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流渠边上的翠环小心翼翼上前。
“这是六王爷前几日送到府上来的雪肌姑娘,听说肤白胜雪,有好一番狐媚子功夫在身上。不过可笑的是王爷一次都没有见过她。”
朱流渠未曾言语。
“她近几日做了些什么?”
“咱们那边的人说,就是出去了一趟,带了个蛋回来。”
“依奴婢看,不过还是像原先那个懦弱样子,成不了什么气候,可能还不如眼前这位雪肌姑娘。”
“奴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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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撑着下巴,看着桌面上的黑蛋。
珠儿特意织成一个小套子,套在蛋外面。
只见从蛋面上划过,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似乎那日在集市上听到的声音,只是宁舒脑中的幻觉一般。
“王妃,这蛋还没有动静,该不会是个死的吧?”
“呸,人家才不是呢。”
宁舒一下惊醒。
傻眼看着珠儿。
“方才你说了什么?”
“奴婢说,这蛋……”
“不是这句,下一句。”
珠儿迟疑,摇了摇头:“奴婢只说了这一句话啊。”
宁舒慢慢看向面前的黑蛋,莫非又是这个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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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查询古籍,发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方法或许还有一定可行性。那便是拿生长液涂抹在蛋壳上。
只是这生长液虽然常见,但是却并不好得。
即便是三王府,也恰巧没有库存。
“什么没有,定是那些奴才扣着不给!”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府上的生长液都是给了朱姑娘去炼制药剂去了。王爷早已经下令,哪里有那么容易得到的?”
“这下好了,咱们怎么和王妃交代……”
珠儿正说着,被喜儿推了一下。
抬头见宁舒正笑意盈盈站在面前。
下意识捂着嘴巴。
“行了,你们俩不用回去了。同本妃出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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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集市。
已经过了赶集的时间,集市上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但是穿梭其中的人并不在少数。
珠儿打听到一处铺子,说是有生长液出售。暂时不知真假,只能先去看看。
宁舒一面走,一面思索。
没注意到迎面冲出来一个小孩。
两人撞在一起。
宁舒等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孩子瞬间消失了,
“王……小姐,没事吧?”
宁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裙装上的污渍,又看了看小孩离去的方向。
“我没事,你们俩呢?”
“我也没有……不对,小姐,钱袋子丢了!”
珠儿找遍了全身,也没有任何踪迹。这次出来,所有的家当都放在那个荷包里面。更要紧的,里面还有她母亲送给她的玉佩。
“这可怎么办才好?”
“别着急,仔细想想那孩子的模样,我瞧着手法熟练,也熟悉地形,应该不是初犯。”
正说着,边上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宁舒看过去,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头上戴着一顶破布缝合而成的帽子。
天气还未回暖,手脚胳膊都露在外面,却不见半点萧瑟的意思。
宁舒正好奇,却见这老者腰间似乎挂着一个小袋子。
全身上下唯独这一个袋子还能看。
那上面的纹饰似乎也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宁舒走上前。
“您似乎知道关于那小孩的蛛丝马迹?”
老者上下扫视一眼。
眼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双手撑在自己的拐杖上。
“老朽我是知道,但是凭什么告诉你个小女娃娃?”
老者的话语当中并未有恶意,只是其中的探究却让宁舒不明白。
她与老者应该是初次见面,只是他却像是能够将她彻底看透一般。
宁舒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珠儿上前呛声,却被宁舒喝退。
“先生莫怪,未曾管教好下人。还望先生能告诉我们那孩子的下落,若是能够找回钱袋,必将重谢。”
听到重谢两字,老者似乎来了兴趣。
“你说的?”
宁舒点了点头。见老者上钩,心中的防备有些松懈。
“既然如此,你往城东水街右手边第三条巷子里头找,门前有一棵大柳树的就是了。他在那等你。”
宁舒一愣,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老者和方才的小孩是一伙的。
老者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
冷笑一声。
“老朽只是恰巧对你这小女娃娃有些兴趣,所以才出口相助。”
宁舒见好就收。
“多谢先生,若是找到定前来道谢。”
老者摆了摆手。将脸扭到一边。
宁舒则带着珠儿和喜儿两人按着老者所言,前去寻找。
果真在第三个巷子里头找到了一棵大柳树。
树后头是一扇已经斑驳的木门。上面还有些缺口,并不能挡住什么东西。
隐约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珠儿上前敲了敲门。
说话声戛然而止,有人靠近门后,谨慎问道:“什么人,做什么的?”
“先前有个小娃娃,撞了我家小姐一下,我们特地前来看看,顺便问一件事情。”
珠儿说完半晌,里面再没有任何动静。
珠儿丧气走到宁舒身边。
“小姐,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宁舒回答道。
“无事,他们必定已经知晓我们的来意,既然不能以礼相待,就直接这样……”
果不其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眼熟的小孩抱着珠儿的荷包,垂着头从门后走了出来。
站在门前,面对着宁舒三人,也不言语。
宁舒见小孩衣衫单薄,便提议前去边上的酒楼待上一会儿。
那孩子的把柄在宁舒手中,怕宁舒真的找来官府的人,即便害怕得瑟瑟发抖,也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酒楼雅间。
小男孩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荷包已经交代珠儿手中,清点了财物品,并没有损失什么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磨蹭半晌,才闷闷从嘴中吐出两个字。
“小山。”
“小山,你可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小山点了点头。
“有人指使你?”
小山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亮得看不清其余的情绪。宁舒这才注意到地板上有几滴水渍。
“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这样做的。”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小山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官府,我娘还需要人照顾。”
宁舒听他话多了一些,挑眉。
“我压根没打算将你送去官府,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知道,在你顺手我荷包的地方,坐着一位老者,他是做什么的?”
小山眼神由迷茫转到清明。
“是刘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