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火，已经是某站的第一女网红了。她每天直播时间非常长，也不需要在深夜出来吃便利店的关东煮了。
这天，她粉色的敞篷车在小区遇到他了。
“肖瑞，中秋快乐。”她停下车，从车里拿出一盒月饼，“这是专门送给你的。”
他脸红着接过，“谢谢。”
“老同学，不要这么客气。”她脸上的淤青彻底消除了，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整容的痕迹。
肖瑞从巡逻车后面拿出一个鱼缸，“这是小区锦鲤活动送的小金鱼，你要吗？”
鱼缸里，有几条漂亮的胖头金鱼。这种金鱼很常见，市场一块钱一条。
“哇，金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金鱼。”余娜激动地下了车，小心翼翼的从肖瑞手里接过过鱼缸。
“前几天你在直播间说你小时候养的金鱼死了，哭了好久。”不仅如此，她的直播网名就是小鱼儿。这几条鱼，也不是小区业委会送的。
是他去买的。他太穷了，不能像榜一大哥一样几万几万的礼物送给她。
余娜，“你看直播吗？肖瑞？”
肖瑞脸微微一红，“有时候会看你直播。你唱歌很好。”
“你给我送过礼物吗？”
肖瑞点头，“一点点。”
“那你千万别送。那些礼物其实我拿不到多少分成的。别这么傻，浪费钱啊。”
肖瑞，“好。”
“啊呀，这鱼到底怎么养啊？我怕又养死了。”她乐乐呵呵的抱着鱼缸。
“其实很好养。你之前应该是喂太多把它们撑死了。”
“可我总担心它们饿着。反正你也在这里上班，你空了帮我照顾照顾。”
“好。”
她真的很喜欢那些小金鱼，不管直播再晚，她都会跑到楼下坐在水池边看一会儿。
她也谨记着他的叮嘱，两天才喂一次，避免将它们撑死。
就这样，鱼儿健康活泼的长着。
这一年正庆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过元旦，就下起了第一场雪。
肖瑞坐在值班室，猛然抬头，看到余娜身着一件蓝色的毛衣站在值班室门口。
肖瑞忙起身开门，“怎么了？”
她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想去吃关东煮了，能我送一程吗？”
肖瑞点点头，开着巡逻车载着两人去了别墅附近的便利店。
坐在小桌子前，余娜低着头，却是一口都没吃。
肖瑞转头看去，见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眼眶中滴落。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整容前的照片不知道被谁爆了出来。这两天，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骂她丑八怪整容女的消息。
隔了一会儿，她说想吃水果，别墅里却没有刀，在便利店里买了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他开着透风的巡逻车像去年的今天一样，送她回别墅。
但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脸上挂着笑容，眼里竟是光。
“我渴望被接受，渴望被爱。可最后，根本没人爱我。也是，像我这样从头假到脚的人，谁会爱我呢。”
她站在别墅前，自嘲道。
他天性木讷，不善言辞也不会安慰人，只能默默地看着她进去。
雨夹雪的冬天，她并没有直接进别墅，而是走到了鱼池，在那儿静坐了许久，才回到屋子里。
他隐隐有不安，不敢离开，便将巡逻车停在了旁边，彻夜坐在那儿。
也不知道多久，他太困太累靠在车上睡着，却被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吵醒。他慌忙睁开眼，看到有人冲进了9号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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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了这里，肖瑞已是双眼通红，捧着鱼缸的手一直在抖。
她服了大量的药，送到医院，医院说治不了，让他们转去别的医院。
她连夜被送到了隔壁省城最好的医院，进了重症监护室。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熬过去。
“我很笨。网上人骂她，我却一点也回不了嘴。现实里也我保护不了她，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好像一个废物存在在这个世上。”年少家境贫寒，高考后，他便辍学了。又因为内向的性子，不爱与人打交道，这份工作都是唯一的好友介绍。
“你恐吓后面的租客是觉得她会回来？”
“我一直觉得她就在这附近，只是害怕房子里有人，所以不敢回来。”他抬起头，看着卫燃，“我只是不想她被打扰到。我没有想过要伤害其他的人。”
卫燃手伸向肖瑞，“把鱼给我吧。”
肖瑞一脸茫然。
“她的确很怕生，不敢来这里。我把鱼给她送去。”
肖瑞将鱼缸递给卫燃。
卫燃看向季节，“她还在附近吗？”
季节，“湖边。”潮湿的空气里，那个伴族的味道很强烈。
卫燃对肖瑞道，“你跟我去，但是不要乱说话。”说着，又看了一眼季节，“你就别去了，会吓跑她。”
季节点头，“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