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然死亡是什么意思？”付队问道。
三个老人都是男性，其中一个老人在明一养老院倒闭之后被家人接回家，当天晚上就心脏病发住院了，半个月之后因手术并发症离世。另一个老人离开明一养老院后被子女送到另外一家养老院，那家养老院被在逃杀人犯在逃跑中误入，挟持了老人做人质，最后在逃犯和警察对峙的过程中不幸中弹身亡。还有一个老人被自己子女接回家照顾，不久后自己吞食过量安眠药自杀而亡，吴晴还查到这个老人有严重的抑郁症。
“这两个老人的子女有不在场证明吗？”沈墨问道。
黄柠柠摇摇头，“中弹身亡的老人只有一个儿子，名叫罗松，是个企业的小主管，独居。老人中流弹身亡后，罗松多次上访，获得了一笔的赔偿费。案发的几天罗松都是一个人在家，家里没有人可以证明。”
“罗松知道他父亲被虐待吗？”沈墨问道。
“据罗松自己的说法是不知道的，他从明一养老院接回父亲之后直接送到另一家养老院了，两父子关系僵硬，经常争吵，所以换养老院的时候也没有过多交流。”吴晴补充道。
“另一个嫌疑人呢？”付队问道。
“另一个嫌疑人叫李子峰，是一家外资企业的高管，未婚，独居，案发几天也是独自在家，没人能证明。”吴晴回道。
“老人是怎么过世的？”沈墨问道。
“根据调查结果，明一养老院倒闭后，李子峰将自己的父亲接回家中，并请了住家保姆进行照顾。但李子峰发现自己父亲夜不能寐，白天惧怕和人接触，抵触保姆，从不让保姆和李子峰帮他洗澡换衣服。李子峰觉得不对，带老人去医院检查，发现老人竟然有严重抑郁症，可老人不肯配合治疗，最终只能靠安定药物入睡。不料一天，李子峰正常上班，老人却趁保姆不备，吞食过量安眠药，虽然保姆很快发现并将其送往医院，老人还是抢救无效死亡。”黄柠柠说道。
“李子峰知道他父亲被虐待吗？”沈墨问道。
黄柠柠摇摇头，“已经联系上罗松和李子峰，两人马上到警局配合调查。”
“付队，不好了！”路远突然跑进来说道。
“什么事？”付队扶额问道。
“袁春祥找到了。”路远欲言又止。
“人找到了不是好事吗？”付队疑惑道，“怎么？人出事了？”
“没有。”路远抓抓头发，“袁春祥自己来的警局，说是来自首，人已经在审问室了。”
“自首？”众人惊愕道。
付队立马带着黄柠柠进了审问室。
“袁春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黄柠柠提醒道。
袁春祥笑着点点头，“当然知道。我还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杜明玉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袁春祥，你是说这四个死者都是你杀的？”付队确认道。
“不止。”袁春祥不以为然的说道，“还有吕建！吕建也是我杀的！”
“那你说一下案发经过。”付队明显不相信他。
袁春祥顿了一下，开始讲述自己的案发经过。
吕建那天因为跟新的医疗机械单位谈成了很高的回扣，心情很好，喝了不少酒。在饭店吃饭的时候正好被袁春祥撞见，袁春祥看着他和医疗器械单位的人狼狈为奸，一时气不过，本想偷偷跟着他，给他一个教训，却听他打电话给一个女人，让那个女人晚上来陪他，还说可以让那些老爷们观摩一下。
这种人渣怎么配活着，袁春祥立马改变主意，偷偷跟着吕建回来明一养老院。
“我在明一养老院工作的时候，明一养老院的每一个角落我都走过，所以很轻松的就从监控死角偷偷进去。”
袁春祥进入明一养老院以后，一直偷偷跟在吕建后面，他不确定吕建是回办公室还是宿舍，只好一直跟着他，自然也撞见了吕建和曾莹她们说话。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终于明白，明一养老院发生的这些事吕建都知道，甚至他还参与进去了。
“你们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袁春祥冷笑一声，“吕建竟然跟曾莹说她照顾的那个老人多调教调教说不定可以重振雄风。还跟张欢欢说这种事情不用害羞，要放心大胆的去搞！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他就是个人渣！畜牲！”袁春祥激动的说道。
后来，袁春祥偷偷的摸进吕建的办公室，质问吕建为何要这么做？
