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婉儿气呼呼走了。
接着，沈希成就笑着进来。
“郎君，‘查’清楚了！”
他心有余悸的摇摇头，道：“您这位‘朋友’演技还真是厉害！就连号称监察天下的皇城司都被蒙骗了！幸好，她不是敌人。”
耶律楚禾真能蒙得了苏长孝吗？
岳明摇头笑笑，道：“不是她演技好，只不过是苏长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而已。”
于皇城司而言，他们只是来调查证据的。
耶律楚禾手里有证据，而且愿意作证，这就够了！
至于她到底是不是秦桧的女儿，还重要吗？
一别十七八年，恐怕就算此刻让秦桧亲自来验，也难以辨别真假。
但以往那些信件做不了假，秦桧在金国为质的那些时光也做不了假！只要细细的查，真想终会大白！
“郎君英明。”
沈希成这才想通其中关窍，笑着道：“只要证据是真的，就算人是假的又如何？而且，只要耶律楚禾的身份不暴露，那她就是真的！”
“马上传信杨怀恩，让他们沿路设防！这一路注定不会安生，我们总不能把小命，交给皇城司吧？”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另外……”
岳明叫住了要走的沈希成，道：“我们在中京城的那些‘
收益’，恐怕是带不走了！正好，将这些钱交给耶律楚禾，至于如何运出去，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那可是足足上万贯啊！”
饶是沈希成不爱钱，也不由肉疼了一下。
岳明摇头笑笑：“这只是定金而已，你以为那女人这么好说话？不让她尝点儿甜头，以后少不了麻烦。”
“那韩家呢？”
沈希成看了眼外面，低声道：“韩婉儿毕竟是韩亮的亲妹子，为了安全着想，属下觉得还是与她分开走为好。”
秦党的目标是岳明，韩婉儿跟着只会徒增危险。
岳明却摇头笑道：“这事儿你去说，看那妮子会不会答应！她一心想逃婚，岂会在临门一脚退缩？”
“这……”
沈希成嘴角抽搐了一下，跟着摇头笑道：“那还是算了，大不了咱们多护着些也就是了！”
韩婉儿的娇蛮，岳家军众人也是深有体会的。
可偏偏人家会投胎……
再者，韩婉儿虽任性了些，但本心却不坏，与岳家军相处的这几个月以来，除了岳明，她也没有刁难过任何人。
“放心吧，韩亮心里有数的。”
岳明走到门口，看着对面房间里正在收拾包裹的韩婉儿，笑着道：“只要有她在，韩家军就会出死力！”
沈希成摇头笑笑。
这倒也是……
若真遇到了危险，说不定谁能保护谁呢！
……
返程的最后一夜。
耶律楚禾惊现在院子里，身边还跟着那个脑袋不太灵光的都古。
岳明正坐在树下思考，见状下意识看了眼周围，笑道：“飞进来的？”
“当然。”
耶律楚禾笑着点头，从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岳明微微咂舌，玩笑道：“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武功，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那墙得有一丈还高吧？要不……你再飞一个给我开开眼？”
他还真没见过，轻功这么好的高手呢，即便是沈希成也只不过是飞檐走壁而已。
轻功？
那大概只存在于小说里吧？
“……”
耶律楚禾笑容逐渐凝固，冷着脸道：“我只是会翻墙而已，莫非岳兄真以为，有人能飞天遁地不成？”
“这样啊。”
岳明有些失望的撇撇嘴，又问道：“那大半夜的，姑娘这是……你从皇城司的手里逃出来了？”
皇城司介入后，耶律楚禾就化身成了秦鸢。
她一人住在小院里，守着‘母亲’的牌位，整日以泪洗面。
当皇城司的人‘找’到她时，正好碰到心如死灰的秦鸢欲要悬梁，玄之又玄才堪堪将她救下。
不
得不说……
女人狠起来，还真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耶律楚禾娇嗔的靠在椅子上，像是撒娇道：“他们只是在外围看守，并不会限制我的生活。毕竟人家这么配合，即便是皇城司也要客气些吧？”
“呵呵。”
岳明不留痕迹的往后撤了撤，笑道：“在下不是皇城司，姑娘与我说这些也没用。”
“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耶律楚禾见他刻意回避自己，眸光哀怨的嗔怪道：“人家为了你，也算是以身饲虎了！岳兄难道一点儿感情都不讲么？真是个负心汉！”
岳明躺在椅子里，看着天边地月亮。
忽然，他回头认真道：“对了，在下预付的‘定金’姑娘收到了吗？”
“……”
耶律楚禾魅惑失败，只能悻悻地坐好，道：“岳兄出手大方，多谢了。”
“运出去了？”
“当然！”
耶律楚禾骄傲的扬起下巴，故作可爱模样：“不是只有你手段的！这里多年前也是我辽国疆土，运些东西出去，还不算太难。”
“厉害了！”
岳明配合的点点头，接着道：“那姑娘深夜前来，这是失眠了？”
“我要加价！”
耶律楚禾撒娇似的嗔怒道：“先前只说要我作证，可没说还得去宋
国！皇城司的手段岳兄也是清楚的，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加价倒也合理，毕竟关乎生死嘛。
可岳明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故作一副不悦的模样，为难道：“先前可是说好的，姑娘这么做未免有些不合规矩吧？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就因为是朋友，所以得加钱！”
耶律楚禾娇媚的眼神里，还透着几分委屈：“让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岳兄可是拿我当朋友了？”
“打住，怕了你了。”
岳明故作生气的摆摆手，玩笑道：“不如这样，岳某手头正好有笔生意要做，姑娘若有兴趣，不妨谈谈？”
“好啊！”
耶律楚禾一口答应，笑着道：“岳兄能把生意做到葛郡王府去，这等手段，天下怕是没几个商人能做到！与你做生意，肯定能‘挣大钱’！”
寥寥几句话后……
耶律楚禾眸光逐渐明亮，又很快恢复如常。
她轻轻吸了口气，少有的严肃道：“我知岳兄胸有大志，可还是没想到……你这么做，是要与大宋决裂吗？”
“姑娘玩笑了，这只是自保而已！”
夜色下，岳明略带几分棱角的脸格外清晰，笑容平淡幽邃：“没有谁愿意整天提心吊胆的活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