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澈一见，不由皱眉。不好，这好不容易回来的直播氛围，怕是要给这句话给搅黄。 【四季归燃】，“主播，葬品是怎么卖的？”
卫燃一看这个ID ，就认出了是季节，柔声笑道，“是按套餐卖。有普通套餐和豪华套餐。”
【四季归燃】，“需要预定吗？”
卫燃，“最近订单比较多，所有葬品都需要预定哦。”
【四季归燃】，“那我能预定两份吗？”
卫燃想了想最近没有忌日，便直接拒绝，“你用不上，不卖。”
她可忙了，哪有时间接他的订单。
直播间其他人并不知道季节身份，“主播还拒卖啊？”
卫燃解释道，“葬品是需则买。”
观众，“那你怎么知道人家用不上？”
卫燃道，“这个观众一看就是精神好身体棒，家人康健，的确用不上。”
【直播厉害了，能隔空看相。】
老观众想起这个小主播好像会一点点风水。
老爷子在直播间看得乐滋滋，他这孙媳妇可真会说话。
【四季归燃】，“好的。”
金澈嘴角一抽。
这名字一进来，金澈就认出了，是季节。不由砸了砸嘴。哟，还真是在谈恋爱？不行，他刷了那么多礼物，可不能让季大少爷一句话就抢了风头。
【净扯淡】，“小然主播，葬品有保质期吗？放久了会过期吗？”
卫燃，“不会哦，放个十年几十年都没问题的。”
【净扯淡】，“那我预定一个最高级套餐的葬品。以后有机会用。】说完，开始刷礼物，说当成定金了。
卫燃，“……”
温岭，还有这种刷存在感的？这种情况那怎么能少了他！
【如假包换真温岭】“那我预定二十套高级葬品套餐。给我员工一人送一套！】然后也跟着刷礼物。
卫燃，“……”
观众，“这就有点离谱了啊。你是哪家公司？”
别墅里的老爷子不知道今晚哪里跳出来两个程咬金，又见自家孙子不争气，也着急起来了。
【有钱家孩子的爷爷】，“孙媳妇儿，我给自己定个高级套餐。”
观众，“爷爷，你这真是下血本了啊。”
【有钱家孩子的爷爷】，“嗯，再给隔壁温东西也定个。那老东西肯定先死我前面。”
金澈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个一直喊孙媳妇儿的人，寻思着这人是谁。后面看到季节出现在直播间，便猜测这ID可能是季家老爷子。现在嘛，是百分之百肯定。
因为季节老爷子从来都是直呼温家老爷子：温东西。据说两人虽是亲家，年轻时却是有些过节。
【金灿灿的蛋蛋】，“难道有深仇大瓜哈哈哈哈 。”
金澈见季老爷子下了两单，那个不速之客更是下了二十单，自己一单一点都上不了台面，于是补充，“主播，那个【金灿灿的蛋蛋】是我家门，我给他送一套。”
【金灿灿的蛋蛋】，“老子姓金，你姓净，家门个锤子啊。谁要你死亡套餐啊。”
【净扯淡】，“我就是姓金”
这样一来，不仅又多照顾了卫小姐生意，还向她暗示了自己的姓氏。
金澈不由夸自己真的聪明。
直播间观众都笑疯了。
【如假包换真温岭】“主播，替我抽取十个幸运观众，每人赠送一个套餐。”
观众，“卧槽。”
观众笑不下去了，哭求着卫燃赶紧卖给这三个人，不然直播间的无辜观众可能都会遭殃，每人喜提一个死亡套餐。
在万人要求下，卫燃只得答应。
卫燃，“谢谢【有钱家孩子的爷爷】【瞎扯淡】和【如假包换真温岭】三位照顾小店生意。”
看到卫燃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温岭终于满意地放下手机，起身去排练。
走到排练室门口，他似乎想起什么，对助理道，“这个直播间的录屏，记得发给我。”
金澈刷了存在感后，开始让服务员展示这季新品。
金澈一边翻阅着新品照片，一边抬头看着模特的展示效果。
他和这品牌相熟，是因为这是卫燃之前最爱的品牌之一。面料和做工都非常好。特别是她们的日常款。
现在他在替另外一个女人挑选单季新品，而卫燃正在熬夜直播卖凶宅。
圈养的金丝雀就这样冲出了笼子，要变成自由自在的熬鹰了。
可有个变态却一直不肯放过这只小鹰。
等等……这个变态是他老板。
金澈赶紧打住，正好看到一件褶皱款吊带的灰雾纱长裙，“这是你们这个季的新品？怎么没有看到模特展示？”
导购解释道，“这是这个季度唯一一款偏日常的高定系列，但已经让客人定走了。”
听到日常两个字，金澈又想起了卫燃， 便翻到这个季度的日常款。
入眼是这个季度主打的亚麻系列的泡泡袖长裙。
这种慵懒风长裙非常挑人，一般人穿上可能看起来像睡裙。
“刚刚那个小主播穿的便是我们这款长裙。”导购虽然想不起什么时候销售过这件衣服，但是一眼认出了卫燃身上穿的就是他们品牌的衣服。
