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级别的客户，品牌方会为她们准备专门的试衣间，有体型相近的模特穿好衣服走秀给顾客看，再由顾客自己选择。
销售员扬起职业假笑，慢悠悠开了口搭话。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店里实行自主服务管理制度，我们有选择服务的权力。”
单纯的林淑雯没有领会店员背后的含意，反倒觉得导购说的话很新颖。
“自主服务？这个词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是你们店的特色吗？”
导购听了这话直接绷不住了，她憋笑的样子的同时并不想隐藏自己内心所想。
“夫人，我的意思是——我们香爱尔品牌是国际上的一线高端品牌，只接待尊贵的高端客户。如果您们只是随意逛逛不买东西的话，我们是有权拒绝向您提供服务的。”
导购员边说边上下打量林婉婉母女俩，眼中是藏不住的嫌弃。
“毕竟我们品牌的服务只面向高端客户，如果什么人走进来我们都要满格服务的话，会降低品牌档次的。”
“高端”、“尊贵”、“档次”从导购员的嘴里说出来，充满了等级分明的优越感，让人深感不适。
林淑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被别人以这种方式侮辱。
她从小到大的教养都是告诉她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良好的家教反而让她在面临这种情况时反而处于弱势。
她生气地指着导购员，想回击，但是半天说不出狠话。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瞧不起人？”
温柔的话语毫无杀伤力。
导购员见对方无语反驳，更加放纵。
“夫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抱歉，很明显您的消费能力达不到我们品牌的标准。”
林淑雯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完全不知道如何应付，内心愤怒也只是愣在那里。
林婉婉拉过妈妈，往前一步，大声质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拒绝为我们服务，是吗？”
导购员轻蔑一笑，“我说得很清楚了小姐，买不起的话我们是不会免费劳动的。你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要为难我呢。”
整个过程，导购员都是阴阳怪气的，一口一个小姐女士，语气温柔，但其中的轻蔑藐视和看不起的感觉，简直都要溢出来。
这种人，在奢侈品店上班久了，便觉得自己是人上人、高等人，把顾客分成三六九等，区别对待。
看到林婉婉和妈妈母女俩穿的随意，以为她们是买不起衣服的穷人，于是刻薄脸色尽显。
要是换成个带金链子的暴发户，看上去就有钱的，她指不定怎么拍马屁讨好别人呢。
若是以前的林婉婉，或许会和妈妈一样不知如何应对，但现在的她，活了两世，这种人见得多了去了。
今天她还就得做点什么，给她们一个教训。
林婉婉无视她，带着妈妈自顾自挑起衣服来。
导购员见状还在阴阳怪气，“我们这里的衣服都很贵的，买不起还浪费时间，装什么装？”
林婉婉安慰妈妈，就当是听个耳旁风，继续挑选衣服。
很快她选到了几件合适的衣服，准备去试试版型，导购员则是不耐烦地坐在一旁，玩起了手机。
林婉婉面无表情看着导购员，径直走到她身边，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嗯嗯好，对，是香奈儿。”
导购员不知所以然，有点嫌弃，“现在知道贵买不起，开始四处借钱了？我就说嘛，买不起就别买，万一你们摸坏了店里的衣服，赔都赔不起呢。”
林婉婉看着导购员，没有搭话，只是礼貌微笑。
那笑容甜美灿烂，是标准的露齿笑，明明没有任何话语交流，没有任何语气词，却笑得导购员心里只发怵。
导购员内心不舒服，说了更多伤人嫌弃人的话，掩饰自己的心虚。
但无论她怎么说，林婉婉都是礼貌微笑，然后无视她，把她当做空气，然后和自己的妈妈有说有笑地聊天。
嘲讽别人的人最想看到的就是，对方恼怒生气的模样，而林婉婉看上去不仅对导购员说的话完全不在意，甚至还礼貌微笑。
这让导购员自讨没趣，内心愈加气愤。
另一名短发导购员刚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这边不和谐的气氛，热情迎了过来。
“女士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够帮您？”
刻薄导购员翻了个白眼，手肘轻轻碰击短发导购，直言不讳说道。
“你看她们的样子，像是能买得起我们香爱尔品牌衣服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