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知捧着水杯的手止不住的发抖，试探的喊了一句，“姑……姑奶奶？”
少女微微一笑，似在回应他。
她这一笑，让王先知想起她昨天站在路口对自己说，“晚上不要乱跑，也不要喝酒。”
也让他想起山居客里，少女说，“大师算算我的八字，看有没有福气做你的徒弟？”
更让他想起昨晚林中她看怪物那轻蔑的唇角。
王先知一个激灵，他自认不聪明，但是也不至于太傻。他王先知何德何能，上天会给他天降一个又美又乖巧的师妹。
原来是特意来收拾他的大邪祟。
他惶恐的看着卫燃，小声道，“你救了我。”
“嗯。”卫燃揉了揉肩膀，“回正庆，我觉得师兄你还是要减减肥。刚护士说你血糖血压都有点高。”
背着他走了五公里，她差点给累散架。
“好好，回去就减。不，我现在就减，马上减。”
“减肥这种事不着急，伤好了再来。”
看王先知手抖得水都要洒出来了，卫燃提醒，“师兄，水要洒了。”
“不敢。不敢当。”王先知赶紧放好水杯，“你不要叫我师兄。”
卫燃笑问，“为什么？”
我怕死啊！
想着那一屋子的伴族，王先知至今都后怕，吞了吞口水，“你那么厉害，我……这这上不了台面的小能耐，哪里敢称您师兄。我担心会折寿。”
“不要纠结比能耐，毕竟这方面，的确没几个人比得过我。”卫燃宽慰他，“但你年纪比我大，喊一声师兄，也是应该的。放心，我算过了，不会折你的寿。”
王先知，“谢谢啊。”
你还帮我算过。
“也不用谢太早。我一般不会白救人的。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我没打算找你收费。就是以后有些地方，可能需要你帮点小忙。”
“姑奶奶你尽管吩咐，我绝对为你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哎哎哎…刀山油锅这种可能会出人命的事，我是不会让你做的。我是正庆优秀市民，非常遵纪守法，官方认证过的。你也别乱来啊，你要违法，我可是会举报你的。”。
“我……我不会的。我虽然有点坑，有点不靠谱，但绝对不会违法违纪。姑奶奶你放心好了。总之，你以后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或许是听惯了花婆子和飘姐在身后追着喊姑奶奶，卫燃也懒得纠正王先知的称呼。
“OK。”卫燃满意的比了个OK手势。
“那个，姑奶奶。”王先知小心翼翼的问，“昨晚，您在学校做什么啊？”
卫燃，“给云州古寨的百姓伴族保平安啊。”
这大邪祟，真是好大的口气！
“……是跟昨晚那个怪物有关吗？”
“你昨晚见了那个怪物，有什么想法？”
王先知尬笑，“当时就想着估计要投胎了，哪晓得姑奶奶你从天而降，救了我一命。”
“是么？一点想法都没有？”
王先知像课堂上被老师突然抓起来回答问题的差生。
他抓了抓头发，“好像觉得有点眼熟。”
卫燃也没有再为难他，“接下来云洲古寨可能就不太平安了。你这脚没什么大碍，晚点就坐大巴车回正庆吧。”
大邪祟都说不太平，那绝对是非常危险了。
王先知恨不得马上就走。
卫燃，“对了，你的背包在柜子里，花婆子的牌位也在里面。”
“我腿脚不方便，这会儿帮不上您忙。把花婆子给您留着使唤吧。”
走到门口的卫燃，回头看着王先知，“她在这里也不安全。你们一起回正庆。”
王先知一愣，看着门口清瘦的小姑娘，心里一软，“姑奶奶，你也注意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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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光大亮，卫燃疲倦至极。
不过早上九点钟，云州古寨已是热闹的景象。各商铺都已营业，游客如云，美食香气扑面而来。
饥肠辘辘的卫燃没钱买东西吃，可看着这安宁景象，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酒店餐厅刷脸吃了三碗牛肉面，卫燃苍白的脸才回了一点血色，拖着快散架的身体上了楼。
莉娅坐在走廊上的摇椅上正等着卫燃。
见卫燃提着一个破烂袋子回来，莉娅忙起身，“你回来了。”
“嗯。”
“你的手机。”莉娅将手机递还给卫燃，目光落在那个晴天娃娃上，“你的伴族，我也给你带回来了。”
莉娅脸上几道深深的血痂，看样子昨晚打得比她想象还激烈。难怪卫燃看到那个东西时，对方的脸都变形了。
这小丫头还真挺行啊。
卫燃微笑着接过，忍不住夸莉娅，“昨晚辛苦了。”
莉娅慌忙摇头，比起卫燃默默付出，她觉得自己做的那根本算不上什么。
甚至有点内疚，当卫燃说要保平安时，她竟然在质疑卫燃。
“那个…你们诡门宗，人人都能侍奉伴族吗？”莉娅眼神羡慕好奇。
“供奉不难，只需要香烛贡品一日三拜。难的是，人类和伴族许你情我愿的契约以及合适的盛灵体。”莉娅是个聪慧的姑娘，卫燃一直都很愿意教她。
HD感染基因延续至今，伴族不灭，危害亦存。
人类多学会一点与伴族共存的‘诡道之术’，才能让这个社会和谐和平运转。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类都适合学‘诡道之术’。
‘诡道之术’，遇正则正，遇邪亦更邪。有人用诡道之术维系人类和平，也有心怀恶意之人借诡道之术操控伴族为非作歹。
这也是‘诡道’在南疆月重宫列为禁术的原因。过去诡门宗信徒众多，到处都是要向她拜师学艺的人，卫燃却不授之任何人。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其中利害。
但如今她愿意教莉娅。
莉娅不仅聪慧有天赋，还是一个三观刚正且性格坦荡的姑娘。
最重要的一点，她有怜悯之心，是对‘伴族’的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