金澈再一次看向直播间，只见少女身着亚麻长裙，背靠沙发坐在地上，低头认真做着葬品。长发垂肩，脖颈雪白修长，即便带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可依旧美得像中欧里的油画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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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十点。
卫燃起身洗漱，然后架起摄像头睡觉。直播间人气依旧非常高，不少观众都期待着这里会像九号别墅一样，发生匪夷所思的恐怖事件。然而，这一晚，无事发生，卫燃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上醒来，卫燃拿起自己的手机，看到有一条消息。
打开一看，是来自男朋友的。
“我八点来找你，说一下关于隔壁2302的事，顺便一起吃个早饭。”
盛科在正庆新城中心，交通发达，生活设施从超市学校到医院都非常完善和便捷。
卫燃简单洗漱后，换上衣服拿着镜头，便牵着毛球下楼，顺便让直播间的观众看一下社区环境和周边，然后去小区大门口等季节。
小区绿化不仅漂亮又干净，卫燃路过的地方，还有一片非常大的公共游乐场所，是供小朋友玩的。这会儿不过早上七点，就有几个早起的小朋友在里面玩耍；
卫燃担心毛球会吓到小朋友，牵着毛球正要转身离开。
一个女人看着毛球，面露惊喜，“宝宝，你看好漂亮的狗狗。”
她身边正在玩海洋球的女孩儿，不过四五岁，飞快的跑向毛球，嘴里喊着，“狗狗，狗狗。”
卫燃只得停下来，因为她这个时候带着毛球快速离开，那小女孩可能会因追得急切而摔倒。小孩儿冲上来，直接抱住了毛球。
毛球早年在各个家庭讨生活，也习惯了人类幼崽的亲昵，乖乖地站在原地。
小女孩儿妈妈也追了过来，卫燃为了不暴露她们的隐私，将直播镜头朝向地面。
这位妈妈很年轻，蹲在地上，对自己的孩子说，“宝宝，你轻一点，别把狗狗弄疼了。”说完，抬头看向卫燃，有点不好意思，“我家宝宝超喜欢狗狗。但是奶奶和爸爸都有过敏性鼻炎，就没法养。”
卫燃见毛球没有抗拒，微笑着，“没关系。”
小女孩儿抱着毛球不肯撒手，女人问卫燃，“你是新住户吗？好像以前没有见过你？”
卫燃点头，“我才搬来。你在这里住很久了吗？”
“怀我家宝宝就搬进来了。算起来有六年多了。”女人笑道。
卫燃试探，“这么久了。那方便打听点小区的事吗？”
见卫燃要打听事，原本任由小女孩儿抱着的毛球，镶起地上的球陪小女孩儿玩耍起来。
见女儿玩得这么开心，女人忙说，“你随便问，我算是这个小区的第一批老业主，知道的还挺多。”
“那你听说过楼王2302的事吗？”
女人愣了一下，目光依旧一刻不离自己的孩子。
直播间此刻人依旧非常多。
听到卫燃在打听2302的事，瞬间热闹起来。
【主播，你终于干事了。】
【我就知道，小然主播会满足我们的好奇心。】
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然后低沉着声音说，“如果没出事，她的孩子应该可以一起玩耍了。”
卫燃整个人愣住，“你说她怀孕了？”
直播间也是瞬间炸了。
因为所有的帖子和消息，都没有提到那个女人怀孕过。
【不是吧，小三怀孕了。】
【卧槽，这太劲爆了吧。】
【当小三就算了，竟然还想生下私生子。】
远处的毛球在地上打了个滚，接住小女孩儿扔的海洋球。小女孩一边拍手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笑声在这个清晨格外清脆悦耳。
“我们是第一批搬进来的业主。当时第二期还在修建，小区里人并不多。她长得很漂亮，所以第一次见面我就注意到她了。她人很好，有点腼腆，职业好像是画漫画的画手，收入还蛮高，那房子就是她自己买的。”
卫燃眉微微一跳。
【哟，还有人替小三洗白吗？】
【网上不都说了那房子是奸夫买的。】
【画漫画有什么钱？还买得起楼王。吹牛吧。】
【年轻漂亮的姑娘，这钱怎么来的心里没数？】
卫燃偷偷看了一下弹幕，见内容竟都是对死者的辱骂，顿时皱眉。
奈何她现在不方便，否则，非要将那群嘴碎的人给踢出直播间。
“你怎么知道是她自己的买的？”