吕建却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甚至对已故的明一院长出言不逊，破口大骂，袁春祥忍无可忍直接用烟灰缸砸了他的头……
看着吕建倒下，袁春祥心里终于好过一些，激情褪去后，袁春祥匆忙的处理现场。先用吕建的手机发信息给那个女人让她不要过来了，随后把现场属于自己的痕迹全部擦拭干净。最后将吕建准备好的红酒全部浇在吕建身上，用打火机点燃窗帘和吕建的躯体。
“吕建只是被你砸晕，并没有死！”黄柠柠打断袁春祥的话，吕建的尸检报告显示吕建是火火被烧死的。
“是，他命大，一下砸不死他，那我就替老天爷收了他！”袁春祥冷笑道。
“就算你有吕建的杀人动力，那其他人呢？”黄柠柠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其他人？”
“还需要为什么？”袁春祥无所谓的说道，“他们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袁春祥，你搞清楚，这是连环杀人案，判刑很重的！”黄柠柠提醒道。“既然你说人都是你杀的，那你继续说说案发经过。”
袁春祥杀了吕建之后，持续关注明一养老院的情况，得知明一养老院倒闭之后，袁春祥意识到机会来了。杜明玉几人从明一养老院出来后，袁春祥就一直密切关注，得知杜明玉离开后，袁春祥有些后悔，应该先动手杀了杜明玉。不过不着急，袁春祥蛰伏半年，终于等到机会。
庞丽娟出事那天，刚从雇主家离开，庞丽娟骂骂咧咧的从小区门口出来，袁春祥在一个拐角叫住了她，并以帮助她找工作为由将她带走。袁春祥带走庞丽娟之后，就把庞丽娟关了起来，甚至把庞丽娟吊起来用皮鞭抽打，虐待她，最终将她虐待致死，将其尸体抛在西郊山脚下。杀死庞丽娟之后，袁春祥偶然在南郊偶遇了曾莹，两人攀谈之下，袁春祥得知曾莹在做住家保姆，袁春祥便在心里偷偷做起了打算。那次攀谈，袁春祥留下了曾莹的联系方式。曾莹出事那天，袁春祥联系曾莹，说有一家养老院在高薪聘请临时护工，想推荐曾莹过去，约了曾莹当面详聊。曾莹高兴的赴约，结果却被袁春祥带走虐待致死，最后抛尸在南郊的小河旁。
胡娟的死是意外之喜，胡娟因为被女主人诬陷赶出来，袁春祥正在附近蹲守，正好遇到被赶出来的胡娟，两人闲谈中发现住得很近，袁春祥好心的提出送胡娟一程。结果袁春祥却把人带回家，假意邀请胡娟到家里做客，实则是将胡娟囚禁虐待。
“胡娟的抛尸地点是怎么选的？为什么选择那里？”黄柠柠问道。
“随便选的，我嫌她的尸体脏了我的车，就随便找个地给丢了。”袁春祥不以为意的说道。
黄柠柠和付队对视一眼，“继续。”付队示意袁春祥继续说。
至于张欢欢和杜明玉，两人都不在本市，袁春祥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就想着主动配合警方调查，一来是暴露出明一养老院的事情，二来也是想通过警方找到这两人，甚至由警方出面把这两人找回来。果然，庞丽娟死后，曾莹打电话告诉了杜明玉，因为庞丽娟的死状太惨烈，曾莹担心是有心人报复，六神无主的打给了杜明玉。而杜明玉一开始毫不在意，但是曾莹和胡娟接二连三的死亡，杜明玉也联系不上张欢欢，就自己偷偷回了临海市。袁春祥知道杜明玉抠门的性格，多半会选择火车和汽车回了，早已在这两个火车站和汽车站蹲守，更别说杜明玉到了之后直接上门找了庞丽娟的老公。正好被袁春祥逮了个正着，袁春祥欺骗杜明玉有张欢欢的消息，将杜明玉骗至自己家中，加以虐待后致死，再将尸体抛尸在废弃水站。
“为什么不杀张欢欢？”付队问道。
“呵。”袁春祥冷笑一声，“还不是你们警方保护的太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为什么突然自首？”黄柠柠问道。
袁春祥沉默片刻，“该杀的人都差不多杀完了，看你们完全没有找到证据的样子，不如我自己来告诉你们真相吧。”袁春祥玩世不恭的说。
“袁春祥，我再提醒你一遍，这个案件是非常严重的恶性案件，一旦定罪，后果不可想象。”付队语重心长的说道。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袁春祥不以为意的说。
付队和黄柠柠对视一眼，出了审问室。两人走出审问室，看到沈墨，付队立马询问沈墨意见。
“沈教授，你怎么看？”
“真假参半吧。”沈墨说道，“袁春祥在给口供的时候，特别是说到杀人过程的时候，不断的有眼神回避，而且手上的小动作不断，有说谎的嫌疑。”
“那他为什么要说谎呢？为了包庇什么人？”黄柠柠猜测道。
“这就要靠大家去查了。”沈墨说道。