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岳明要去上京城后,岳家一时间愁容满院。
姚氏也知道劝不动儿子,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那可是金国啊!万一被人是识破了身份咋办?明儿,咱们就安生过活不好吗?你还年轻,岳家的仇迟早能报……”
“娘,现在已经不是咱们想如何,就如何了。”
岳明认真的看着母亲,劝道:“如今我们身份泄露,秦党必定会报复!此番出门,说不定还是好事儿。”
秦党的第一目标肯定是他,可要是他去了金国,反倒能躲过不少明枪暗箭。
雎鸠在旁犹豫了几次,又看了眼姐姐,终于鼓足勇气道:“郎君,奴婢也想跟您去。您的饮食起居旁人不清楚,没有奴婢,您会不适应的……”
“那家里谁来看护呢?”
岳明温柔的笑笑,哄道:“放心吧,等下郎君再出远门,一定带你去。这次你就先看家,可好?”
“可是……”
雎鸠说着就红了眼眶,娇嫩的小脸惨戚戚的:“奴婢舍不得您,奴婢会想您的。”
半年多的相处,再淡薄的感情也会变得深刻。
更何况这两姊妹从开始就跟在岳明身边,更是被沈希成灌输了不少‘哪方面’的意
思,情感自然更浓厚。
“郎君,不然……”
蒹葭不忍看妹妹如此伤心,又犹豫道:“让雎鸠陪您去吧!她的功夫也不错,而且定会拼死护着您的。”
“那你就不会了?”
岳明笑着打趣了一句。
蒹葭心里嗔怪了一声,清冷的眸子微微闪烁,似乎有些羞涩:“奴婢自然不会让您受到任何危险,除非我死了!”
“还没出门呢,说什么死不死的?”
没等儿子说话,姚氏却不乐意了,微微叹道:“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这次……”
蒹葭闻言,心中不禁微微失落。
她知道,在夫人心中,显然是灵动可爱地妹妹更讨喜些。
“让蒹葭去吧。”
“……”
蒹葭呆了一瞬,美眸中掩饰不住的欣喜,接着躬身道:“夫人您放心,奴婢定然不会让郎君遇险!”
显然,她也很想跟在郎君身边的,现在老太君一锤定音,别说是雎鸠了,岳明也只能乖乖听话。
……
绍兴二十三年,腊月初七!
宜出行,开业。
一支三十多架货车的商队,由定安门出发向北而去,随行的还有一个名叫浦东的外藩商人……
作为此次行程向导,浦
东一上路就开始喋喋不休。
他满眼都是贪婪的看了眼那些货物,叹道:“岳掌柜真是好手段!一出手就是上千桶啤酒,羡煞旁人啊!”
岳明懒得搭理他,便随口敷衍道:“呵呵,挣个辛苦钱罢了。”
“辛苦钱没错,可那也得看是什么货……”
浦东似乎看不出啥眉眼高低,继续聒噪道:“如今临安城一扎啤酒,少说要卖到五百文!一桶就是一百扎!尤其是到了北边,物价更是数倍的往上翻啊!您这一趟若是太平,少说能赚到上万贯!”
这么多?
别说浦东羡慕了,连岳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等浦东废话说完离开后,他有些懊恼的看了眼后面。
蒹葭扥了扥缰绳,赶马上前道:“郎君,怎么了?”
岳明微微皱眉道:“找人问下生意上的事儿,玛的!连一桶酒卖多少钱都没弄明白,这么出去,不是擒等着露馅儿么?”
晚些时候,队伍找了一家客栈留宿。
蒹葭带了个岳家军的人过来,名叫章五,之前一直跟在张非身边做事儿,对城内的生意了如指掌。
等听完了章五的细述后,屋里几人都忍不住吸了口气。
沈希成抑制不住的惊叹
道:“成本二十文的东西,再转手二十倍卖出去!要是到了北方,那岂不就是上百倍了?”
“怪不得那番商嫉妒的不行,这简直是暴利啊!”
哪怕对金钱并没有多少概念的蒹葭,都忍不住叹道:“郎君,就算此行咱们什么都不做,也能赚个盆满钵满了!”
“呵呵,这才哪儿到哪儿?”
岳明压住内心地震撼,傲然道:“赚钱而已,就算没了这个买卖,那我也能顷刻间,再弄出另一个!”
“郎君的确很厉害!”
不同于雎鸠那种讨好试的恭维,蒹葭这句话的含金量更高。
岳明忍不住打趣道:“现在不嚷嚷着要走了?这是看我马上就要有钱了?哎,现实的女人啊……”
“呸!”
蒹葭顿时美眸寒霜,气呼呼的别过头。
沈希成看在眼里,略有深意地笑笑道:“哈哈,天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明天早点儿赶路……蒹葭,你今晚和郎君住一起,一定好保护好郎君,知道吗?”
“……是!”
蒹葭俏脸更红,精致冷艳的面庞,在烛火的倒映下更多了几分妩媚。
“诶,啥意思啊?”
岳明同样老脸一红,嘟嘟囔囔道:“看不起谁呢?小爷
如今不大不小也是高手了,还用人贴身保护?”
“哈哈,小郎君早点儿休息。”
沈希成不置可否的笑笑,还捎带手把门给关上了。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略显急促地呼吸声。
岳明动了动身子,想要熄灭桌上的蜡烛,可蒹葭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怯生生的靠在墙角。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岳明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合着我在你心里,就这个形象?放心,你家郎君不是那等饥不择食的,安心睡吧。”
“哼!”
蒹葭闻言不仅没放松,反而气咻咻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叫‘饥不择食’,难道我长得很丑么?
可恶!
这人说话永远那么讨打,再好听的话到他嘴里,都能变了味道!
难不成她们上辈子,真是冤家?
入夜,周围渐渐安静。
隐约间,还能听到来自隔壁地呼噜声。
只有一张床的房间,岳明原本打算发扬一下风格,没曾想蒹葭早就先她一步,抱了床被子铺在地上。
只是身在异乡,想睡着也不太容易。
岳明头枕着双手,透过窗外招进来的月光,隐约看着地上那个修长地人影,只觉得气氛莫名有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