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伯也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又笑着道：“那你说如何让他失宠？秦桧霸政十六年，陛下对他何其信任，你能如何？”
“听说秦桧有个小女儿……”
“秦桧的女儿？”
二人同时露出不解之色。
岳明眨了眨眼睛，淡淡道：“秦桧当年入金为质时，曾在金国与一婢女生下了个女儿！后回朝，母女二人并未跟随。”
“金人生的？”
赵眘下意识看了眼左右，冷肃道：“你如何知道的？岳明，此事兹事体大，你若信口开河，可知后果？！”
“秦桧当年怎么回来的？”
岳明反问了一句，接着道：“他为质三年，曾受到金太宗胞弟完颜昌的重用，后遁逃回国！之后，便力主议和，多年来与金国眉来眼去！”
“可这并不能说明……”
哪怕赵眘同样也很厌恶秦桧这样趋炎附势的小人，但他仍旧不敢相信，堂堂大宋首辅，竟然与金国暗中勾结！
这事儿太大了……
一旦被证实，且不说秦桧的下场如何，就说事后的影响，甚至不亚于当年的‘徽、钦之耻’！
大宋的宰辅竟然是金国的间谍？
你特么让朝廷情何以堪？
岳明却无比地笃定道：“可以查，秦桧在金国时，每日行踪皆有迹可循
！只要派人多打探几次，真相自然大白！”
“你可敢背书？”
陈康伯冷眼看过来，那意思明显是要他知难而退。
可岳明却没有犹豫，点头道：“有何不敢？若经证实，秦桧并没有勾结金国，后果晚辈一力承担！”
“你担得起吗？”
赵眘冷了脸，抬手打断了话题：“好了，你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可与第三人知晓，否则……”
“是。”
岳明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东宫。
……
御前街的某个小巷子里。
岳明从院子里出来，换上了自己原本地衣服。
雎鸠赶忙迎了上去，美眸中满是关切，道：“郎君，您可算出来了。太子殿下没有为难您吧？”
“回家再说。”
岳明笑着拉住两个小萝莉的手，几个兜转后出了城。
以与此同时，在外奔波多日的沈希成也趟风冒雪的回来了，进门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岳明叫去了书房。
两盏清茶，一碟糕点。
沈希成这才笑着松了口气，回味道：“还是家里的糕点好吃！下次再出门，属下可得多备上些。”
“不用下次了，明日你就得动身。”
岳明尴尬的笑笑，接着叹息一声：“咱家如今能用的人不多，只能辛苦沈叔你了，
若非事态紧急……”
“哈哈，小郎君何时变得客套了？”
沈希成没有半点牢骚，笑着道：“我等既是岳家军的人，自然也是您的人，您不用我用谁呢？”
“哈哈，那我可不客气了。”
岳明故作玩笑的给沈希成倒了杯茶，接着道：“赵眘地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绝不会在陛下活着的时候，对秦桧等人下手！”
“早猜到了。”
沈希成脸色微冷，轻笑一声：“赵眘若想顺利继位，就断不会与陛下翻脸！可搬到了秦桧，不就等同于打了陛下得脸吗？”
“本以为能借此打开朝中的局面，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
岳明自嘲地笑笑，接着道：“既然他们不动手，那咱们就自己来！秦桧那个在金国的女儿，有消息了吗？”
“目前只知人在中京城，具体消息不太好查。”
沈希成摇了摇头，皱眉道：“秦桧爪牙遍地，中京城更是戒备森严！我们几次都险些被金国的探子们戳破身份。”
岳明想了想，道：“那就换个路数。”
“小郎君可是想到好计策了？”
“咱家最近地生意都挺不错，尤其是烈酒和啤酒，几乎是个临安人都喝过！连不少外藩商人，都不惜花大价钱求购！”
“您是想从这些
商人下手？”
沈希成眼前一亮，又皱眉道：“可终究是些商人，他们能得到消息有限啊！尤其是这种机密事儿。”
“你错了！”
岳明自信地笑笑：“千里长堤，往往溃于蚁穴！那些外藩商人看似弱小，可大多都关系错杂！”
能出国搞贸易的，国内能没几个人？
“属下明白了！”
沈希成点点头，道：“我稍后就进城，让张非等人准备一下。”
“不用他去！”
岳明摇摇头：“此事太大，他恐怕支不起这么大的摊子！再说临安城的生意也要有人操持。”
“那您的意思是……”
沈希成微微皱眉，似乎猜到了岳明的用意。
他刚想反对，却被岳明打断，道：“我已经决定了，你只要准备好人手就行。还有，家里不能缺人，我打算让蒹葭留下。”
“既然郎君心意已决，那属下也不再劝了！”
沈希成知道郎君的性格。
他看似跟谁都能笑脸相待，但却极有主见，认定的事情，哪怕是太子和皇帝，也不能让他动摇！
“这就对了嘛！”
岳明笑着点点头：“干大事儿哪有不危险的，我也总不能天天待在温柔乡里不是？否则如何统帅岳家军？”
他从不是那种安于稳定的人，否则当初也
不会毅然决定收拢这些岳家军地旧部。
从那夜的意外开始……
他就注定回不了头了！
沈希成也知道说不过他，只能摇头笑笑，道：“不过，还是让雎鸠留守吧！蒹葭的功夫更高，连属下都不敢保证能稳胜她！此去上京城必定危机四伏，郎君不可轻视！”
“蒹葭啊！”
岳明无奈地看了眼他，有些不情愿的咂咂嘴。
他本意是想着，借此次将雎鸠带在身边培养下感情，也好早日完成老娘交代地‘传家’大事儿。
可沈希成的话，却让人不好反驳。
总不能说是为了泡妞吧？
“郎君不用纠结……”
沈希成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深意，忍俊不禁道：“蒹葭和雎鸠本就是双生子，属下当年训练她俩，也就是为了如今做准备的。”
“啥准备？我纠结啥了？”
岳明不禁老脸一红，尴尬的嘟囔道：“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云里雾里的！真让人搞不懂……”
“哈哈！”
沈希成也不戳破他，大笑着道：“那就这么定了，让蒹葭陪您去上京！郎君您只管放心，她二人早就是您的人了！”
“……”
岳明就算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扛不住了，没好气道：“废话真多！还吃不吃饭了？赶紧走，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