女人回头看了卫燃一样，笑道，“我刚说了她很漂亮。就像你一样，看了就过目难忘。我和我老公在售楼处时，她也在看房。我们就坐在临桌，所以我听得很清楚。她对销售说，先交十万定金，剩下一部分首期款要一个月才能到 ，合同能否帮她延期一个月签订。销售去找总经理申请时，我听到她打了个电话。她问，主编，她的版权费能不能提前拿到，她看到了心怡的江景房，想买下来。”
卫燃，“所以，其实她买的房子，只是付了首期款？”
女人说，“年轻的女孩儿能自己付个首期款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还是靠父母资助的。”
卫燃道，“是不容易。”
【这房子不是奸夫买的？】
【不是说奸夫家里很有钱。连个首付都不能一次给，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正庆房子首付可以做到两成，年轻努力的女孩儿自己付个首付也不是不可能的。】
【几年前漫画的版权费用也不少吧。】
女人看着孩子。
卫燃继续问，“那你和她熟吗？”
“不算很熟吧。”女人嘴角露出一点笑，“每天早上她都会去江边跑步，然后回来路上在楼下农家超市买菜，我们经常在那里碰到。有一天我碰到她脚打着石膏拄着拐杖从一辆车上下来。她抱怨道就是那辆车的司机在她跑步时，把她给撞到了。要不是对方态度良好，送她去医院一直赔礼道歉，她非要告他。后面她应该腿脚不便，又忙着工作，才请了保姆。 ”
女人笑容顿住，眼神黯然下去。
“那个司机是谁？”
“好像是……那个男的。”
卫燃明白了什么，“所以，她是搬到这个小区之后才认识了那个凶手。”
这样，那些一直说男人给她买房的谣言，再次不攻自破。
【卧槽，这么巧合？】
【这女的命中注定要死在男的手里吧。】
【没撞死，就杀死。好可怕的宿命。】
“那你怎么知道她怀孕的。”
“我和我婆婆在社区旁边的母婴店准备待产包。她刚好走了进来。”女人现在都还记得，对方有点害羞，停在婴儿的衣服旁边看了许久。
“那后面？”
女人抬手指着远处，“我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那里。”
“滑滑梯？”
“嗯，因为快生了，所以我老公带我去吃了个烧烤，回来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像是哭过，眼睛都肿了。”
“发生什么了 ？”
“她说她可能被人骗了。”女人低声道，“我当时以为她遇到了网络诈骗，问她要不要报警？她看着我，只是摇了摇头，说天冷了，姐你快回去吧。”
“第二天早上我羊水破了，去月子中心生了我女儿。四十天后，我从月子中心回来，才知道她出事了。”
卫燃怔住，“你女儿是生日是哪天？”
女人，“一月七号，那天下了雪。”
“哎呀，我宝宝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玩了。奶奶找了你好半天哟，我的小宝贝。”一个五六十岁的婆婆从远处跑来，看着游乐场的小女孩儿，满脸爱意。
“我走了。”女人看了一眼卫燃。
“谢谢你。”卫燃开口。
女人看着卫燃，眼眶微红，然后点头，露出一丝笑。
“毛球，出去吃早饭啦。”卫燃喊了一声，毛球朝小女孩儿摇了摇尾巴，朝卫燃飞奔而来。
走出了一些距离，确定她们的脸不会暴露在直播间，卫燃才将镜头举起来。
此刻直播间完全炸开了。
【那个邻居什么意思？女的可能是被小三？】
【我靠，是不是真的啊？】
【这么巧合的洗白？】
【对啊，主播，哪有这么巧，是不是你喊来给小三洗白的？】
【给小三洗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季节在外面等着她吃早餐，卫燃不想乱七八糟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直接关闭了直播间，表示用过早饭后再开播。
季节手里拿着一个资料袋已经在大门口等候，看着卫燃和毛球出来，便迎了上来。
卫燃看着帅气的男人，刚刚堆积的怒气瞬间消散不少。
她笑道，“早啊，男朋友。”
“早啊。”季节递上一颗包装精致的糖，宠溺道，“饭后吃。”
卫燃收起糖，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早餐吃什么？”
“旁边的那家港式茶餐厅有包间，也允许宠物进入。”
“好，我真饿了。”特别是闻着季节身上的香气，她更觉得饥肠辘辘。
两人一狗进了茶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