然，赵晓惊觉，原来女神在情感方面也是天然呆啊。
竟想一步到位，直接结婚。
是个人都会拒绝呀。
女神真是又呆又可爱啊。
“他不想恋爱，就追着他恋爱呀。”赵晓道，“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
她坚信，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拒绝卫燃这么漂亮又温柔的仙女。
“怎么追？”
这问题把赵晓难住了。她也就大学里谈过一场恋爱，没几个月就分手了，恋爱经验也不足。
但是为了帮自己的女神追到心仪之人，她决定用上自己多年看言情小说的心得分析一下。
“多创造在一起的契机，比如说，主动一点给他发消息。”赵晓想了想，认真地问，“卫燃，你是真的喜欢季警官，想和他结婚吗？”
卫燃很认真的点头。
季节可是自己一眼相中的食物，长相和味道，都是自己喜欢的。
“喜欢就要下手。季警官条件那么好，追他的人肯定不少，还得早点下手。”赵晓道。
卫燃觉得赵晓说得非常有道理，忍不住夸赞赵晓，“赵晓你好厉害呀，感觉你什么都懂。”
赵晓脸微微一红，小声道，“其实我也懂得不多，都是在言情小说里看的套路。”
“写言情小说的会懂吗？”
“那是当然。他们没有经验，怎么能写言情小说。那都是身经百战，恋爱无数累计的恋爱高手。”
卫燃恍然大悟。
两人一路走到山下。
赵晓骑着电动车先行离开，卫燃和她挥手道别，牵着毛球往回走。
走过两个路口，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卫燃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雨衣给毛球穿上，自己撑着伞慢慢往回走。
走到上次那家宠物快餐店附近，雨突然变大，卫燃只得带着毛球进店，干脆吃个饭等雨小了再回家。
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卫燃低头编辑今天祭拜的图片，将它们整理好，打算发给温岭和其他客户。
无意中抬头，看到一个女人穿着雨衣，骑着三轮从旁边经过。
卫燃一愣，抓起旁边的伞追了出去。
“芳芳姐。”卫燃喊住骑车的女人。
林芳芳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卫燃，不由停下来车来。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露出温柔的笑，“小卫啊。”
看她雨衣下的衣服都打湿了，卫燃说，“芳芳姐，雨下这么大，你去哪里？进来吃个饭，等雨停了再走。”
林芳芳看向卫燃身后，“这么多宠物呀。不了不了，我得赶着搬家呢。你吃吧小卫，谢谢啦。”
“你这是要搬去哪里啊？要帮忙吗？”
卫燃这才注意到林芳芳的三轮车后面放满了东西，上面搭着一张暗绿色的破旧防雨布。
防雨布的下面，有一双红色的小皮鞋。
“不用麻烦了，这一车就过去了。没啥家当，”林芳芳扯了扯防雨布，对着里面的小皮鞋道，“妞妞，乖啊，别淋着雨，我们一会儿就到了。”
卫燃这才知道，那双小皮鞋就是妞妞。
但有着自闭症的女孩儿并没有回应妈妈，只是安静地坐在防雨布下面。四周车水马龙，非常嘈杂，卫燃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从防雨布下面传来。
接着，一个玩具掉在了脚边。
是一个非常小，但画着大花脸的人偶娃娃。
因为撞击力，那个人偶娃娃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娃娃的头和身子都滚到了旁边的下水道里。
卫燃要去捡，林芳芳道，“没事，摔烂就不要了。”
“哦。”
“小卫，我们走了哈。”林芳芳重新踩上脚踏，冒着雨离开。
雨越下越大，空气里雨水混着城市的尘土，有一种说不出的腥味。
卫燃很讨厌下雨天，下雨天人的五感会降低，混迹在这世间的各种气味也会被冲刷掉，让人分辨不清。
卫燃回到店内，点的菜还没有上来。她也不着急，而是坐在位置上继续整理今天祭拜的图片。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
卫燃一看，这个电话虽然没有备注，但是也并不陌生。
她接通。
“卫小姐，您好。我是金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